第一百四十五章 跟吃个苍蝇一个恶心

面对二千斗志全无的清兵,一拥而上,乱刀砍菜一样,只要不投降,就全解决了就是。

可苏盛偏偏要脱裤子放屁,他自觉口才很好,要说降刘清泰。

“刘将军,我大明蒸蒸日上,满清已经日薄西山,这是大势所趋,任何妄想阻挡这个历史车轮前进的力量,都会被碾得粉身碎骨,这一点希望你能认清。另外,你看你现在的处境,后有施伯爷数万大军追赶,前有本指挥使数千如狼似虎的士兵拦路,你的士兵已经一昼夜粒米未尽,而且一直在逃跑,未得片刻休息,战力全无……。”

苏盛面对叫花子一样的刘清泰,心里那种得意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口若悬河,从国家命运,到目前情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正说的得意,就听刘清泰冷冷地把他打断了:“少尼玛废话,你不就是劝降吗?”

苏盛被他的骂声打断,就像唱戏刚唱上瘾,嗓子正痒痒,被人硬生生打断一样,别提特么的多难受了:“这人怎么这样?就不能让本指挥使把话说完,说痛快了?”

“对,你没有说错,本指挥使就是想劝你投降。我皇对降将的态度你一定有所耳闻,不说李大帅了,那是皇上一等一的心腹,他是汉人,你这旗人可能觉得没有可比性。其实皇上对你们旗人也是不曾有丝毫薄待,佟大人刚降时,就被任命为右路军副帅,而如今被皇上召进广州,担任了兵部侍郎,朝夕陪伴君侧……。”

“姓苏的,别来这一套!老子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绝不投降明狗。”

苏盛再一次被刘清泰的骂声打断,心头不由火起,刷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指着刘清泰厉声骂道:“骂那隔壁的,给脸不要脸,既然不降,那就打!”

“打什么打啊?”刘清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叫花子队伍,眼泪再一次流淌出来,曾几何时,大清铁骑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竟然落魄至斯,自己一个堂堂的水师大都督竟被一个黄口小儿教训侮辱,这特么往哪里说理去?

他不是不想投降,但他明白,自己被俘的话,家人还有可能活命,若是投降,那家人指定是会被斩草除根。

死了吧,为了家人,也为了这些士兵。

只要自己一死,苏盛肯定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本督不降,但也不打!我死行不行?!”刘清泰擦一把眼泪,右手刀一挥,往脖子上一拉,自刎而死!

他一死,他的数十名亲兵和阿尔泰,也纷纷拔刀自刎。

“指挥使大人,我等愿降!”

刘清泰、阿尔泰一死,剩下的清兵再无抵抗之心,纷纷跪地投降。

……

苏盛逼死刘清泰、阿尔泰,以六千兵打败二万清兵的消息传来,施琅别提多窝囊了,感觉跟吃了个苍蝇一样让人恶心。

他为什么会感到恶心呢?

原因有三个。

第一,如果这个战绩的取得不是苏盛,而是施肇序,那么,南海水师取得的战绩将是空前的:一战而灭北洋水师,从此之后,满清再无片帆入海,大明水师将纵横宽阔的海洋和长江等主要河流。

这是多大的功劳?

他的伯爵爵位大概就会换一换了,怎么也得给个侯爵吧?

如今倒好,自己虽然消灭了大部分清兵,缴获了所有北洋水师的船只,逼得郑芝鹏自杀,战绩不能说不大,但清兵主帅却不是自己弄死的,未竟全功啊。未竟全功,侯爵是不用想了,顶多就是四等伯换成三等或者二等伯吧。

第二,总感觉自己像是为人作嫁的小媳妇一样。就跟打猎似的,自己把兔子撵起来了,也打了个半死,结果这个兔子让苏盛小子给掖腰里了。

这特么不是成全了姓苏的小子么?

到嘴的肉竟然让姓苏的小子一筷子给夹走了,真是窝囊加伤心。

第三,郑芝荣虽然逃了,但郑芝豹算是死在自己手上。那么自己和郑家的仇又结了一层,估计这辈子是再也化解不开了。

如今郑家的人,郑成功跑到台湾去开创另一番天地,他的意思肯定是想自立门户。

施琅看得出来,大明中兴已经不可阻挡了,若是满清灭亡,天下再回大明怀抱,雄才大略的皇上肯定不愿意金瓯有缺,到时是招降郑成功呢,还是武力征服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皇上对郑成功挺有好感,这一点施琅是能感觉出来的。

所以,招降的可能性最大,而郑成功面对强大的大明,估计他也没有对抗的底气,所以,最后八成会以皆大欢喜的和平统一结束。

若是那样,自己将来跟郑家可怎么相处呢?

有以上三条原因,施琅对苏盛很是不满,觉得他很不会做事。

更可气的是,十几天过去了,陈仲武都收复福宁和霞浦了,苏盛小子竟然也不来罗源拜见自己。

他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本督去拜见他么?

……

腊月十三,施琅在罗源县城已经郁闷地休整了半月。

他在等圣旨。

他在等皇上指示下一步行动。

接近午时,亲兵来报:“禀大都督,广州行人司张可大前来宣旨,福建巡抚陈大人、都司苏大人同时来访。”

“大开中门,鼓乐相迎!另请陈提督、肇琏、肇序前来行辕共同聆听圣训。”施琅连忙吩咐一声。

“嗻!”亲兵退出去了。

施琅换好官服,亲自迎到行辕门口。

“钦差大人、陈大人、苏大人,一路辛苦啊。”施琅与张可大、陈伯文、苏盛拱手见礼。

“见过伯爷!”

三人连忙作揖还礼。

“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来来来,快快请进。”施琅笑着一伸手,张可大在前,施琅、陈伯文、苏盛依次进入行辕。

一进行辕,两厢鼓乐齐鸣,呜哩哇啦地甚是热闹,非常隆重。

不过,这种作派,也让陈伯文感觉到一丝别的味道,心道:“弄这些东西干什么?施某人是不是太高调了?什么意思?是功成名就还是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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