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沙盘中北凉江山,尽量平静语气说:“大渊这次会以骑兵为主,我建议叙州、宁州方绕道四方河,去豫州行事。”
“只要凌驯副使坐镇,先防住他们的铁骑,便可另寻破敌之法。”
“另大渊还会以一队轻骑在这几日悄然潜入大都,所以,城中东南西北四个守角官一定要守好职责。”
她侃侃而谈,完全忘记此时是在男人的军营中,而她面对着的,皆是北凉各位将领。
萧弈权的脸色微有变化。
在听到她讲了一通后,他只道了句:“将她带出去。”
旁边,顷刻而来几名侍卫,欲带她走。
南渔甩开他们,隔着沙盘,她急切道:“萧弈权!你能不能听我说话!”
男人唇线紧抿。
偏在这时,响起清脆的鼓掌声,一直站在萧弈权身后的一位中年男人起了身。
笑道:“臣从不知太后娘娘还有如此胆识,真是我北凉之幸啊。”
军帐中烛火燃燃,照在那男人脸上,眯眸一瞧,这人面上带须,瞧着眉眼,与萧弈权有几分相似。
她顿时想到他之前说的话——
“是,萧老将军吗?”
她问道,那人畅然一笑:“娘娘好眼力,正是老臣。”
萧无当真有武将之貌,这么多年过去,虽年龄已老,但瞧着身骨健朗,说话中气十足。
他自南渔进来便将眸光落在她身上,在瞧见她身上的骁龙氅后,没来由睨了眼萧弈权。
南渔道了句:“既然老将军在,那便快些部署接下来的形势,好应对大渊来犯。”
哪知,萧无却冲她淡笑的摇了摇头。
南渔一惊。
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无道:“太后娘娘只是看到这表面却不知内里,若是我们现在立刻反击,人力物力耗费不说,还容易与大渊陷入鏖战。”
南渔眉心一跳道:“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不战了?”
萧无又摇了摇头。
“不是不战,而是时候未到。”
好一句时候未到!
南渔急火攻心,在场的人没有比她还急,只因她知道若是此时延误,那祸起的便是大都所有百姓!
她辩驳道:“如今湖州已然失守,哀家只想问一句老将军,何时,为时机成熟时!!”
萧无并未答。
南渔又将眸光望向萧弈权,“既然你父亲不讲,那便你说,萧弈权!靖王殿下,哀家想问,你们要等到什么时机良时,才有所行动?”
“或许,我换个说法,你是要弃北凉不顾,弃大都所有百姓于不顾?!”
面对她的责问,萧弈权负手而站,脸沉如铁。
半晌之间。
帐中宁静如水,所有武将都看着太后与靖王此举,不知所措。
南渔没有等到他说话,而是了然地笑了笑。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相信他的父亲,而不会相信她。
又是这样——
南渔想到之前她说的做的所有事,全在这一刻崩裂在他与她的信任之间。
或许他有什么别的考量。
也或许,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要救。
重活了两世,南渔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她不攀附他也好,攀附他也好,都不能改变那样的结局!!
没有人能帮她!
只有她自己!
她笑到了心口发疼,笑到了,在这一刻头也不回的转身而走!
“好,你们的决定我知道,萧弈权,这是最后一次,我同你之间的和谐!!”
“往后,我绝不会再求你!”
她的话坚决果敢,在这一众武将中也能字字铿锵,南渔带了气,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撩开帐帘。
外面突然又起了事端!
“前方抵报到——”
那将士将新的抵报送进帐内。
南渔站在城北大营之中,望着如墨色的天,她长长吁了口气,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国势如破竹,一但失去先机,便再也没有主动的机会。
上世湖州破后,也是没用几个时辰便有新的抵报而来,除了豫州外,全都失守了!
北凉已病了几百年,六年前萧弈权能防住,完全是因为大渊当时内政纷斗,给北凉了缓冲时机。
可一别六年多,那边早将自己驯成了一匹狼,就等反击咬住北凉的脖子!
她几乎不用看,也知那抵报上写的什么。
果然,里面武将们看完抵报后也纷纷谏言:“王爷,太后娘娘说的对啊,咱们现在若是还不动一分,这国势——”
“王爷,臣请命去前方——”
南渔冷冷笑。
刚才萧无与她讲话时眸中透露的光便知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或许这位老将军还心系北凉,有别的破敌之法,但也或许,这些年他隐居生涯早已生了变心,因为方才南渔看见,他虽穿了北凉军衣,但内里的袖笼那花纹,她瞧的一清二楚。
那是,大渊才有的服饰。
算了,她也不要报任何希望了。
总归在这一刻,让她看清了男人的心,纵然有再多旖旎有什么用,真到了事上,他还是将她撇了。
他嘴里说的相信,在这一刻就像个笑话。
她慢慢往外走。
心中开始百转千回,对于大渊她一个女子无能为力,但如果要让她再死一遍,她不想这世的大都像上世一样。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毕竟离着明日初升的太阳,还有几个时辰——
她的步子还未踏出城北大营,便听到后面长风的喊声,那侍卫跑向她,拦住了她的路。
“主子说,让娘娘等一等。”
“等?我等他吗?”她讥讽地笑道:“你告诉他,我说的话绝不会更改,以后,也可不用见了。”
南渔冷冷回到,长风手抚剑柄,“娘娘,我家主子其实并没有要放弃北凉,而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
便被打断了。
竟然是,聚福来了!
南渔惊了一瞬,再也不顾长风,上前道:“我不是让你看着皇上!你!”
“娘娘,是属下办事不利,皇上他,就在刚刚……”聚福顿了顿,自责道:“被一些黑衣人劫走了!”
聚福将话说完,她便怔在原地。
随后,她想到了什么,再也不顾刚才她的话,转身向帐内跑去。
再次回来,她拉了萧弈权便往外走,男人脚步沉宁,甩了袖问她要做什么。
顷刻,她眼中泪水蓄满。
望了他一眼,好声好气的道:“刚才的话我收回,你去救救暄儿好不好?去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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