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当然舍得!”

南渔握住那玉珏,与他谢过。

他站着没动,而是问道:“你南家准备什么时候完婚?”

“婶娘连夜找了位先生合了八字,交换了庚帖,想必,就是这两日。”

“定下日子,与本王说一声。”

南渔抬头瞧他,“难道成婚那日,王爷也要去?”

“她的身份好歹是郡主,上次本王便在,这次不在不合适。”

“那这主婚的事便王爷你做吧。”南渔笑了,冲他一谢:“有靖王殿下主婚,省却我的事了。”

听到这里,萧弈权上前勾住她身。

垂眸凝她。

南渔笑着,他道:“你躲清闲,躲到我这里了?”

“那也要王爷愿意才行。”

她问他,扬起的脸容写满了狡黠。

萧弈权挑了眉,不置可否道:“先定日子,再议。”

“好。”

她轻轻松松甩了这么一个大活,心中舒畅,想桃枝的事她要如何操劳。

先回了趟太傅府。

此时的太傅府已与之前那个萧条荒凉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些日子南家族人们打理有条,使得太傅府逐渐恢复往日生机。

方氏带她去见了她娘。

被新婢子伺候的妇人得知她回来,从床榻上起来,母女俩亲昵了一番,南渔瞧阿娘的眼睛在精心照料好多了,一时高兴地带她出去走走。

忽然想到她的舅母华氏。

自叶思遇那事,华氏便很久没出现了,上次在麒麟猎场别院里她受了萧弈权一脚,去了半条命,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方氏在旁道:“她啊,她被族中人做主,在府外给她买了个院子,送她去养病了。”

“那她也甘心?”

“不甘心能怎样,她儿子都死了,只有一个女儿傍身,偏偏她女儿根本不认她,让她自生自灭。”

“是…思馨吗?”

“是啊,现在思馨就在府中住着,娘娘要见吗?”

“不用。”

南渔向来对华氏一家没什么好印象,虽然当初思馨随着入猎场别院时还小。

去了南府,她为桃枝选了间四面通透的房子,作为往后她与南则轩的婚房。

方氏等其他族人留她用了晚膳,等吃完了,天色也黑了。

她要走,青枝忽然来到她身边道:“王爷说,让你在后院等一等,”

听她一说,她便也留下了。

独自踱步到后院,那里是之前她与他在南府发现尸体的地方,她凝神看去,没地方坐,唯有…那个秋千。

她将身坐下。

一看到这个地方,她便能想起那晚与他在这里的荒唐,那次她被欺负的眼角红透,萧弈权仍不放过。

正想着,一人墨影将至。

他身披狐氅,见了她后在旁一站,道:“还坐的如此悠闲,看来你不怕这地了。”

“怕、”

她喊了声,夜色黑沉,向他走来。

萧弈权解下身上狐氅给她披上。

遂揽了她的腰,将之抱起。

她惊呼一声,萧弈权的眸光扫到那个秋千,笑:“本王当初命人复原它,便是想让娘娘你一入府,就能想起我。”

“我可不想。”她狡辩道。

萧弈权抱着她向外走。

南渔有些紧张:“不行,你放我下来,这府中这么多人,万一被谁看了去。”

“放心,本王早安排好一切。”

他悠悠道,步子未停,果然这一路行来未有人出没,她就被他抱着从后门上了马车。

刚坐进去,她看到一个食盒摆放在里面。

“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东西。”

南渔听他一讲,悄然打开盒盖。

第一层是大都酒楼里的盐水鸭,鸭肉金灿饱满,一瞧便有食欲。

第二层是做工精致的果子。

而至于第三层,南渔打开一瞬,忽然惊了。

她道:“你怎么知道这个?”

这是,她那时还未出嫁时,她阿父给她从旁边凉州带的桂花冰酪。

也就凉州离得大都近,阿父那时带回时还泛着凉气,南渔吃过一次后便格外上瘾。

可是现在是寒冬。

哪里有卖这个的。

她定定看他。

萧弈权道:“当年你父亲在时,曾有一次路过你太傅府,你父亲从凉州回,让本王看到了。”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这其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南渔凝着他的眼,看了好一会。

倏然,笑了笑。

她先端起了冰酪,拿着汤匙搅了搅,尝了一口。

是记忆中的味道。

阿父在时,他给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南渔不知萧弈权为何突然送她这个,但她知道,他应是有话要说——

南渔等着他自己开口。

果然过了一会,马车内,他瞧她这般满足,他斟酌了很久,道:“娘娘,臣可能二——”

他这话刚说一半。

蓦地,马车一晃!

外面,驱马的小厮喊道:“王爷,不好了!”

马车瞬间停下。

萧弈权恢复冷硬模样,掀帘一瞧,看到好端端的,马车前的两匹马儿竟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事情来的突然!

幸好是驱马的小厮技术好,这才免于马车倾倒,但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他靖王身上,显得格外不对!

南渔下了车。

萧弈权凝着两匹马的死状,没来由唇角一勾,与小厮道:“再寻一辆马车。”

小厮走了。

南渔瞧他掀了袍衣蹲在地上,用一帕子擦拭了马嘴上的沫子,随后放在怀中。

她问:“怎么会这样?谁敢给你的马匹下毒?”

“近来,不太太平。”他道,一点不紧张,揽了她道:“你先等一会,马上车子就到。”

“可是萧弈权——”

她还想问更多,然男人已走到另一边。

南渔有种错觉,他是故意的不想告诉她。

两人在路上等了一会,小厮赶着新的马车而来,萧弈权将废车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全都放入新的。

她与他再次对面而坐,想到他刚才要与自己说的话,她问道:“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呢?”

“什么不能?”

她的发问,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男人倏然变了眸色,与她道:“没事,也不是要紧的事。”

她凝着他。

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他如此大费周章整这些,就是为了要与她说不要紧的事?

到嘴的话,被刚才突发的事情打断,便不能讲了?

——除非,这事可能与大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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