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妍,你可以叫我宝儿。”小姑娘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声说着,那声音很轻很轻,却很清晰,杜千很怀疑,除了自己别人是否能听到。
杜千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感觉,除着战力不断提升,即使不是自身的,经过化灵池、灵武、战技位这些东西的增幅作用,武修士的感知只会越来越强。
他站得近才能听到,人家站在几百米外都能听清。
这次,他还真猜错了,整个礼宾堂中,除了杜千,就没人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就好象她从来没开过口一样。
“名字好听。”
“你不能告诉别人。”
“好,我不告诉,可他们要是听到了,可不关我的事儿哟。”杜千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她有些可怜。原来君山的‘女’儿,脑子不太好使。
“他们听不到的。”
“怎么可能听不到?他们这些人里,有很多都是战师,非常厉害。”杜千笑着说着。
“这你别管,你能给我讲故事吗?就讲你怎么‘混’进飞虎队的。”
“这个……现在不合适吧。”看看四周,杜千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么多大人物,死盯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脱‘毛’的‘鸡’,随时可能补扔锅里。
“嗯,宴会后我去找你玩。”
杜千觉得很可笑,也不相信君妍的话。身为君山阁下的‘女’儿,你想出来就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再说了,整个礼宾堂里鸦雀无声,两人的对话清晰可闻,大家都听着呢,君山不可能让她去,她要真去了,得多少双眼睛盯着?
君山那帅气的鼻子一直在‘抽’动着,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的‘迷’茫,这个穿着巡警礼服,名叫杜千的小家伙是谁啊,他在干嘛,表演独角戏?一会儿一句,你说给谁听呢?
没错,众人只看到杜千不时的张嘴,听到他说出的每个字,也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人家小姑娘一直低着头,一声都不出。
真是太大胆了,你当君山阁下很好说话吗?
君山阁下是平川人,是从平川走出去的,他不仅帅气‘逼’人,而且他的狗脾气,比他的长像更加出名。
杜千的感觉没错,这位阁下大人,真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而且还是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破‘性’子。
其实能够成为神师的,还真没几个是好脾气的。任何一位懂得控制,并且能够控制住自己脾气‘性’子的神师,都是冲击三公九卿、十二军团长的有力人选。
可惜,这样的神师实在太少了,以至于帝国曾经出现过,由战师担当九卿的先例。当然,那只是昙‘花’一现,让战师担任九卿,不说名望够不够,安全‘性’也太差了。
“好的,宝儿,我等你。”杜千提心吊胆,笑呵呵的说着,眼睛还不时的看一眼满脸怒容的帅哥。
“别说出我的名字,不能告诉别人的。”
“好的,我不说。”
费血要晕了,这小了的运气果然逆天,原本带他来,只是想给自己转转运,结果运气跟着他走。
可惜这种事情,到底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君山的‘女’婿,谁都想当,可真是那么好当的吗?
相亲会已经有两年了,差不多每个月都会有一场,二十多场下来,别说相亲成功,能和小公主说上一句话的人都没出现过。
杜千是在演独角戏?或者在礼宾堂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在这样想,可只要他们仔细分析一下就知道,那绝无可能。一个‘混’进飞虎队的所谓处长,在君山阁下面前,你敢演?你有机会演?
君山阁下是什么人?那是帝国的最顶尖的一批人,别说他不知道杜千之前的经历,就算知道,也没必要给司空阁下面子,司空阁下也不可能因为杜千这样的小人物,和君山阁下‘交’恶。
也就是说,杜千在平川城的那张保护皮,在君山阁下面前,连张纸都不如,想怎么撕就怎么撕。
“小子,你有老师吗?”
“别跟我说什么战争孤儿学校的老师,你懂我的意思。”君山阁下恶狠狠的说道。
太帅了,连凶狠的时候,都狠得这么帅气。杜千又嫉妒了,可他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换在知道他是谁之前,杜千肯定要吐槽的,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别提什么英雄的傲骨,什么男人的气概,全他娘的是扯蛋。战争孤儿信奉的是活着,努力的活着,好好的活着。
“老师……应该算是有吧。”杜千当然明白君山的意思,可又不完全明白。
“有?你确定有老师?”这次轮到君山大吃一惊了,他根本就没想过杜千可能有老师,他怎么可能有老师?
你一个‘混’进飞虎队的,刚刚迈进武修士‘门’槛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有老师?
去******,就算有,也让那老师退出,让他给你敬茶,主动退出。
好吧,不得不说,君山阁下的‘性’子着实不怎么样,这种不讲理的事情都敢想,而且还想的如此理所当然。
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在周山帝国的道德体系中,有着至高无上的份量。它不是法律,也不是潜规则,而是深入人心的道德准由。
敬天以生育,敬地以哺养,敬君有帝国,敬亲知冷暖,敬师以传承。
五字道德,师排于最后,却无人敢轻视。真正入‘门’拜师,那是非常正规的事情,拜于膝下,传于四邻。
拜师礼和成亲礼是一样隆重、庄严的。帝国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可真的有叛师之事发生,法院肯定要严惩的,绝对不手软。
不仅法院会出头,四乡亲友,八方邻里之间,你的名声就臭了,这样的人,以后谁敢相信你?
师为亲,是孝道的一部分。虽说在帝国之中,并没有特意去宣传孝道,可帝国人都认一个死理,孝顺的孩子,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不孝的孩子,再好也好得有限。
所以,老师是神圣的,没人敢随意开玩笑。
“不知道,应该还不算吧,她好象有那个意思,我能感觉到,就是还说不准。”杜千说的‘乱’七八糟,君山倒是听懂了。
“别理他,我先考考你,如果合适,我帮你找个老师。”君山阁下自然不会轻易收徒,更不可能收杜千这样的废材。
十八岁了,战力才这么一丁点,君山阁下再怎么自贬身价,也不可能收这样的弟子,何况他从来没有自贬身价的习惯。
“不要了吧,我觉得,她‘挺’好的,人很好啊。”
“闭嘴,不长眼睛的玩艺,他是谁,你说来听听,我给你介绍的老师,是他能比的吗?”君山怒了,如果不是看在宝贝‘女’儿的面上,杜千算什么玩艺,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女’儿重视他,就不得不让他重视了。这可不仅是爱巫及巫的问题,这个‘女’儿,她不简单啊。
君山活了一百六十多年,人长得帅气,而且一直不显老,现在看上去,也如同二十许的年轻人。再加上比较随‘性’,身边的‘女’人自然不会少,‘女’人多了,子‘女’自然也多。
在家中,君山是至高无上的,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最终决定,哪怕是错的,也得照作,谁敢有疑问?
直到宝儿出生,宝儿一出生,君山的态度就不一样,家里人发现,老爷子对这个小‘女’儿,宠爱的不象话,甚至不着调。
要知道,象君山这样的人,组建成的家族,会有很多的问题。例如说,他的重孙子年纪都要比宝儿大上许多,孩子多了,各种想法的人都有。
这样的家族之中,真可以说是错宗复杂,人情关系比‘乱’麻还要‘乱’。
君山不管这些,他说的话就是决断,不听解释,不允许分辨。以前有不听话的,直接赶出家‘门’,对也好错也好,你自生自灭去吧。
失去君山的庇护,那些子孙的命运如何,不问可知。好是肯定好不了,最多只是活着。
有了前例,再没人敢在君山前面废话。君山在家中,说一不二,直到宝儿出现。
宝儿是第一个敢于反驳君家老爷子的,君山很愤怒,却没有象之前那样,将宝儿赶出家‘门’。而且家人发现,随着反驳的次数增加,君山似乎平静下来,象是适应了。
这下子,宝儿成了家中的异类。宝儿从小就没有朋友,家中没有和她辈分相同,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至于比她小了好几辈的同龄人,她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好吧,其实她对任何人,甚至君山,都极为冷陌。医生的诊断是,极度自闭症。
君山自然不会因为一个自症病的‘女’儿妥协,这其中自然是另有原因。而知道这个原因的,整个君家,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君山本人,另一位就是那个满脸褶子,老得掉渣的老书童。
没错,他年纪比君山要小,小了足足十几岁,原本是君山的书童,后来君山发现他的天赋极佳,在自己修炼之余,指点他修行,一直跟在君山身边,是君山最信任的人。
在君家,他的地位极为特殊,不是主人,也不是仆人,除了君山、宝儿之外,他说的话,谁敢不听?
他就是君童,曾经的小书童。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