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所言极是,妾身知罪,妾身无话辩解,只求见三皇子殿下一面。”锦夙馨目光清冷,看向皇贵妃的目光没有恭敬也没有挑衅,就如同和一个平等的人对话。
“哦?你要见宇儿?”皇贵妃坐直了一直歪在扶椅上的身子,锦夙馨可以不在乎自己是否受罚而是急着见吴青宇,表面上是非常关心吴青宇的,她这么一句话,简简单单却直接推翻了那李公公的所有陷害,这个女人不是ru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需yào
小心应对。
微微皱眉,皇贵妃想起宇儿一向冷清,这次却对锦夙馨格外照顾。虽然他声明只是在保护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但是……
不顾性命,这只是在保护棋子吗?
“既然馨侧妃挂念宇儿,那便先领着馨侧妃过去。”顿了顿,皇贵妃眼底划过一丝冷厉:“不过——等她见过了宇儿,鞭刑依旧要奉上。”
她到想知dào
,这个锦夙馨对于宇儿是如何的心思。只是利用,还是真的关心?
锦夙馨微微皱眉,却不曾说话,只是点点头。
见锦夙馨对鞭刑毫不在意,皇贵妃心底的担忧又浓了一层,锦夙馨为何毫不在意?是因为觉得那小小鞭刑不足挂齿,还是有信心只要见到宇儿就有办法让宇儿出面替她免去一切麻烦?沉思了两秒,皇贵妃终于轻轻地拍了拍手。
闻声而出的,是医术卓绝的温婉君子墨冽宇。
“馨侧妃,请。”淡淡的语句,墨冽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锦夙馨拜别皇贵妃,快步跟上。暮光撇到墨冽宇的身影,她本就紧拧在一起的眉皱的更紧了些。难道,真的是他?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步入侧院,墨冽宇顿住了脚步,向前面指了个方向便不再前行。锦夙馨按着指引一个人默默地向前走。侧院很安静,是那种让她心里有些发慌的安静。不时地传来几声虎啸,让锦夙馨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这是皇宫?皇宫会有老虎?
果然……深不可测的三皇子有个深不可测的母妃,他那个深不可测的母妃住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宫殿,那深不可测的宫殿里又深不可测的侧院……
“夙馨可算是来了。”
身后忽的传来熟悉的声音,锦夙馨平静的回过头去,看到了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吴青宇难得的穿了一身随意的长袍,左手捂住右胸:也许那里受了伤吧……看着吴青宇那看似安然无恙的样子,锦夙馨的嘴角莫名的勾起,心底似乎有了一丝安宁:“原来你没事儿——三皇子殿下,这次召夙馨入宫又是有何考验?”
“没事儿?”吴青宇重复一遍,无奈的移开左手,右胸之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正在一点点润开。他只是不想她害pà
才挡住伤口罢了,却被她想成那样。难道他在她心里真的有那么的不堪吗?
锦夙馨微微一怔,他的伤口挣开了?这就是他的考验吗?他想给她添一个怎样的罪名才肯罢手?
“吴青宇,本姑娘都不曾碰你!你伤口挣裂可别赖到本姑娘手里!”带了丝丝的恨意,锦夙馨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看向吴青宇的目光满是抵触。真是好笑,她竟然还有点担心他,这个逼死锦姐姐的人,他根本就是不停的想要伤害她!
锦夙馨的抵触吴青宇看在眼里,却不知dào
应该怎么解释。的确,他对他的利用和伤害多数都是用这种看似宠溺的方式,以至于她会下意识的抵触,下意识的逃避。
叹了口气,吴青宇再度捂住伤口:“馨儿,你不必躲得那么远。”
“也许吧。”沉默良久,锦夙馨回复的两个字是那么的不明意味。
吴青宇心底一丝莫名的苦涩,不得不转过身去,向着那幽暗的小径深处缓步走去。本来已经不在乎的伤口在这一刻翻天覆地的痛了起来,甚至由右胸扩散开来,以至于他整个心房都在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当他发xiàn
他已经走很远锦夙馨才跟上,且一直和他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的那一刻,吴青宇竟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
吴青宇感觉他的胸口的伤势似乎更严重了,以至于他不可控zhì
的顿住了脚步,身子也向后退了一下。
锦夙馨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手也不由得伸出,她是想扶着他吗?锦夙馨不知dào
,但是她知dào
,就在下一秒,她顿住了脚步,也收回了手。
吴青宇不是她能碰的。她怕她的担忧她的关怀给她换回来的只是伤害,她便是再冷再无情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会动情的。她的心根本受不了这种无边无涯的伤害。他逼死了自己的姐妹,自己依旧忍不住对他动情,自己明明已经万般压制却依旧不能压下那有罪的感情。他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遥远与危险,她隐隐的感觉到她已经成了那扑火飞蛾,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这般沉沦下去。
这场心与心的游戏,她玩不起。
靠自己稳住身子的那一瞬,吴青宇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悲凉。她就那么远远地跟着不肯上前吗?他救她真的对了吗?在她心里他依旧是那个利用的对象吧……可是在他心里她已经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啊。
“师兄!”一个素白身影一闪而过,扶住吴青宇,语气中带了丝丝责怪:“怎么不好好休息,伤口还没好就出来走动,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岂不会出事儿?”
那素白身影让锦夙馨的眉皱的更紧了些,那背影,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吴青宇压低了声音:“她在。”
素白身影猛地一震,如同来的一般很快消失不见。锦夙馨的心却凉了大半,本来还奢望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多疑,如今看来刚刚自己若是真的上前扶他,恐怕真会惹上麻烦。
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锦夙馨只感觉浑身冰冷。
“想不到,三皇子殿下竟是普陀山孟薇儿的传人。”良久,良久,锦夙馨才不受控zhì
的脱口而出。
换来的,自然是吴青宇怔了一怔才吐出的话:“馨儿何出此言?”
“刚刚称你师弟的人,是墨冽宇吧。”锦夙馨微勾嘴角,眼底冷意更甚:“包括那送我前来的车夫,都是普陀山孟薇儿的单传弟子墨冽宇——我没猜错吧?三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