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姜佳宁的心理已经出现了些问题,开始看心理医生,而贺涟就是从医院把她带走的。
大概是一周的时间。
贺涟一开始是真的把她当成是一个试验品来看待,摧毁她的心智。
黑暗,囚笼,锁链。
还有比这些更加可怕的贺涟。
她以为自己已经战胜了对贺涟的恐惧感,可现在她才发现,并没有。
这都是假象。
她可以在面对他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自持,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等到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就都烟消云散了。
薛凛安紧紧地拥住她,“没事了,宁宁,都过去了。”
一整夜,薛凛安都紧紧地抱着她。
她半夜没睡,他也没有。
一直到天蒙蒙亮。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黑暗的大海海面上,天边的金色阳光一寸寸点亮。
新的一天,来了。
……
贺涟的出现,于姜佳宁来说,就是一道阴霾。
薛凛安几乎是每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进出餐厅,在甲板上活动。
有人都说,这薛凛安和姜佳宁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徐诗颖根本就没什么存在感。
她每每听见别人口中这样的言语,会比自己亲眼看见更加扎心,会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完全被姜佳宁给扯烂了。
她以自己腿疼为借口,叫人把她推到了药房那边,去找贺涟。
“涟哥。”
贺涟给徐诗颖端了一杯水,放在她的手边。
徐诗颖的手握住水杯,“涟哥,我想要你帮我。”
贺涟向后退了两步,靠在柜子上,抱着手臂,“你想好了。”
“嗯,”徐诗颖说,“我想好了。”
她用力的攥住那水杯,忽然抬起头来,咬着牙说:“你帮我叫姜佳宁消失。”
……
薛凛安看了一眼导航。
距离拉非群岛,还有两天航程。
这两天时间内,老罗恩明显是对他和陆潜都加大了监视力度。
薛凛安和una提前说了一个计划,将这件事,私底下栽赃给了陆潜。
薛凛安使用过卫星电话,而una在陆潜房间内的时候,也暗中拨了卫星电话。
这样一来,两人的可疑性就越发的明显了。
una给陆潜提了一个要求。
她要陆潜送给她亲手制作的永生玫瑰花。
陆潜答应了。
在船上,既然是能找得到做陶泥的拉胚仪器,就也有永生花制作的diy工坊。
una斜倚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着认认真真跟着工艺师傅学做永生花的陆潜,觉得她看不透陆潜。
陆潜这人,有时候看起来精明的很,可有时候却实实在在就是个小狼狗的形象。
再加上一张娃娃脸实在是看起来无害,叫人很难去防备他。
“好了。”
花了一天时间,陆潜加上选花,再去烘制,最后做了九朵玫瑰花。
陆潜捧着包装好的永生玫瑰花,单膝跪在una的面前。
“姐姐。”
una有一瞬间还真的是被打动了的。
她笑着接了花束,和他拥吻,又叫了两瓶酒,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陆潜的酒量不太行,una却是练出来的。
和陆潜喝过两次之后,una就摸清了陆潜的酒量,所以现在也尤其好套话。
una借机先在陆潜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隐藏的追踪程序,又问起来贺涟的事。
陆潜喝的迷迷糊糊。
“他?他如果辈分上来算,还比我要长一辈呢……”
陆潜说着,就打了一个酒嗝。
una听了震惊的瞳孔扩散。
长辈?
“贺涟是陆家的?”una问。
“不,不,他可不是陆家的,”陆潜笑了一声,“陆家算个屁。”
陆潜凑过来,在una的唇角亲了一下,收回去的时候,嘭的一下就撞在这桌面上。
una叫了陆潜两声,陆潜看起来是睡着了。
她便叫来了服务生,把陆潜给送到房间里去。
等到服务生一走,陆潜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哪里是有一丝醉。
……
una将陆潜的话转告给薛凛安。
薛凛安沉默了一会儿。
倒是姜佳宁先开了口:“他们都和劳伦斯家族有关系,辈分差一倍,会不会是……叔侄?”
这句话惊的伍楷下巴差点都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
马场那事,是劳伦斯家族针对周景润,而马场是陆家负责的,陆潜又对陆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陆家也只是劳伦斯家族下的一个分支。
老罗恩是劳伦斯家族的忠实奴仆,却站出来护着贺涟,那就是说明贺涟要么是他的主人家,要么是主人家提出来要护他的。
薛凛安眯了眯眸。
关于劳伦斯家族,在周景润的渗透下,他也早有耳闻。
老劳伦斯膝下有三儿一女,第一任妻子已经去世,现在身边的是第二人夫人,比他小十三岁。
而老劳伦斯还有一个亲妹妹,只是亲妹妹早于十年前就已经离婚,现在回到劳伦斯庄园中独居,传闻很少。
若是长辈的关系,那贺涟只能是和老劳伦斯的妹妹有关系。
伍楷立即否认:“那不可能,劳伦斯那个妹妹都都已经四五十岁了。”
比贺涟大了足足有近二十岁。
una倒是不以为意,“差二十岁怎么了,只要相爱,年龄不是问题。”
伍楷:“……”
恕他无能接受。
薛凛安肯定了姜佳宁的猜想,“其余的等景润查吧。”
因为临近船只靠岸的时间,现在只需要稳住不出事。
倒是真的相安无事。
距离靠岸前一天晚上。
是一个庆祝会。
今天是船上有两位贵客的生日,生日重合,就开了一个大型的庆祝party。
老罗恩直接叫厨房做了一个七层的大蛋糕,以供船上的宾客食用,堆了二十层的香槟塔。
船上有一位素人歌手,唱歌很好听,唱了一曲生日快乐歌。
姜佳宁手里端着香槟,与薛凛安相碰,再仰头一饮而尽。
薛凛安看她的眼眸里,似乎是被这海上的波光,照出流光溢彩的颜色。
她喝了一杯,又端了一杯。
再想要喝的时候,薛凛安按住了她的酒杯。
“你醉了。”
姜佳宁笑着,“没有醉。”
她没有醉,她现在很清醒。
清醒的只想要喝酒,用更多的酒精把自己给灌醉。
贺涟等到party过半后,才出现在场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