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她被从边境救回来,也是这样的人救了她。
她相信他们。
也相信姐姐。
她点了点头,“好,姐姐,我听话。”
薛凛安站在门口,和徐警官简单聊了几句。
他扭头就看见将小囡囡抱在怀里的女人,他心里忽然就想起了刚才薛尉廷的话。
他不想叫姜佳宁跟着他上船。
这里虽然距离华国也很远,但是有人接应,会护送到国内的安全地域。
可是,两人的相处时光,只有在船上。
若是姜佳宁自此不上船的话,那……再见面,身份又是对立的,只有现在他们才能心无旁骛的相爱。
他又不想和她分开。
薛凛安沉下心来,对徐警官道:“徐警官,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
薛凛安离开前,最后朝着房间内深深地望了一眼。
比起来和她相处,他更愿意叫她不受提心吊胆的苦。
伍楷随着薛凛安身侧离开。
“老板,若是老罗恩问起为何宁姐没跟着上船……”
毕竟,推迟开船时间,本就是为了姜佳宁,可现在姜佳宁却不上船……
una直接在伍楷的脑门上拍了一把,“Fool!留下宁小姐养胎不就行了,你怎么能在Eli身边混到第一助理的。”
第一助理:“……”
等到车开到船边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到了。
老罗恩站在入口处,含着微笑迎接。
薛凛安从台阶上走下来,才道:“劳烦老船长亲自迎接了。”
老罗恩即便是笑着,可络腮胡子,再加上常年在船上日晒风吹,皮肤黝黑,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面相。
“姜小姐没跟上船来?”
薛凛安:“她身体不太舒服,怕在船上旅途艰辛,就叫她留下来养胎,等到回程我再来接她。”
从老罗恩的神情,倒是看不出来是否相信了。
就在这时。
伍楷接到了宗仲的电话。
“小伍,老板人呢?”
“在船上,马上就要发船。”伍楷疑惑,现在怎么接到了宗仲的电话,“贺涟……”
“我查到了贺涟的踪影,在S国的滨海城市。”
S国滨海城市……
现在这船就停在S国的滨海城市港口码头。
伍楷的神色大变。
他立即拨开人群,走到薛凛安的身边,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薛凛安瞳色一紧。
“宗仲追来了?”
“没有,”伍楷道,“宗仲现在才刚到T城。”
T城是S国的首都,距离滨海也还要两个小时的航程,宗仲肯定是不能马上飞过来。
那姜佳宁……
老罗恩已经去轮船的驾驶室内,准备开船。
陆潜走了过来,“罗恩叔叔,先等一下。”
老罗恩:“陆小公子还有事?”
“我托一位医生朋友下船去医院给我开药,他还没回来,再等一下。”
老罗恩面上有几分不耐烦。
可薛凛安是华国徐家薛家两家推荐过来的负责人,而这位陆潜,又是老劳伦斯吩咐要好好照顾的后辈。
他传话去驾驶舱,叫暂时停船。
陆潜的拱手道谢,出来后,就倚在栏杆上,给贺涟拨了一个电话:“贺医生,我可给你留足了时间,你还来么?”
贺涟站在酒店外面。
“有可能。”
……
姜佳宁从囡囡的房间内出来,走廊上就已经没人了。
外面只有一个女警官在外面停留。
知道囡囡的经历,这次特别派了一个女警员过来作为辅助,十分贴心。
姜佳宁问:“徐警官,请问薛总呢?”
徐警官道:“去打电话了,让您在这里多等一下。”
姜佳宁点了点头。
可是,在房间内,又等了十分钟,她看了一眼时间。
不太对。
她立即就拨通了薛凛安的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她立马起身,走出门来,直截了当的询问徐警官。
大抵是徐警官本就不善撒谎,告诉姜佳宁:“是薛少拜托我这样说的。”
姜佳宁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没有片刻犹豫,立即朝着电梯跑过去。
给薛凛安打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她在酒店前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港口。”
她心里不舍得骂薛凛安,就直接把把薛凛安的祖宗都拉出来骂一遍。
等到了港口,姜佳宁付了现金就跑了下来。
轮船还没开走。
姜佳宁立即就跑了过去,薛凛安刚从轮船上下来,她用力扑到了他的怀里。
“薛凛安!”
姜佳宁直接在他的手臂上用力的拍打了一下。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要丢下我!我说过我要和你一起上船的!”
薛凛安用力的拥着身前的女人,感受着她胸口的起伏,气喘吁吁。
“嗯,我错了。”
姜佳宁本来一腔怒火,听了薛凛安这三个字,就跟扎了气球一样,噗嗤一下瘪了。
她也跟他道过谦。
可那事,错在她,她是实实在在在利用他。
现在薛凛安给她道歉,却是为她。
她又如何能不知。
但两人只有在船上的这一段时光,彼此相依相偎,让她贪恋。
姐姐的事还没有了结。
只有这件事了结后,她和妈妈的身份也才能最终恢复,也才能为爸爸申诉。
薛凛安搂着她。
他承认。
他自私了。
他本可以直接把她推远,给薛尉廷打电话,叫薛尉廷保护姜佳宁。
贺涟这人阴险狡诈,怕是会有后手,他又不放心。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心。
他想要姜佳宁。
“对不起。”
这一句,是他对她的道歉。
为他自己的私心。
薛凛安扶着姜佳宁上了船,那动作小心的,生怕是磕着碰着了。
众人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姜佳宁飞奔而来扑到薛凛安怀中的那一幕,浓情又依依不舍。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薛少从M国回来再接她不就成了么。”
“对啊,这徐大小姐给送到M国的疗养院,到时候还不是野花随便采。”
“现在这搞的还挺悲烈的感觉。”
“也就是一段旅程而已。”
而这段旅程,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最后的旅程。
船开前一分钟,贺涟才乔装上了船。
陆潜耸了耸肩,“我都以为你不来了。”
浪花翻腾,于海岸线渐行渐远。
贺涟:“本来是不打算来了。”
陆潜冷笑着:“你不舍得不上船吧,你现在可是通缉犯,若是失去了劳伦斯的庇佑,你就是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