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楷用微信给姜佳宁发了个定位。
“我们都在矿上,宁姐你别来了,这边风沙大。”
姜佳宁:“我过去一趟吧,把舒小姐的东西给都先生。”
她叫了一辆计程车,去了矿上。
虽然天冷,日头还算是不错,紫外线也挺强。
姜佳宁没进去,她就在外面的保安室里休息等待。
都凌从伍楷口里得知姜佳宁是来送舒妍妍的东西,都没有陪同薛凛安参观完设备和厂矿,就先乘车来了。
都凌遣散了保安室的人,“妍妍给我带了东西?”
姜佳宁站起身来,“是的。”
她将一个藕粉色的拉杆箱向前拉到了都凌的面前。
都凌:“是什么?”
姜佳宁摇头:“我不知道。”
她直接回避了。
她也没有窥探热恋中情侣隐私的爱好。
保安室内,就只留了一个都凌。
姜佳宁和一名身穿着黑色保安服的大叔一左一右的坐在保安室门口两侧,门口的路辗轧过一辆辆的大车,灰尘纷飞,她能听见从矿产区传来的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声。
透过这样灰霾的空气,姜佳宁从门口摆放着的一面“照妖镜”里,看到了都凌在拉开行李箱的时候脸上的笑。
大叔见姜佳宁的目光落在那塑料小镜子上,以为她是意外这镜子,就说:“这镜子辟邪,开过光的,就前面山头求来的。”
大叔指了指,“就那边,有个庙,很灵的,那边山脚还有个训练营呐。”
姜佳宁凝着望过去,依稀能从这稀薄的白日阳光中,探看到那边的低矮山影。
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是宋雨的电话。
她接通了电话。
“姜老师,对不起,我……我没有完成背诵……”
姜佳宁打断了宋雨带着哽咽的声音,“你妈妈怎么样了?”
宋雨的哽咽就像是被噎了一下,陡然戛住。
几秒钟的空白后,又再度传递过来,“没、没什么,我妈妈很好。”
宋雨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她太过胆怯害怕,就很难用表面工夫去做掩饰。
即便是不面对面,仅仅从声音就能判断的出来。
姜佳宁:“真没事?”
她的反问,叫宋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动摇。
旋即宋雨摇了摇头:“没事,我很好,谢谢你姜老师。”
姜佳宁挂断电话,就给陈嫣然发了一条消息,叫她私下里有时间去关注下宋雨。..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给方柏深拨了一个电话。
如果宋梅重伤的话,那肯定会被送去医院。
医院里,她也就认识一个方柏深。
她想要叫方柏深帮她查一下医院系统,确认一下宋梅的所在以及伤势。
说明打电话的来意后,方柏深直接道:“好。”他甚至都没有问姜佳宁查宋梅的原因。
挂断电话,摆渡电瓶车从厂矿区那边开了过来。
都凌拉着已经阖上的行李箱从保安室内出来,一行人离开了厂矿区,去了公司。
正式的签约仪式是在当天下午。
等到都凌从车上下来,已经没有拉着那个粉色的行李箱了。
那种颜色太过显眼。
姜佳宁觉得,都凌不会原封不动的带回都家。
甚至不会带回。
薛凛安从她的身侧经过,“姜佳宁。”
姜佳宁这才收回了目光,落在身前男人的身上,“薛总。”
男人的眸光落在姜佳宁口罩上方的一双明眸中,可姜佳宁的视线,却从男人冷凛紧绷的下颚线条,而下垂落,落在了男人大衣内的衬衫领口处。
黑色的衬衫领口处,掉落了一颗纽扣。
和昨晚许媛包内掉落的那颗定制纽扣,一模一样。
……
签约过程顺畅,签字盖章,合约一式两份,各自存档。
姜佳宁进入到厅内,才摘下了口罩。
伍楷先发现了异常。
“宁姐,你的脸……”
“脸怎么了?”姜佳宁眨了眨眼睛,手掌心无意识的贴上自己的面颊,只是感觉到有些烫。
薛凛安循着声音望了过来。
他蹙了蹙眉。
都凌也看见了,“是水土不服?”
姜佳宁拿着手机照了一下。
侧脸上,原本在酒店出门前的几颗红疹,现在已经密密麻麻的连成了片。
她刚才戴着口罩憋闷,再加上口罩材质摩擦皮肤,她也不曾察觉到什么过激的异样,现在陡然发觉,倒是觉得闷痒了起来。
“应该是过敏吧,没什么事。”
她自己倒也没当回事。
可等到从公司出来上了车,她抬起衣袖拿手机,发现手腕内侧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疹子。
薛凛安拉过姜佳宁的手腕,向上捋起了她的袖子。
手腕内侧白皙的肌肤,最是细嫩,一层细密的红疹子格外明显,从内侧蔓延而上,都遮掩住手臂上淙淙流动的青色血管。
伍楷扭头看了一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都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薛凛安握着姜佳宁的纤细手腕,拧着眉道:“去医院。”
车辆立即就掉头去了医院。
挂号皮肤科。
医生诊断为急性过敏症,给开了内服和外抹的药膏,告知了使用方法,“不要抓挠,多喝水,这个红疹有一定传染性,减少肢体接触。”
姜佳宁立即就戴上口罩和薛凛安拉开了距离。
当晚回到酒店中,薛凛安就叫许媛去收拾东西。
许媛:“不肢体接触应该不会传染的。”
薛凛安:“小伍房已经给你开好了。”
伍楷将新的房卡递了上去。
许媛看了眼。
不在同一层。
姜佳宁脑子有点晕晕乎乎的,出门前不觉得,现在才越发觉得脸上身上的疹子都是抓心挠肺的痒。
她吃了药就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听着许媛在窸窸窣窣收拾东西。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窗帘半拉着。
下午,晴朗的天气转阴,天色阴霾意很重,姜佳宁睡的不安稳,醒了好几次后,最后一次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前有一个逆着光的黑色身影。
他的劲拔身影勾勒着黑影,身后是大片灰霾色的天空。
房间内没有开灯,晦暗一片。
男人单手撑在姜佳宁的枕侧,伸手用手掌覆上女人的额头,感觉不太准确,他就又俯身弯腰,额头在姜佳宁的额上轻碰了一下。
滚烫。
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姜佳宁忽然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拉到颊边贴着,眼神有点恍惚的说了一句话。
薛凛安一滞,“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