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还是那么邪魅,但是谈吐举止间竟然没了过去理智全无的歇斯底里。
看来时间的确能改变一个人很多,尽管帝殷已经在入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法回头。
接下来几日,熊爷总会通过线人给江楼月递来一些不疼不痒的消息,对事情完全没什么帮助,江楼月皱着眉头看着那些捎来的纸条揉成团扔到一边。
搞不好谢洋对舍利子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单从谢洋身上下手果然不行,得想办法接近谢家的当家主谢天峰。
根据江楼月这几日的打听,谢天峰是个不近酒色的人,不过谢天峰嗜赌,而且是喜欢看别人赌,他自己并不参与。
他经常会邀请一些很出名的赌客到谢府里做客。
知道鱼儿爱吃什么饵就好钓了。
于是江楼月取了些金子,每日都在岚州城最大的赌坊金钩赌坊前等着谢天峰。
这金钩赌坊是名人赌客最爱出没的地方,谢天峰隔三差五的就会带着家丁到这赌坊里看人赌博。
最奇葩的是每次谢天峰丁点钱都不带,就看别人赌,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就像赢钱的是他自己一样。
连江楼月都不得不佩服这谢天峰的心态,不花钱还能体验赢钱的乐趣,果真高人。
接连守了好几天,终于在一日下午看到了领着家丁的谢天峰。
穿着一身暗红色印着金色元宝的衣服,五短的身材短短的头发,留着一撮八字胡,踩着廉价的黑色布鞋,一看就是个贪财还抠门的主。
谢天峰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午后,眯着小眼睛,满面红光的就进了金钩赌坊,门口的汉子看到是谢天峰,点头哈腰道:“谢老爷您又来了。”
谢天峰毕竟是城内第一富豪,即使来这不花钱也已经让金钩赌坊蓬荜生辉,因此金钩赌坊的老板特意叮嘱手下要恭敬对待谢天峰,哪怕谢天峰向来只看不赌。
谢天峰点了点头道:“今天有没有什么好局?”
那看门的汉子赶紧恭敬道:“李老爷子今天应该会来,你可以先看着其他赌局等李老爷子来。”
汉子口中的李老爷子名叫李三千,是岚州城最狂热的赌徒之一,出手最低也是三千金,只多不少,而且一定得是三千的倍数的赌金,为此他连自己的本名都不要了,直接改名为李三千。
谢天峰也很喜欢看李三千的赌局,听到汉子的话点了点头道:“那我进去等着看他的。”
谢天峰虽然是个观众,但也是个苛刻的观众和,小打小闹的赌局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谢天峰迈着步子腆着肚子进了赌坊。
作为岚州城最大的赌坊,金钩赌坊的布置自然豪华。
为了配得上金钩二字,里面甚至有纯金的赌桌,就连大多数普通的木桌之上也都扣着金子做的碗,俗称“骰盔子”。
能在这里赌上一两把的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没钱的连进来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江楼月理了理衣服,自从到了岚州城,江楼月一直以“江公子”自居,行事间的确比女儿身方便了许多。
江楼月一身白色华服,背着手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金钩赌坊门前,左右两边的汉子身手拦住江楼月。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金钩么?”
看门的汉子看到江楼月衣装名贵,特别是腰间那枚成色极纯的白色翡翠,一看就是个纨绔人家的子弟,于是口气非常缓和。
“怎么,我不能进去?”江楼月眉毛一挑。
“当然能进,小人只是叮嘱下您,我们店里下注最低也是一百金起,小人只是例行公事,没有不敬的意思,公子您别怪罪。”
到底是大赌坊,连看门的都很会为人处事,全然不是街道泼皮的模样。
江楼月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会遵守你们的规矩。”
“那就由小人我给你带路。”说完汉子走在前面领着江楼月进了赌坊。
汉子自报姓名张奎,是个铸体期的武者。
张奎名义上是给江楼月带路讲解,其实还是不放心江楼月这个新人,怕江楼月引起乱子或者只是个假冒的纨绔子弟。
江楼月心中明白,但懒得戳破,愿意跟着就跟着,多个给自己讲解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江楼月此行的目的是引起谢天峰的注意,因此一进赌坊,江楼月就扫视了一圈,寻找谢天峰的位置。
只见谢天峰正搬了一个木椅,斟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看木桌上玩赌大小的人。
一桌子人玩的都是几百金的赌注,很少上千,虽然对寻常百姓这赌额不算小数,不过在金钩赌坊这种地方,这群人只能算是最底层的赌客。
张奎看到江楼月的目光在那赌桌上,连忙给江楼月解释道:“江公子您要不要试一把,这简单的很,赌大或者赌小就行。”
江楼月眼都没眨道:“我买一万金的大。”
张奎听到江楼月的话,下巴差点吓掉了:“公子,您说的多少?”
一万金可不是小数,江楼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张奎觉得眼前这江公子要么是富的惊人,要么就是智商有问题,上来就赌一万金,天啊。
这根本不是有钱任性,是有钱不要命啊。
张奎是无法明白江楼月手持金卡的寂寞,那金卡里的钱是帝虞城大半的积蓄,几亿金是有了,一万金,对江楼月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最关键的是,以江楼月金丹期的修为,光瞳一开,那金碗在江楼月眼里形同虚设,完全是透明的,里面骰子是大是小一看就知道。
想赢就赢,想输就输。
众人听到江楼月押了一万金,顿时沸腾了起来,连庄家眼神都一动,瞥了眼江楼月的穿着,便嘿嘿一笑,以为江楼月是哪家的败家公子罢了。
这样的散财童子是赌坊里最欢迎的。
“这位公子放好您的赌注,我可要开碗了。”
江楼月神色不动,一脸淡定的把赌注放好。
江楼月当然不紧张,金碗底下是啥她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