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老爹一点儿都不含糊,眸子里隐忍着悲愤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恩主大人一定是不会害他的。

“你尽管放心,太子为富不仁,恶贯满盈,总有一日会遭到报应。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就会安排你上金銮殿,撞紫阳钟,告御状!”

帝九宸一双黑眸深邃似海,声音渺远幽暗。

“多谢恩主大人!”

沈老爹感激涕零,再一次躬身跪下,对着帝九宸磕了一个响头,“小的先代替沈家村八千六百一十二口冤死的亲人,叩谢主人大恩!”

安定好沈老爹一家三口之后,当天,江楼月和帝九宸就把药老、音希、蓝姌也给接到了宅子里。

一家人的生活质量顿时提高了无数倍。

原本药王谷的地域,也被药老改造成了药田万顷,命人日夜看守照料。

晚上,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个饭。

饭后,帝九宸本来准备回房休息的,却被江楼月叫住了。

“师兄,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江楼月伸出一只手来,从后面拉住了帝九宸的袖子。

帝九宸转过头来,月光下,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里满载着星辉,问道:“什么事?”

他很高兴。

从最近日子的相处情况来看,他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戒备又少了很多,两个人的关系明显比以前亲密了很多,她越发的依赖自己了。

江楼月却完全笑不出来。

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

“师兄,我已经查到九鼎阁的阁主是谁了。”

帝九宸脸上的温柔笑意倏然消失不见,一双黑眸瞬间化作无底深渊黑洞,闪烁着令人恐惧的光芒,声音更是冷若冰渣:“是谁?”

江楼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是太子帝殷。”

这几天来,她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努力思索着,到底该以怎样一种方式,告诉他。

纠结了好久之后,她还是决定用最直白的方式,和盘托出。

“我亲口问的帝弑羽,他是九鼎阁是他十四叔开的。”

江楼月把那日跟帝弑羽一起练习枪法的情景,跟帝九宸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帝弑羽是个很直爽的人,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不会说谎。”帝九宸的声音非常的可怕,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

江楼月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如果说阁主是太子帝殷的话,那么麻烦就大了。”帝九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搞出《祸国》这个东西,应该就是针对帝阙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

皇都,要出大事了。

“楼月,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再去接触帝殷,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逼迫你,你都不要再替他做幻影戏了!”帝九宸伸出双手,紧紧地扣住了江楼月的肩膀,目光热切,“他知道你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他利用你,还想害死我,这样的男人,就跟毒蛇一样狠毒,太危险!”

“我知道。”江楼月知道,师兄并不是危言耸听。

“帝殷在朝堂上的名声非常好,咱们暂时动不了他,就只能躲,慢慢等他露出马脚,一举干翻他。”

帝九宸的脸上划过一抹嗜杀的情绪。

江楼月点了点头,道:“沈老爹、沈紫蝶还有黎笙,一定要保护好。想办法给他们三个换个户籍,留在府里。”

“这是必须的。”帝九宸道,“我会尽快办好。”

“还有一件事儿。”江楼月想了想,道,“今天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听到有流言传出来,萧贵妃怀孕的事儿,被戳穿了。”

帝九宸挑眉:“那个女人,最终还是没能瞒住。”

“听说,乾帝愁容满面,似乎想要把那个孩子留下来,可又有所顾忌,态度很矛盾。”

江楼月把今日听到的趣闻都说了出来,“不过,太子帝殷的反应非常之大,联络自己的朝中亲信,不断地参萧贵妃,说那个孩子是祸国妖星,是为不详。”

“祸国妖星?”帝九宸冷笑,“我看他才是最大的祸国妖星吧。”

江楼月耸了耸肩,道:“他可能感觉到了威胁吧。不过这也好,帝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斗萧贵妃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上了,这段日子,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至于萧贵妃怎么样,是凶是吉,怀中的孩子是死是活,她才懒得去管。

那个女人,曾经为了逼迫自己就范,还子啊自己的手臂上下了那么恶心的人面疮,不可原谅!

“他们最好斗的两败俱伤。”帝九宸的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我也这么觉得。”江楼月灿然一笑。

*****

深夜,关雎宫。

萧贵妃坐在床头,脸色惨白,双手抱着膝盖,头发微乱,眼神狂乱。

“孩子,我的孩子……”

“贵妃娘娘,夜深了,喝了这碗药,就赶紧休息吧。”

大侍女薇凉端着一晚热气腾腾的药,微笑着走到了萧贵妃的身前。

萧贵妃坐着不动。

“贵妃娘娘,求您了,喝点药吧。别闹了,您再这么糟蹋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的。”薇凉一声轻叹,满脸担忧之色。

“孩子,我的孩子……”

萧贵妃已经接近神经质了,一只手放在了腹部的位置,轻轻地摩挲着,“谁都别想动本宫的孩子,本宫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他是本宫后半生的保障!”

“娘娘,孩子一定会安然生下来的,您先把这碗药喝了,孩子就健康了。”

烛影摇红,薇凉的唇角勾起一抹迷离的浅笑。

萧贵妃总算听进去了薇凉的话,伸出一只白皙干瘦的素手来,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这药……”

喝下去之后,萧贵妃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诧异之色,“怎么是甜的?”

“本来就是甜的啊。”薇凉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呜——”

下一个瞬间,萧贵妃的脸上浮现出非常痛苦的神色,两只手紧紧地捂住了肚子,腹部疼的痉挛了起来,“本宫的肚子?啊啊啊——”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响彻在关雎宫的寝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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