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长老,对徐川柏极尽贬谪,全然不怕让九皇叔一行人,知道药王谷苛待药王徐的后人,并不是他们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不在乎脸面。

而是不想九皇叔,与徐川柏谈罢了。

可谢三就不是,一个会配合的主。

任凭药王谷的长老怎么说,谢三就指定,非徐川柏不可。

甚至在药王谷的长老质问谢三:“莫不是,三公子之前,就与徐药师有了来往,这才非徐药师不可。”

谢三很是干脆地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现在可以把人叫出来了吗?”

药王谷的长老,差点没气得吐血。

对什么对,谢三明显就是敷衍之词。

可偏偏……

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暗了下来,透着不耐烦的九皇叔,药王谷的长老,只能将心中的怒火死死压下。

谢三是不着调,但九皇叔愿意纵着他。

有九皇叔撑腰,他就是有再多不满,也得忍着。

“请三公子稍候。”药王谷的长老很清楚,九皇叔摆明了支持谢三,而谢三明显是软硬不吃的主,他们不把徐川柏叫出来,九皇叔就不会与他们谈。

不谈……

自然是要动手。

他们虽然也做了,九皇叔一来,就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准备。

为此,也卖了一把老脸,把昔年的人情都用上了,请了不少江湖高手来帮忙。

但能不动手,他们还是不想动手。

那些高手欠了他人情,不得不来相助。

可真正打起来,谁也顾不上谁。

那些江湖高手有武功,勉强能自保,他们一群脆皮的药师,恐怕连撒毒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弄死了。

是以,他们药王谷与九皇叔之间,那是能不打就不打,能谈就谈。

徐川柏是吧!

九皇叔他们要跟徐川柏谈,他们就去把徐川柏找来。

他们倒要看看,九皇叔一行人,能从废物一样的徐川柏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此地已是药王谷的入口,放药王谷极近。

可即便如此,等徐川柏过来时,也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徐川柏是个年近三十的药师,脸色苍白,胡子拉碴,身形削瘦,看着就是一个不得志的中年人。

他走路时,步伐轻浮没有力道,眼神浑浊没有光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气,衣服也带着明显的污渍。

徐川柏邋遢又脏污,人也没有半点精气神,与药王谷这些一身白袍,仙风道骨,往那一站就透着高人气息的药师格格不入。

他的出现,生生坏了,药王谷医师,在世人心中的高大形象。让人不禁理解,药王谷的医师,为何不愿意让他出现。

但是!

苏云七却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随着徐川柏走近,苏云七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药王谷的医师,长年浸淫在药材中,整个药王谷也种满了药材。

所有的医师,哪怕是药王谷谷主身上,都有一股药味。

但他们所有人身上的药味,加起来都没有徐川柏身上的药味重。

“王爷,他受了刑,应该伤得很重。”苏云七的目光,落在徐川柏仿佛纵欲过度,人被掏空,以至轻浮无力的脚步上。

别的不说,在装病一途上,药王谷的医师还是很专业的。

今天要不是她来,任何一个人,看到徐川柏,都只会认为是他自己颓废、丧气,绝不会猜出,他是受刑导致的。

苏云七的声音不大,只有九皇叔听到了。

九皇叔皱了皱眉,看了王子戎一眼。

王子戎不解地,回视九皇叔,以眼神询问九皇叔:有事?

九皇叔嫌弃地收回目光。

没用的男人,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的王妃。

“来人!”不等药王谷的长老,把人带到面前,九皇叔就抬手下令:“把人,给本王抢过来!”

九皇叔抬手,手指轻动,指向徐川柏。

“是。”隐在暗处的死士,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气流浮动,一道黑影从侧方掠出,冲向徐川柏。

药王谷的医师,见九皇叔突然命人出声,吓得脸色发白,高声大喊:“救,救……”

随着药王谷医师高喊,他们身后有人影浮动。

可是。

那人影刚一动,就听到九皇叔冷声道:“本王看,谁敢动。”

苏云七就看到,那冲出来的人影,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莫有有一种,霸道在身上。

苏云七呼了口气,强压下转身去看九皇叔的冲动。

别问,问就是……心悸!

藏身在药王谷内的高手没有动手,死士很轻松地,就把徐川柏带了过来。

那些高手,见九皇叔只带走徐川柏,并没有对药王谷医师动手的意思,又退了回去,显然是不想轻易,与九皇叔对上。

人的名,树的影。

苏云七算是见识到了,九皇叔这个杀神的威力。

真的一句话,让人不敢动。

可怕。

死士抓了徐川柏,并没有立刻把人,带到九皇叔面前,而是稍作检查,这才把人带了过来:“王爷,此人受了重刑,琵琶骨被穿透了,看他的样子,脑子似乎也不清醒。”

“徐川柏!”死士的声音不小,王子戎也听到了。

他当即脸色一变,匆忙从马背上跃下,朝徐川柏走去。

走得太快,王子戎的脚步有几分踉跄,险些被绊倒。

可他却顾不得这些,不等站稳,就跌跌撞撞地朝徐川柏走去。

徐川柏似有所感,有些艰难地扭头,看向王子戎,见王子戎走得歪歪倒倒,还吃力地抬手:“我没事。”

是的,他没事。

他只是吃了五石散,意识模糊,身体不太受控制罢了。

缓一缓,让他缓一缓就好了。

“你……”王子戎走到徐川柏面前,看徐川柏连抬个手,也这么吃力,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这也能叫没事。

他……

他当初游学,认识徐川柏的时候,徐川柏虽然也是邋里邋遢,看上去很是颓废的样子,但他的眼中还有光。

可现在……

徐川柏眼中的光芒,被一点点磨没了,只余下茫然与挣扎。

“会好的。”徐川柏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必然很糟糕。

他受了刑,受了很重的刑,险些死掉。

养了好些日子,他也无法下床,今天能下床,能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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