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而柳玉鸿,放佛身在冰山之中,浑身冰冷。

他没有想到,今天偶然的一个想法会救了他的命。

到底是谁要害他?

“你死了,谁得到的利益最多就是谁喽。”筱暖一边吃着甜瓜一边悠哉的说道。

看似随口一说,其实余光还是在观察着柳玉鸿的反应。

柳玉鸿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他爹给他娘守了两年孝后才娶的三太太。而三太太嫁到江家这些年对他一直都挺好的,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反倒是他对三太太有所防备,一直都亲近不来。

可是筱暖说的话也对,他死了,柳玉淳就可以当上世子了。

柳玉鸿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走出李府的。

“爹回来了没?”他面色淡淡的问着门房,见门房摇摇头,继xù

说道,“我知dào

了。”

柳玉鸿前脚进了院子,三太太后脚就带着丫鬟跟婆子去了柳玉鸿的院子里。“我听丫鬟说你今儿有些不舒服?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柳玉鸿因为他外祖母跟舅舅的告诫,哪怕三太太对他再好,他也一直都淡淡的。如今怀疑三太太要害他,更加不会有好脸色了。

只是他现在也没证据,也不会质问什么,淡淡的说道,“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晕,想要休息一会。”

三太太还要说什么,但见柳玉鸿脸上的不耐,也不好再留。

等三太太走后,柳玉鸿便带着随身的小厮阿江去了书房。

筱暖告sù

他,这种毒只有近身才能闻得到。他在哪里不舒服,哪里便有可能是放毒药的地方。

平日里,他在书房的时间最多,这些天,只要去书房写字,就感到特别不舒服。

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什么怪异的东西。

柳玉鸿有些颓败的坐在书桌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

到底在那里呢?

“公子,您要找什么?”阿江见柳玉鸿烦躁,小心伺候着问道,“奴才帮着一起找?”

柳玉鸿摇摇头,虽然阿江是和自己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想太多人知dào。

“公子这会心烦气乱的,不然写会字静静心再找?”阿江继xù

说道。

柳玉鸿有个习惯,要是心里烦躁的时候,就会不停的练大字。

“你说什么?”柳玉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公……公子。”阿江被吓了一跳,今天的公子好奇怪。

只见柳玉鸿急忙倒入清水,再拿起墨棒开始磨墨。

因为挨得很近,没一会柳玉鸿就感到头晕胸闷。

“你去门口守着,”柳玉鸿将那墨盒放下,走到窗口打开窗子,“如果见到父亲,就说我在等他。”

柳玉鸿面上淡定,但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要不是今天的偶然,恐怕他不久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了。

多么的天衣无缝啊,如果这墨棒不遇上水,就一直那么放着,是根本没有毒的。

谁知dào

,水就是催化剂。

没多久,济永侯柳锐就回来了,“鸿儿,找爹何事?听你母亲说你最近不舒服,可要找大夫瞧瞧?”

柳玉鸿是济永侯的嫡长子,因为妻子的去世,济永侯对他很看重。又害pà

继妻虐待他,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当做继承人培养。

这几年见三太太对他是真心的好,济永侯才放心了下来。

“爹,”柳玉鸿望了一眼关心自己的济永侯,“儿子昨晚梦见娘了,想回老家看看娘。那里离书院也近,儿子想在老家住一段时间。”

柳玉鸿并没有将自己找到的证据一开始就拜在济永侯跟前。

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爹这几年对三太太也很敬重,对她所出的儿女也很宠爱,尤其是柳玉淳,打小就聪明伶俐,深得父亲欢心。

“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要去老家住?”济永侯锐利的盯着柳玉鸿,“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爹?”

虽然济永侯府不像四大国公府那般的兴盛,但是自从柳锐当了这济永侯之后,侯府也是慢慢强劲起来的。

而且这个儿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就算是他放个屁,济永侯也知dào

柳玉鸿的屁股是往哪边撅的。

柳玉鸿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知dào

该从何说起,而且,他怕说了以后,他爹会让他失望。

只是他的沉默更让济永侯怒火中烧,“说,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连我都要避讳?”

莫非自己的儿子要跟自己离心?

“爹,不是我不说,”柳玉鸿跪在地上,“我是怕说了您不相信。”

“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你还没说就确定我不会相信。”济永侯捋了捋下巴说道。

柳玉鸿定了定神,将昨天在李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过,关于筱暖给他把脉的事情改了改,说是遇见杜神医正在给李子玮把脉,自己也被捎带上。

这也是事先筱暖叮嘱好他的。

让他不要对外泄露自己会医术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都往杜神医身上推。

杜神医和李老爷子是至交,在李府遇上也是情理之中。

说完,柳玉鸿便将指指那墨盒,“爹爹可以找人去验一下。”

济永侯默默的看着桌子上的墨盒半晌,“以后,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这话其实已经相当于承认了张有嫌疑了。

济永侯对大儿子还是很了解的,别看平日好说话,但是触及到他的底线说什么都不管用。

他知dào

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回老家也好,为父已经好些年没回去,你正好回去替爹尽尽孝道。”

柳玉鸿望着瞬间老了十岁的济永侯,泪流满面,“儿子不孝,父亲多保重身子。”

“让你弟弟玉淳也和你一起去吧。”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希望因为三太太的原因,让两个儿子离心。

三太太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儿子去的。

无奈,济永侯态度十分坚决,“我意已决,淳儿即便是病了抬也要抬走。”

想到三太太的所作所为,济永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和颜润色。因为又怕三太太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直接将她的路封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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