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濯双手交叉,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曲着腿坐在阳台上正欣赏夜景,听见门开的声音,一转头,就对上尤悠那张明显意外的脸,他计谋得逞般的微勾着嘴角,轻声问道,“吃过饭了?”
早上在餐厅碰到他的时候这人明明已经出来了,怎么会又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真是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进来的?”不理会他的问题,尤悠面无表情地继续追问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我让人替我在房间里呆着了,”他呷一口红酒,目光在夜色中幽幽流转,能让人的视线不知不觉,渐渐深陷其中。
尤悠一怔,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为了能进来房间,让别人替你在这里呆了一天?”这也是真是,简直了,她怎么就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一招?
哭笑不得的瞬间,心也变得有些无力,尤悠不想理他,转身要去洗澡,手臂却被身后一把扯住。
许濯放下酒杯,跳下阳台,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走到她身后,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把人强硬地掰过来,面对着面。
此刻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感受着对方呼出的气息隐隐带着红酒浸染过的醇香,尤悠低垂的睫毛被烫的微微轻颤,突然不敢抬头去看他,心脏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无节奏狂跳。
不一会儿,头顶响起一声低低的轻喃,带着柔软的商量意味,“阿悠,今晚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聊什么?”尤悠无意识地顺着他的话,呐呐低语。
“这些年你有想过我么?”他身体凑的更近,双臂环上她的腰,一下子把娇小的女人拉进了怀里,那份柔软的触感,温热的身体,踏实的存在,无一不让他心悸。
“我……”她睫毛煽动,眼前是他宽阔的胸膛,一时语塞,平时的伶牙俐齿,镇定自若,全部消失不见踪影。
“阿悠,告诉我实话,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嗯?”
她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黑沉的眼眸,低沉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响在耳畔,让人不觉沉陷其中,无法自拔。
尤悠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升了几度,她深呼吸,心脏的跳动如擂鼓,自从他们重新见面的那一刻到现在,尤悠都没有如此刻这般紧张过,也许是漂泊了太久的心,身体里的荒凉与冰冷漫山遍野,这时突然看到了远处划过来的船,那一刻便不由自主地希冀着能够被搭救上岸,不然她怕一个人迷失了太久,就再也认不清了方向。
也许是刚刚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太多的想法,此时尤悠突觉眼前一片清明,她的脑袋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望着窗外深黑的夜色,那一刻终于放过了自己,垂在两侧的手臂穿过他的腰,无声地轻轻回抱住他。
许濯感受到她动作的瞬间,后腰处的脊背随即传来温热的触感,条件反射般,惹得他身躯不禁一颤,刚刚静静等待答案时,因为心怀不确定而紧绷起来的神经终于慢慢松懈下来,随之便被内心深处,抑制不住的喜悦所代替,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呵呵……”
尤悠被他低沉中带着愉悦的笑瞬间惊醒,脸颊也变得更加红了,贴着他腰部的手忍不住握成拳头,紧了又松。
许濯微微松开对她的钳制,胳膊仍把人圈着,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身子高她半个头,此时微微低伏着脖颈,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互相注视着对方,平静的波光里,有彼此看得懂的挣扎,彷徨,喜悦和冲动。
似乎是为了给此刻陷入迷茫中的女人多一点信心,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没有挪开一眼,大胆而无畏。
“阿悠,给我一个纠缠你的理由……”
尤悠心慌地看他一眼,身子无声地往对方身上靠了靠,直到两人又贴在一起,才听到蚊子大小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
“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恍恍惚惚,犹豫了很久,脑中的弦一崩,忽然脱口而出。话一说完,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她自己的了,她低着头,轻蹙起眉,不明白此刻的自己为何连说句话都觉得这么的困难……
“我们什么?”许濯眉间染着愉悦的神色,明明听到了,却非要坏心眼儿的叫她再重复一遍。
尤悠微恼,心想没听着就算了,轻拽着他衣服的手一落,就要转身离开。
许濯右手一收,把她拽回怀里,左手轻车熟驾的沿着她的脊背不断向上抚摸,直至困住她的后脑勺,头一低,热烫的吻便落了下来,从额头,到眉眼,鼻子,再到柔软的嘴唇,轻嗜舔弄,吻的她浑身脱力,轻轻颤抖,才撬开她的齿贝,长驱直入。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尤悠感受着他火热的呼吸,脸热的仿佛要烧起来,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距离,她眼波微荡,转瞬又皱眉恼怒嗔怪,“我说的是从第一步开始,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说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厚着脸皮说人家逾越了,可她自己刚刚不但没有推开,好像还主动回应了他,太丢人了……
许濯当然知道这个爱面子的女人是口是心非,他将她的身子搂地更紧,愉悦的笑声从胸腔里传来,一震一震的,在她耳窝轻喃,“其实身心没必要同步进行,今晚我就可以给你证明。”
尤悠脸色瞬间染成了绯红色,这个道貌岸然又不要脸的男人……
这一晚,他似乎喜欢上了逗弄她,见她脸色红的像喝了酒,揶揄道,“我说今晚想抱着你睡,你在想什么?阿悠。”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转身钻进了浴室里,今晚的尤悠让他看到了她身上难得的另一面,怎么说?像个平时紧绷着自己的人突然放开了,许濯慢慢踱回阳台边,抬手拿起那杯之前喝了一半的酒,望着深黑的夜色,嘴角勾了勾,仰头一饮而尽。
结果,平时洗澡很利索的某人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出浴室,期间许濯敲了两次门,担心她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在浴室这段时间,尤悠已经清醒,并迅速恢复成了以前的尤悠,她擦干身上的水珠,在镜子前换上睡衣,又吹干了头发,正往脸上涂面霜的时候,浴室门又被敲响,她应了一声马上,只简单地弄了下脸就出去了。
她打开浴室门,直接上了床,拿起手机边打开工作群看消息,边对许濯说了句,“你去洗吧!”
说着无心,可听者有意,许濯坐到她身边,低头嗅了嗅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香气,谁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某人的脖子和嘴最先停留在她的肩膀上,而后变成脖颈,在而后就变成了耳垂处,极其地暧昧。
工作群里说明天有想要就在松原一日游的,住宿和旅游费用可以报销,尤悠正专注的回复消息,可身边这个男人像个小狗一样总是在她的身上拱来拱去,甚至最后耳垂处还有着柔软的触感,是许濯在亲她!
尤悠恼怒,抬起手也没看,精准地一把拍在他的脑门上,随即传来许濯略带戏谑的不满。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尤悠咬牙看他,“我看你该去看看病了,好像有妄想症。”
说完,不再理他,盘着腿坐在床上,继续埋头处理工作的事,许濯倒在床边,支着头凝神看她侧脸,也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起身进了浴室。
事情处理完,放下手机后,尤悠曲起膝盖,靠在枕头上,想了想,松原冬天的温泉据说很有名,第一次来,怎么也该旅游旅游才行!
就这样决定了之后,她顺势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听见浴室的开门声,紧接着身边的床塌陷了一块儿,而她在下一秒就被搂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带着潮湿的水汽,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尤悠的头被埋在他的胸口里,心里郁闷的想,怎么答应了重新开始,她就这么吃亏?这男人动手动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她很怀疑自己之前说的不是重新开始,而是我们结婚吧……
她微微撑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想起明天自己的计划,于是便开口,“我明天想留下来旅游一天,公司报销一切费用。”
许濯看她一眼,忽然勾了勾唇,“那你和你们老板商量一下,员工家属给不给一块儿报销?”
尤悠眼带诧异,“你明天不回去吗?”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手指在她的脸上来回摩挲,声音低哑开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话说的让尤悠的脸陡然一热,她急忙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了句,睡觉。
许濯眉心一皱,跟着贴上去,搂着她的腰,嘴也不老实,对着她的脖子又是亲又是蹭的。
尤悠猛的睁开眼睛,火了,翻过身正对着他,警告道,“再动手动脚,你就继续睡沙发吧!”
这回,听她说完,男人立马乖顺地直接倒在床上,身体贴在她的后背,把她搂的更紧,安心的说,“晚安!”
尤悠转回头,眼睛望着外面的月光,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