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杜禅音凤眼微眯。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千把年修行刚褪毛的小狐狸都下山凑热闹了。

这怕是嫌事不够大,嫌小命活得太长啊。

眼见就要直击白芸的眼眶,小女孩的拳头却被拿捏住了。

广场上的人齐刷刷地都看向自己,小女孩不由得涨红了脸。

“紫烟,休得无理。”

一声清脆的呵斥,严厉却又温柔。

说话之间,顺手用气道把白芸推正了身子。丝毫没有占小便宜,冒犯眼前这姑娘之意。

“哼!”

小姑娘见哥哥推开了那不要脸的女子,也就怏怏地扭过头,不看哥哥。

“有趣!”说话的是身边人。

白芸听到这句又是羞恼,瞪了边上人一眼。却又立马慌乱地收了眼神。

本以为是娘亲故事里描述的穿着道袍,戴着道帽,留着白色长须,手拿拂尘,仙骨飘飘的一清瘦美男子。

哪知道是个浓眉大眼,又矮又胖,举着个竹旗杆的算命先生。

不免有些失望。原来神话传说基本都靠编,专门骗她这样的无知小狐狸。

人群见是两小女孩闹情绪,不是什么翻了天的大事,顿时没了兴致。转头又全盯着台上女神看。

杜禅音笑脸盈盈,只一眼就望见了那小狐狸身后的年轻公子。

身着白衣,颀长而立,剑眉星目,一脸正气。

虽不是她之前喜欢的任何一款,似乎别有一番滋味。

没事换种口味也很不错啊!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一会该从哪里开始吃比较好呢?

最重要的是,从他身上的气味,她知道了,还是个处子。

自是勾唇一笑,眉眼间满是妩媚温柔。就连这寒冷的正月都仿佛变成了暖风沉醉的春夜。

广场上的人都丢了魂似的,直着眼痴痴凝望,一眼都再舍不得挪转。

全然无法感觉到,空气里有几缕极淡的青烟,还有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在他们陶醉之时,在夜色掩护之下,钻入他们的口鼻之中。

这缕青烟和这些脂粉香味,可不是普通的。

对于普通的女子而言,只会让她们忘掉今夜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而对于男子而言,越是淫念重,越是幻想多,中毒越深,越会短时间卸下心防。

而这种执念还会让中毒较深的男子朝思夜想,为她的修炼提供精气元神。痴缠日久,元神尽毁。更有甚者,每年都有几个人独上小悟山,寻找他们梦中的神秘女人。

然而这烟这脂粉的散发还只是开始。还不够。因为场上中毒的男人还不够多,还不够深。

杜禅音又莞尔一笑,朱唇轻启,柔声道,“你们想不想看禅音舞上一曲?”

声音不如之前清脆,却低沉婉约,仿佛一双温柔手,抚平了在场所有男子心头的忧伤和压抑。

“想!”人群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很多人眼里出现了狂热。

白芸压根没想那么多,情绪也被带动,跟着大喊一声:“想!”

察觉边上算命先生狠狠剜过来的一眼。立马收了笑容,噤了声,再也不敢造次。

算命先生自是观察到了这一切,正不动声色地等待时机,给台上的妖物致命一击。

杜禅音低头轻笑着,翩翩起舞。纤细白嫩的手上戴着的黄金镯子一会儿在手腕一会又滑下,月光和火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跳着跳着还故意踢掉了左脚的鞋子。发白透亮的玉足露出来,轻盈起舞。身上环佩叮当迷人心神。

那踢鞋子力道恰恰好,刚刚踢到台子边缘附近。顿时有几个年轻后生开始争抢这只金丝银线绣着牡丹花的深青色软布鞋。

其中一壮汉挥拳猛揍已经拿到鞋子的一白面书生,打得他满脸鼻血。这壮汉不是别人,正是镇上一霸胡汉三。

边上年轻人见到这个架势,自是再也不敢上前。那白面书生却流着鼻血都不肯死心,仍死死地抱着绣鞋。于是又挨了几下拳打脚踢。只感觉浑身四处都在作痛。

白面书生实在扛不住这一连串的猛拳,禁不住细细嗅了又嗅那绣鞋上残留的香味,才万般无奈地递给胡汉三。

胡汉三扯了扯鞋,书生还是舍不得放。于是迎面又给了对方一拳。书生吃痛才松开手,捂着眼睛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人群又一阵哗然。原来,杜禅音又跳着跳着,正要甩掉另一只鞋。

她扭臀摆胯,轻轻一转身,凤眼一瞟,粉面含笑,对着白芸身后少年方向巧劲一踢。

只见那鞋子直直地朝台子远处飞去。原本拼命往台子边上挤的年轻后生顿时傻了眼。又开始往外挤,往鞋子飞的方向挤。

白芸眼见着那鞋子对着自己飞过来,心中一急。

她可不要这什么破鞋。万一有脚气怎么办?

指尖微动,对着鞋子施了一把小法术。鞋子立即微微偏转朝右方飞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年轻人一下子弹跳而起,捉住了鞋子。原来是之前站在白芸身边聊天两人中的韩公子。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杨兄,我抓到了。”

韩公子欣喜若狂,把鞋子猛嗅一口之后塞进胸口的衣襟里靠近心脏的位置。又使劲拍了拍,似乎这样能贴着自己的心更近些。

“恭喜韩兄~”人群那头传来一假意惺惺的道贺,随口小声嘀咕道,“不就一只鞋子么?一会还有绣球呢!那才是真本事。”

“就是,就是!”边上同样失落的男子欢声道,“禅音,比春意居的姑娘不知道漂亮多少倍。”

这男子边说着边觉心中一痛,似有心血被抽走。他以为只是求而不得,故而难受,并没有太在意。

“哼!怎么能把禅音跟人尽可夫的婊子比?!禅音那是九天下凡的仙女,容不得半分亵渎。懂不懂?”

说完,杨公子也觉得心头发热,似乎有口热血要喷出。以为自己因为男子的羞辱而不忿,所以也没有在意。

心里越发地烦闷和疼痛了。

这是怎么了?杨公子心里一惊。他明明刚从京城回来,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喜欢真是喜欢。但似乎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动心过。莫非,真的爱上了她?

他望着台上的女人,光着白嫩莲足,惊若翩鸿,迅若游鱼。

真是人间尤物啊!京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都没有这样的美人!

而且他白天还听本地村民说,这杜禅音年年元宵节,也仅仅元宵节来此跳舞献歌,从未见过她与任何男子亲近。

若少不经事,那更别有一番滋味。杨公子不免愈发浮想联翩。

白芸还单纯稚嫩得很。她单纯地觉得台上女子舞蹈跳得不错,踢掉鞋子好玩有趣,很会带动大家情绪。压根不会往其他方面想。全然注意不到周边男子气息的流转变化。

只有胖胖的算命先生,眉头紧皱,摇头叹息。

也怪不得妖祟作乱,本是色心多起,欲念横生。

这也是在场各位年轻后生自身造的因果,该承受的劫。

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该想的人,贪不该贪的念,不自爱不自持。

此间因果自有天命。

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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