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它们做什么?”何忘之自己一穷二白,但是脑子还不错。爸爸还活着时,他总是带着她一起看晚间的新闻节目,在爸爸死后,她也一直坚持着这个习惯,还被室友们戏称为老干部。
据新闻报道,有不少学生提前消费,用证件套现,最后引发一系列悲剧。以汪已桉的身家,肯定看不上她那蝇头大的金钱价值,但是她真的太弱,按戴鸿鹏的话说:她好想打个嗝都能把自己噎死。
“办护照。”汪已桉看她墨黑的眼睛一时闪过精光,一时闪过惶恐,就知道她又把事情往坏了想。
“办护照?”何忘之下意识的反问,她就一张身份证,爸爸去世后,被销户,家里的户口本就由她自己拿着了。证件她都有,但是办护照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想带自己去M国?
“去M国。”汪已桉语气不好,觉得自己刚才是眼花才觉得她思考的样子虽然有点呆,但也有点聪明。但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的话,估计只是表面聪明。
“赵坤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何忘之说。
“所以你想卸磨杀驴?”汪已桉反问。
“我是觉得……你为什么想我去美国?”何忘之抬头,面对着汪已桉,但是视线却下意识的发散,其实只看着他的领口,这让她不那么害怕,还能说完想说的话,“其实我可能连去M国的机票钱都付不起。而且我还有工作,不能误工。”
“多少?”
何忘之被问懵了,“什么?”
“我问你要多少钱?”
何忘之立刻急了,“我不要钱,我自己会赚钱!”
“别把我想的太坏。”汪已桉说。
何忘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你是好人?”她张不开嘴,只能含含糊糊的“恩”了一声。
“我给你十万刀。不需要你做什么,保证你从头发到脚的安全。”汪已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你自己梳掉的不算。”
十万刀,就是七八十万。何忘之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不曾拥有过。她想要钱,换一个更好的助听器,或者像季医生劝说的那样,做手术换人工耳蜗。但是她要干干净净的钱。她一无所有,从亲妈到同学,大部分人都没有善待过她,她早就习惯了天上会掉下来倒霉的事儿,而不是钱。
没等到何忘之的回答,汪已桉转而站在她的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的抬起,何忘之的牙齿开始打颤,咯咯直响。
“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汪已桉却笑了,他低头垂眸,“何忘之,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何忘之不吭声,垂下眼帘,下巴却被更用力的抬起来,迫使她的视线对上他的。
“刚才是谁帮你室友解决了麻烦?”汪已桉循循善诱。
何忘之眼神迷茫,他是帮自己的室友解决了麻烦,但是对自己还是那么糟糕,不对,是更糟糕了,以戴鸿鹏为首的同学制造的恶作剧,她只要忍耐就好了,无非就是把耳朵关上,把眼睛闭上,挨打忍着,挨骂假装他们是在骂别人。但是对汪已桉的恐惧却可以从毛孔渗透进来,而且他忽冷忽热,时不时的突然爆发,让她一颗心都悬在半空中煎熬。
“我倒是挺欣赏你的识时务的,知道自己整个人卖给我都不值十万刀。但是这件事儿还非你不可。”汪已桉松开钳制何忘之的手,伪装的善意消散,眼神里不掩饰的透露出嘲弄。
“我会安排你见一个人。”见何忘之惊恐的看着自己,汪已桉语气奚落:“放心,你的脸和身材都很安全。你不用和他对话,只要看见他的脸,就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见他了。我会在去之前付你一半的钱,回来后付你一半的钱。不会耽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