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三两天,四州兵马退回各自府地。
长安恢复了秩序。
西游大劫第一劫长安乱的始末,传遍三界。
佛门地藏王主导此劫。
唐王李世民入地府灭了地藏王。
陈光蕊带兵杀入养龙山,踏平养龙寺灭了地藏人间道统。
从此地藏在三界除名!
天下人不敢妄议圣上,只能议说陈太守。
天下人说,陈光蕊赢了,借东王亿剑破葫芦谷一线天,以一己之力灭了地藏王的人间道场,逼迫的老和尚自毙于龙门外,赢麻了都!
可那一天,洪州大军披麻袍举灵旗回了武仙城。
和出发时候光芒万丈比起来,武仙城里没有任何的庆功典礼,只是城头挂白棂,悲哀和沉痛。
听潮阁上谢绝酒宴,唯有陈太守和武院石兰公主静坐其上,追悼泾河万龙,以叔侄之礼对泾河龙王示哀敬孝。
天下人说,人族和龙族,两不相干,陈大人何来披麻戴孝之大礼!
陈光蕊回了一句,他们也配称天下人?他们就是个屁!
天下人怒了,可天下人不敢言。
武仙城是陈光蕊的地盘,陈太守是个言而有信的读书人,说杀你满门就连一条狗都不会放过。
东海,水晶宫,一个说书声从水晶宫里传出。
“话说那天,陈光蕊借来东王山上亿剑,破开葫芦谷一线天。”
“那一天,漫天仙剑,冲杀而去,养龙寺十万僧众不是大人一合之敌!直到养龙寺方丈武道大宗师的摩灵禅师出现。”
“禅师以地藏法术镇压陈光蕊。”
“陈光蕊二借东海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成实力,化身四重巅峰宗师境界,以无匹修为灭禅师!禅师举目无望,灭养龙寺,毁龙门,要和陈大人同归于尽!”
“泾河龙君为复原被禅师的龙门,以身葬龙门,只为保存河龙王的一席之地。”
“那一天,三千条泾河水系蛟龙,悉数投入龙门,重锻真龙之门!”
“血流干,肉化粉,本源分裂,神念破碎!”
“龙门重塑!”
“……”
龟丞相的口略干涸,他说的很详细。
龟丞相的对面,东海龙王敖广默默听着,闭着眼睛,但是它老手几分颤抖,心绪难宁。
龟丞相道,“大王,讲完了。”
敖广闭目道,“泾河,现在是陈光蕊代管吗?”B
龟丞相道,“是万圣公主代管,龙门也在万圣公主手里,在四海,万圣公主是西海逃婚的荡妇……”
敖广抬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该放下了。”
龟丞相绿豆眼闪光,“大王,您的意思是?”
敖广回身,朝着水晶宫深处走去,“告诉西海,万圣公主从此以后叫泾河龙王了,以前的种种,就画上句号吧。”
龟丞相道,“是。”
敖广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念叨“东海承认泾河是龙族正统,四海龙族从今天开始休养生息,不得反攻入侵空虚的河流江川,不争了,没意思,争个什么输赢,他高出我太多了,我敖广不如他泾河。”
龟丞相看着敖广蹒跚的背影,几分悲怆,泾河和敖广的感情,外人不知,可龟丞相是知道的。
泾河和敖广为了争夺龙族正统,差不多数万年了,泾河和敖广真身打斗不知道多少次了,河龙王和海龙王的战争也不从没有间断过。
一直以来,泾河都是敖广的心头大患,被敖广誉为龙族当中少有能够真身正面和本王对峙的高手。
泾河出身可谓正统,天下万川之黄河主流,放在三皇五帝那会,这就是龙王命格,四海就是渣渣。
一直以来敖广和泾河斗,可敖广心里是很器重泾河的,不止一次的招揽过泾河,甚至说联盟。
但是泾河心高气傲,从未有过联盟的意思。
这一次,数万年的老对手猝然离开,敖广失去了对手,也失去了知音,仿佛这一刻,一切都老去了,自己也该退出这大劫舞台了。
北方帝都,雪落无痕。
长安城里,灵幡摇舞。
圣上旨意,为李建成,李元吉建衣冠冢。
长安城内,大孝三十天,皆宜清茶淡饭。
太极宫里,李世民身披葛白袍,看着皑皑白雪落下,“何时与尔齐看雪,我与梅花两白头,劫后不知天在水,满船忧愁压清梦……”
“父皇!”李承乾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泰山传来好消息,秦王封禅台上的一尊九州气运鼎动了,钦天监大学士袁天罡言说,大劫气数已尽加持我大唐上下,大唐就要开启运朝之势了,到时候人人如龙,不再是梦!父皇也可以突破五境!成为天位高手了!满朝文武会被运朝气数加持,突破四重极限,进入五重大宗师,甚至说进入六重五境……”
李世民看着漫天大雪,抬手道,“大哥,三弟,睁眼看看吧,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承乾站在李世民身侧,看着漫天雪花落在长安城。
长安大道上,人烟寥寥,劫落,人间变了模样。
一个算命人走在长安城里,他一边走着,一边打哆嗦,似是在骂人。
“泾河的水崽子,做事真是不厚道,连一件厚衣服都不给,想冻死老头子吗?”
“如果不是泾河此番大义之为,我老头儿定不会和你们泾河一脉解怨!”
一个声音传来,“叔父,侄儿等你很久了。”
脸色白青的袁守城抬眼看去,街角的酒摊上,一个和笑的青年人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你个兔崽子!”
袁守城骂骂咧咧走了去,“老叔被龙绑架,你也不关心关心,派人找找我,就知道在长安城喝酒算命,你是真没心没肺,还是想害死老叔谋夺财产……”
袁天罡嘴角扬起,“老叔,你骂我我没心没肺可以,至于谋夺财产,拜托了,你欠了一屁股债,我去哪儿捞你的钱?去继承你的债务吗?”
袁守城端起了桌上的烧酒,大口咧下,“那你也该派人去找找我啊,我不信你这般能耐算不出来我被谁绑架了!”
袁天罡道,“我是能算出来,可我向了,老叔你欠了那么多银子,没准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赖账什么的,我就没去找。”
“赖你个大爷!”袁守城气的不行,“我差点把命赖在泾河!”
袁天罡道,“可最后,老叔你不是还在活蹦乱跳吗?”
“我这是命硬。”袁守城暖了暖手,从袖口里拿出来了西游记,“看过没有?”
袁天罡从自己怀里也拿出来了一本西游记,“我有。”
袁守城道,“有什么感悟?”
袁天罡意味深长道,“天机,不可测啊!”
袁守城道,“咱叔侄俩,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
袁天罡打开了西游记,指着泾河被斩斩仙台,李世民下地府篇目,袁天罡道,“陈光蕊把故事都写的很清楚,我以为世人会避开这些劫数,但是世人偏偏又入了这天地劫数,命也,诡道也啊!”
袁守城感叹道,“陈光蕊要逆改天数,他终于还是失败了!唐王还是下了地府,泾河还是身死魂飞魄散,该有的结局,一个没差,这就是天数,这就是命啊!”
袁天罡手指纤长,拂过书页上的雪花,烧酒微醺里,几分自醉,“也不能说全部失败,最起码应劫者是主动入劫,而不是被动拉扯入劫,从这方面说,陈公,还是成功的。”
袁守城没好气到,“你拍陈光蕊的这个马匹太生硬了,结局都一样,何来成功之说?”
袁天罡笑指着不远处的教坊司,“老叔,你这就是不讲理了,同样是去逛青楼,你说当头牌和玩头牌,是一回事吗?一个主动,一个被动,能一样吗?”
袁守城气的翻白眼,这个混蛋小子歪道理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