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拥有着淡金色长发的少女昏昏沉沉地醒来,柔和的晨曦依旧让她觉得有点刺目。耳边萦绕了清脆的鸟叫,她觉得自己似乎都听到了露珠落下的声音。
但是等到终于适应了光线的时候,身体上的一切痛感这才姗姗来迟,顿时让她本来就白皙的脸蛋变得更加苍白。后背火辣辣的抽疼,差点窒息的面临死亡的恐惧,还有……
想起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后,她只觉得心里熊熊燃烧的只剩下了刻骨的仇恨,还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彻底爆fā
的对生命的眷恋。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连痛都没有感觉了,什么被背叛被出卖,全都不重yào
了。“这是地狱吗?哦神啊,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清脆却由于发着烧而带着沙哑,明明是一句很苦恼的抱怨和自怜,却带上了幽深的阴影。她再次闭上眼,顿时觉得世界全部肮脏起来,这个娇弱的身体由于受到了伤害而发起了烧,鼻尖是浓重的草药味道,还有不远处似乎是火焰烧着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还活着……’她又隐隐约约觉得,昨晚自己似乎是向人求救了。而现在的状况,她确实是被救了。留下来生命了,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复仇吗?
“嘿,小姑娘醒了?”一位看起来年迈但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婆婆手里端着个碗,随着她的走近,那股难闻的草药味道越来越重,看来就是这个碗里的东西了。
“是您救了我吗……”她睁开眼,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虽然她尝试着坐起来,但是她最了解不过的这具让她打小就厌恶的身体依旧制约着她的行动。精致的脸庞让老太婆一边嘴里感叹造物主的偏爱,一边在把她扶起来靠在垫高的枕头上后粗鲁的把勺子塞进了她的嘴里:“老太婆我是被威胁的!谁没事会捡回来一个看起来就是娇娇大小姐的伤患,浪费老婆子我的钱不说,以后还指不定惹上什么麻烦呢,要不是那个煞星……”
“醒了?”阿吉端着一杯水边喝边走进来,刚好kàn
见了老太婆将勺子塞进半坐着的少女的嘴里,随口问道。小艾尔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昨天他在船上始终睡的不踏实,所以在后来阿吉强行敲开的这个房子里抱着柔软的被褥睡的满脸口水。‘啧,这种眼神。’阿吉将水杯放下,站在床边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少女:淡金色长发,皮肤白皙,身体瘦弱,容貌精致,带着一种莫名的妖艳,还有那双眼睛……
里面淬满了仇恨,却又没有遮挡本身的明亮和单纯。
不过阿吉没兴趣去了解这个看起来就像是落难大小姐的过去,她昨晚只是顺手救了她而已,伤势其实不重,主要是这个女孩身体太柔弱所以那么一点伤就濒死了。看起来真是一个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小姐,被老婆子粗鲁的对待弄得皱起了眉头。
老婆子看见阿吉进来后冷哼了声,根本不去搭理这个一进门就拿刀子威胁老人的家伙。阿吉耸耸肩,就转身离开了,她还得去照顾艾尔,考lǜ
怎么回去收拾点金钱换地方生活,或者是干脆换一种活法……
反正在那晚后,她就觉得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而那些被派来的海盗们此时已经无暇关心阿吉了,他们的老大死了!
瘸腿男人看着一船不知所措的家伙们,又低头看了看摆在甲板上的早就冰冷僵硬的丑男,咬咬牙:“伙计们,你们有没有受够那些人了?”说着,他变得很激动,脸上涨红,挥舞着手臂在这个尸体前走来走去,“竟然不顾我们,随随便便就指派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笨家伙来当我们的船长,你们难道没有觉得这个家伙把我们整条船的智慧都拉低了吗?!那个毛头小子凭什么?就凭那看起来庞大的势力?我才不信那家伙能完全操控那么多船和海盗!反正这个家伙死了……”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出声应和,一个人弱弱地举起了手说:“可是这个船长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伯格大人会不会生气清剿或者惩罚我们……”
瘸腿男人瞪了他一眼,整个人彻底恼怒了:“我们一旦不再主动去见他,他怎么知dào
我们在哪里?!海上这么大,又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在他的掌控里!只要我们溜走了,这么广阔的海域,我们大不了换一块儿地盘就好了啊!总好过在他手下跟狗一样被耍吧?!啊?你看看这个家伙,”他指着尸体,“现在他莫名其妙就死了,对了,是吃药吃多了对吧?”旁边检查了身体的无能船医点点头,“这家伙能因为这么蠢的原因死去,我反正是已经受不了了!那个小毛头完全就是耍我们!”
他才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船和自己的手下们一下子就被夺走,几个月来他看见那个丑男心里就作呕!可是却还是不得不冲着他谄媚、卑躬屈膝!为什么?就凭那个听起来很厉害但看起来仍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吗!“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回去也肯定是受惩罚,你忘了他只是因为别人叫错了他的名字就讲那个人涂上了血吊着一口口喂了鲨鱼吗?!”他阴鸷的眼神扫过全场,“你们想回去收到这种惩罚的就自己去,我要带着跟我一样的对我不离弃的伙伴们继xù
开始我曾经的征途!”
周围的船员们都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不知dào
如何是好。一个人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吉出门的时候,由于现在只有自己所以是大摇大摆不加丝毫掩饰,可是似乎过了一晚上那些海盗们都放qì
了寻找她了?不过,即使他们不来找她,她还是要回去找他们的。尤其是那个瘸腿男!还有那个竟然敢动艾尔的家伙!
穿过小巷子走入大道,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又沾上了血的衣服,大清早出海的人不少,都是一脸惊悚地跟这个小家伙保持着距离,顺带指指点点。
一个胖子一脸萎靡的从看上去没有晚上富丽堂皇的殿堂里走出来,登上了马车:“走,回船上去,今天就离开这里,太无聊了……”车夫应了声后他放下了帘子,一脸无聊地靠在了马车壁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滋味挺不错,就是没想到是个病秧子,啧,只能用一次真是太浪费了……”他摇着头,虚伪地叹息。
“还是伦比亚里的少女们好啊……身体够韧还够味道……”这家伙都开始打盹了还念念不忘,嘴里叨叨着。不过市中心到达码头的距离也不长,很快就到了。
阿吉站在码头边上放眼望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昨天那艘海盗船的旗帜。她撇了撇嘴:“一群无能的家伙就妄想来带走我们。路米,哼……”昨晚她可是又杀了好几个人呢,虽然不如几年前那场雨里杀的多。
但是骨子里长久以来被法律和理智压抑地死死的暴力因子在这个落后的文明里终于全部觉醒。她笑了笑,一遇到这种情况,她的表情就比较丰富了。这里可不是地球……法律似乎没有那么大的约束力呢……
这些人动了她的人,在她能办到的情况下,当然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至于见到路米……哼,如果现在见到他也杀不了的话,见他有什么用?问他为什么杀了艾萨?!
笑话。杀了就是杀了,讨要理由有什么意义吗?那么多苦情戏码不都是自找罪受……
她想为艾萨一家报个仇罢了。不,其实连报仇都算不上,只是她不乐意自己认可的人就这样轻易被别人给杀了!即使她现在的能力不够,她会等到变强后去为自己出气!她这样告sù
着自己,从来都不怀疑。她一直都认定自己永远不过是一个精神病,一个冷血怪物罢了。反正,从前也习惯了。
只是理由到底是怎么样的,有什么关系吗?哈,做了想做的再说。
她又看了看那艘船,上边的人似乎都集中到了一起。‘很好……省的一个个去找。而且竟然还没有离开,真是太好了。’她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左手握住了袖子里的匕首,走了过去。
身后,一辆马车飞速经过,然后在那艘海盗船旁边的巨大货船边停了下来。一个大胖子走了出来,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他揉了糅眼睛,看着自己的船边的破烂船只,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问身边的车夫兼助手:“哪家的破船停在了我们旁边啊?不知dào
我最烦周围有别的破烂船了吗?”
好吧,请原谅瘸腿男人的经济不宽裕,海盗船是从一个胆小商人那里夺来的单桅商船,然后从强盗转行了海盗,只不过他抢得商队都是那种小商队,所以倒也成功过几次。但是那些钱对于他们这种及时行乐的家伙来说,根本就是存不下来的,瞬间就没有了。而这艘船质量确实不错,所以几年下来除了定期维修也没怎么送到船匠那里过。
胖子商人的助手也是皱着眉头:“似乎是海盗船。估计伙计们都睡了才入港的。”
“把他们给我轰走!一个小小的海盗船——”
“大人,我们就要出港了,还是算了吧。别忘了今天您要去见伯格大人,所以还是早点出发比较好。毕竟,嗯,那位大人的脾气……”助手似乎在斟酌用词,可是还是找不出合适的,而胖子打了个寒颤,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脑门:“不要跟我提他了,算了,走吧……”
而在胖子等着登船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手里拎着一把长刀顺着木板就走上了船,顿时饶有兴趣地盯着那边。然后,就有幸免费欣赏了一出戏。
艾菲迷迷糊糊从层层阴影的噩梦里醒来后,立kè
就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处。当指尖接触到那用一串难得的多兰贝壳串起来的项链后,她才放松下来,这才有空观察周围,然后就惊恐地合不拢嘴吧了。
巨大的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的方形板上边,一副清晰、真实得超过了她的认知的地图就在上边,而且看形状,她所见过的海图上的所有形状都出现在了这个地图上,而这个地图显然更加广阔!
“哦小家伙,你醒了啊。”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脸上架着个有着两块透明东西的框架,对她很温和地笑。
艾菲本来想站起来,可是突然发xiàn
她整个人被禁锢在了一个罐子里面,顿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