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的好冷啊……
阿吉迷迷糊糊只觉得周围的感觉好冷,可是意识却像是沉在沼泽里一样醒不过来。在空旷的屋子正中央,巨大的罐子里盛满了冰蓝色荧光液体,里面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上面只覆盖着火红色的抹胸和同色的短裤,黑色长发如海藻一样飘荡。
啊,似乎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事情……’她模模糊糊地想,放任思绪散发。
“比不过就练,人又不是什么能力都是天生的。”——看起来仍然年轻美艳的妈妈拿了个苹果开始啃了起来,一头红艳艳的长发在这个满是将黑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国度里毫不奇怪,她将小小的女孩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记得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你可以暂时弱小,毕竟人都是从弱小成长起来,但是绝不能一辈子被欺压!更不可以依赖其他人!好吧,虽然现在我需yào
担心的是你会不会欺负别人。”
还有就是妈妈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后越来越多的恍惚和感慨:“好像啊……”
“妈妈你说什么?”她每次都这么问,但是妈妈每次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没什么,妈妈想起了一个朋友。可惜……再也见不到了。不过你倒是跟她越来越像了……如果你像她的话我倒是不用担心你了。”
她记得每次自己都是应了声就安静地窝在母亲的肩窝里,看着妈妈用她不熟悉的表情仰望天空。
有天已经上了初中的自己抱着小说满脸苦恼问:“妈妈,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打仗、杀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悲剧呢?”
“阿吉,人长大到一定的年纪就会开始想你为什么活着,就像我,我决定是专心在家里陪你,这就是一种生活方式。你看邻居家的警察叔叔天天开着车巡逻,那个编辑阿姨天天熬夜累死累活但是却死活不肯换工作,这都是他们选择的自己所喜爱的生活方式。这是种溯源的本能与好奇,可是没有人能给出真zhèng
的答案——这种答案只存zài
你自己的心里,用你自己的天枰来衡量,因为你的人生是给你自己过的,而不是我,也不是别人。在那些人的心中王位是他们想要得到的,因为他们得不到王位就不甘心,不愿意,所以他们为了自己的欲望就开始采取手段,战争、杀人,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目标的过程。比起理解别人,人们都倾向于相信自己。”
“当国王吗?”那时候她歪了歪头,撅着嘴继xù
问:“为什么要当国王呢?”
“因为当国王就有权力啊,就像如果我是你们幼儿园的园长我就可以让你讨厌的人不在这里上学——那个世界中的人们是当了国王就有主宰王国人命运的权利,就像你可以决定你要不要踩死一直蚂蚁。人类都有征服的本能,没有一个人,尤其是男人会拒绝这种诱惑。即使他不爱权力,有时候也会因为要保护东西而争夺。但是阿吉啊,记住我们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处在人类自己构建的王国体系中,所有道德、伦理、法律、权力都是人类自己构架起来的体系,这是进化的必然。但是你要知dào
,这些东西本来都是不存zài
的。在重yào
的时候,不要被这些东西困住手脚。尤其是权力,当你看清楚了一切后,你会发xiàn
权力就是飘的,永远不会稳定。只有自己的强dà
,才是永恒的,包括心灵和身体,还有智慧。”
“你活着,一直到死亡,带走的只有记忆。所以,不要迷茫,找到你自己。定位了自己后,你想做什么就都有了出发点。”
听的头晕了的她乖乖地点头,转瞬就又被小说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又开始兴致勃勃地阅读。
她上高一时侯辍学后来又自学考入大学,进入大学后两年再次退学,开始拿着相机四处旅行开始致力于自由摄影,靠着各种新奇的景象来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也渐渐的小有名气。家里父母从不安排她的事情,只是提了自己的建议让她自己选择,然后自己承担后果,直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最后失败了,家还是你最后的基地。什么都可以重新从这里开始。记得你的选择,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每种经lì
都是宝贵的财富。”
——真是奇怪,明明都是那么早的事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能想起来?而最关紧的时刻她却有点记不清楚了……
是2014年4月8日吧?那时候妈妈和爸爸应该正在微笑着看自己寄回去的照片吧?她记得自己正在旅行中。而那天,她的脚步迈在昆仑山上。
那是一道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光。她记得自己如同被蛊惑一样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一张张拍,然后走了过去……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记忆就停留在了那里,一切都归于黑暗。
她的思绪戛然而止,直到现在被周围的冰冷刺激恢复了意识,但回忆的感觉却跟过了几千年一样恍惚。
黑暗的空旷房间内一排排巨大的同样的罐子整齐排列,里面或蓝或绿或红的液体都发着同色的荧光,看着诡异无比。少女终于张开了茫然的双眼,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
……第一印象就是阴森。
第二印象是大。
阿吉在那巨大的罐子里震惊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冒出的一串气泡。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呆在液体中!罐子少女猛得伸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双腿扑腾似是要脱离这满是液体的空间,不过没多久她的动作力度就开始减小,然后逐渐没有了动作……
因为淹死了?
不不不,她此时已经松开了双手,满眼好奇地开始在水里做各种动作。
也就在这时候她瞪着自己明显缩小了的手,再看着距离地面的距离,脸色僵硬。‘这怎么回事?身体一下子缩了这么多?’
周围很安静,非常安静。
‘呼吸顺畅,不过好冷!’阿吉终于意识到自己昏迷的时候大概就是呆在了这个水罐子里,因为清醒后觉得更冷了!她靠在罐子的透明的壁上双手抱着手臂搓个不停,暂时没空管缩小的事,视界因为液体也稍微带上了些许蓝色。这时候阿吉的脚不知碰到了什么,她明显感觉到了水的流动。抬头一看,罐子里的液体高度正在迅速下降。
“呸!呸!”阿吉没料到液体流空后在她瞪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时候会突然冲出多股水柱将她全身上下都冲个了遍,将残余的液体冲洗干净后又不知dào
怎么产生的暖风从下往上将她整个人吹干——当然,后果是一头鸟巢发。
阿吉木着脸吐出嘴里不小心灌进去的水,面无表情开始环顾四周。罐子透明的壁缓缓上升,她走了出来。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这个空旷无人的房间里显得有点渗人。阿吉的脚步已经放到最轻还是产生了很明显的声音,但是周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于是她索性就放开了步子,脚步声更响了。
除了她所在的罐子,其余的罐子里都是空的。并且液体似乎是因为长期没有更换而显得颜色奇怪,起码阿吉觉得看起来挺令人反胃的。阿吉一路穿过两排罐子,来到了房间的一边。
房子另一边的光线非常微弱,来自房间中央她所呆的那个罐子上方不知名的发光体的光线已经很暗了,抵达房间一边的更加少,所以阿吉只能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这边的情形。
墙壁前是一个方形的机器一样的东西,上边很多按钮,似乎是用来操作什么的;而机器后方的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种方形小格子,看起来有点像是阿吉以前去中药铺给妈妈抓药的时候那种放中药的巨大柜子——除了这个是嵌在墙里面的,还是金属制的外。阿吉因为看格子而将视线移高,却意wài
发xiàn
了天花板上有着微弱的光芒,但是太弱了她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那光给了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她眯起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是周围的光还是太过强烈,所有她仰着头一步步挪动寻找着避开房间中央光源的位置以期看清这是什么光。但是她忘了前边是一台机器,所以在被不小心绊了一下后,她的手一下子撑上了机器的上方,按到了那个最靠左下方的最大的按键。
屋内顿时全亮了。
两天后,阿吉出现在了一个看起来挺原始的繁华镇子里。人来人往的大路是一种灰岩铺的,人民们都是穿着布衣,裹着粗布头巾,样子跟阿吉曾经看过的画集里描绘的中世纪欧洲的样子差不多!她歪了歪头:语言不通怎么办?
“请问……”现在的阿吉身上穿着是一个无辜路人的衣服,正准bèi
伸手拦人问路,衣服是因为她刚出来的时候全身湿淋淋的还是只有抹胸短裤,干脆直接装做无辜的样子向一个扛着麻袋似乎要进城的行人问路,可惜两人语言不通,比划了好一通还是没有得知有用的信息,阿吉终于耐不住了一掌将那个眼神不太对的人劈晕拨下衣服扔进了草丛里。不过她很好心的没有去动他的麻袋,反而好好的跟他扔在了一块儿,只是借用了一下他的短刀,先是把长长的头发利落地削短,然后****腰带。她顺着他要去的方向走着,就到达了这个看起来挺繁华的镇子里。
路上的那些背着武器的人慌慌忙忙地跑出了镇子,并没有理会阿吉。阿吉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们逃走的方向,耸耸肩后转身向身边提着篮子的老妇开口问:“请问……”
老妇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阿吉一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阿吉木着脸后退了一步避开空中飞的水星……
最后老妇当然是气冲冲地走了。阿吉果duàn
决定了放qì
这种方式,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尝试了。野外生活什么的,又不是做过。
……看来要稍微做一些不好的事了。阿吉看着这矮矮的墙,心里开始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