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

眉目精致,鼻梁高挺,岑薄的唇微微抿着,乌黑如泽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和宋衍相似,可是却比宋衍更添一份冷冽气场,如果说宋衍的存在是让人移不开眼,那从他的出现在这里,这一刻开始,所有人都为之色变。

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波澜不惊的眸子哪怕只是稍微抬了抬,也足以让所有人双膝发软,汗如雨下。

除了孟朝歌。

在所有人惶恐无措下,孟朝歌的脸上却布满了错愣,还有一丝激动的窃喜。

是,是他!

“我终于找到你了!”

所有人:???

他们眼睁睁看着孟朝歌一个箭步扎进男人的怀里,双手双脚跟树袋熊一样环住了男人,亲密的姿态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脖子上凉嗖嗖的寒意。

她,不,要,命,了!

这可是他们宋家的当家人啊!!!

宋霁可以说是晋城百年来旷古至今的商业奇才,十三岁接手宋家,硬生生将宋家从孟家的附下,打造成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宋先生可是有很严重的厌女症,别说被女人抱着了,哪怕是上次商务酒会上,被女侍应生不小心碰了一下手背,都用消毒剂冲刷了几个小时。

可是现在……

他们直愣愣的看着前一秒要和二少结婚的孟朝歌,现在跟八爪鱼一样挂在宋先生身上不撒手的男人,脑子里齐刷刷的划过“找死”两个字。

“你给我下来!”

宋衍看着这一幕,显然怒急,激动地不是孟朝歌挂在别的男人身上,而是,孟朝歌竟然不要脸挂在自己的哥哥身上!

孟朝歌:“不要!”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怎么舍得就这么撒手。

看着这一张熟悉的俊颜,孟朝歌吸了吸鼻子,压下了翻涌的酸意,六百年前,陨灭之际,是他替自己当下天劫,才得以保留自己的一律神识。

可是他……

已经在世俗中沉浮百年。

“我这一次找到你,就绝对不会放开你了。”

孟朝歌对上男人深沉的眉眼,认真保证。

宋霁的眸,沉的出水,目光紧擢着眼前这张俏颜,可是身体却没有如往常将她推开,反而竟然自发的,托住了她……

“下去。”

意识回笼,宋霁松手,琼黑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流光,掩去内心的翻涌,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哇,好冷漠。

孟朝歌望着眼前这张冷如寒冰的脸,不情不愿的从他身上推开,委屈巴巴道:“你不记得我了……”

这一声,砸进了宋霁的心底。

头一次,他竟然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控诉,衍生出一丝不一样的意味,眯起眼睛,他忍不住加深了对她的打量。

“你是……”

“孟朝歌,你前一秒逼婚不成,现在勾引大哥,你……滚出去!”

宋衍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气血上涌,抑不住,“哇”一声,吐了好大一团黑血,轰然倒地……

“二少!”

“阿衍!”

一时间,全场混乱。

众人手忙脚乱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颜映初更是哭的泣不成声,一路跪到了孟朝歌面前,拽着她的裤脚,痛哭流涕——

“孟小姐,我求求你,放过阿衍吧,你想要命,我这条给你,只要你满意……”

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这里阴谋论?

孟朝歌低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眯起眼睛,忽而,弯腰,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扬起,朝着她漂亮的小脸扇了下去。

“啊——”

这一巴掌,没有任何征兆。

就连颜映初都没反应过来,等回神,只感觉到半边脸麻木的疼意,和难以置信。

“孟朝歌!”

“你刚刚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我现在打你一巴掌,算是两清。”

两清?

什么两清?

颜映初云里雾里,而宋衍也在看到颜映初挨了一巴掌,怒不可遏的挣扎起身,嘶哑着嗓子吼道:“滚,就算是你给我下毒,我也不会娶你!”

孟朝歌:“错,我只是好心给你挡煞,不过现在……”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笑的人畜无害,继续道:“都是嫁进宋家挡煞,那我当然要嫁给你,你弟弟,我不考虑了。”

“……”

所有人吸一口气。

孟朝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算孟朝歌背后是孟家,可是要知道,就算是三年前,孟家安排联姻,也只敢安排给二少而不是大少。

大少,可是京都现在都惹不起的存在!

一时间,所有人都替孟朝歌捏一把汗。

而距离最近颜映初,捂着半边红肿的脸,仰头看着孟朝歌嫣然的笑颜,只觉得刺眼,咬下下唇,鼓起勇气道:“孟小姐,宋家不是你的游戏场……你不能仗着孟家,胡作非为。”

提到孟家。

所有人的脸色沉了好几度,孟朝歌这三年顶着宋家未婚妻的名号在宋家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无非是仰仗背后的孟家。

而现在竟然在看到大少以后,任性的强换未婚夫。

她当宋家是什么!她的玩物还是孟家的玩物?

欺人太甚!

宋衍首当其冲,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孟朝歌侧身避开,任茶杯在脚边炸裂,看着宋衍越发殷红的眸,沉吟片刻,扭头望向那张俊颜,“这样吧,我给你时间考虑一下……”

说着,她径直走向沙发。

“你干什么!”

季兰生看着孟朝歌的动作陡然心急,可是没等他上前,孟朝歌已经迅速抓住了宋衍的胳膊,没等他回神反抗,便从腰间摸出了一根银针,对准了他手腕上的一处穴道猛扎下去……

“嘶——”

随着男人一声闷哼,他白皙的胳膊上,多了一道血洞,褐红色的鲜血顺着胳膊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一下一下的点滴声在落针可闻的客厅格外的清晰。

所有人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宋衍看,随着鲜血在地上汇聚成摊越来越大,二少的脸色竟然逐渐的温缓,恢复了往日的冷白……

季兰生见状急忙拿出温度计,“这……烧,退了?”

“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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