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观星台上多了数十座小型石台。
开阳大选当日,谷璃等人再次在开阳楼主的带领下,前往观星台。
以往的开阳大选只有掌门、七大楼主参与观礼,摇光楼弟子参与竞选,入门弟子负责开眼界。
这次的开阳大选则与切磋会同时进行,会前致辞也不再是小小的张中陵,而是掌门亲自发表了感言。首先对其他门派前来观礼的人表示了欢迎,其次对魔气入世的现状进行了阐述,继而就切磋会一事强调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宗旨。
参与切磋的众弟子将会根据炼气初期、炼气中期、炼气后期、炼气大圆满、筑基初期、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筑基大圆满被分为八个比武台。随后,参加切磋的众弟子根据自己的境界,往相应台上的长老处抽取自己的号牌。
谷璃是炼气初期,就往第二个石台的长老处排队抽取号牌。看着观星台上五颜六色的各派服饰,谷璃觉得头昏眼花。记得以前她还嫌弃门派服饰颜色单一沉闷,现在终于发xiàn
颜色单一沉闷的好处了。
根据洛飞扬的描述,穿着青铜色硬甲的,是来自大泽的射月山庄弟子;穿着白色长袍绣着花花草草的,是江南玉湖湖畔玉壶冢弟子;身上有藤蔓绕来绕去还带着一群灵兽宝宝的,是青丘有狐森林兽王殿弟子;戴金冠穿紫色锦衣一个个看上去华丽丽的,则是云梦泽太皇山天玑楼的弟子。
谷璃知dào
,穿着杏色道袍绣云彩的,是和殇阳仙人一样的蓬莱仙居弟子;而绣太极的蓝色道袍,则和玉成真人一样是白水观弟子;身上穿着红色硬甲的,不用说,是叶凉他们兵书亭的人。
服饰最特别的一个门派,是昆仑山妙音宫。与各门派不同的是,这个门派的弟子服饰颜色不拘一格,是五颜六色的。他们似乎都不怕冷,大冬天的全穿着纱衣。炼气期的弟子们穿着小马甲式样的七重纱衣和灯笼裤,不论男女都露着一截小蛮腰,脚下踩着鞋尖儿略尖的马靴。而筑基期的弟子更甚。男弟子斜斜披着几层彩纱,露出半边肩膀,灯笼裤只剩下五分长,脚下踩着鞋尖儿尖尖翘翘的马靴。女弟子连马甲也不穿了,只有长长的彩纱层层叠叠裹着双峰,香肩皓臂和小蛮腰都露着,下面则穿着纱裙,裙子又薄又透,腰部坠以华丽的宝石链,两条长腿却看得清清楚楚,脚下踩着的是同样鞋尖儿尖尖翘翘的绣花鞋。
与祭祀那日相比,今日的观星台上只有微风,谷璃穿着带毛领的黑色小夹袄,虽然妙音宫筑基弟子的纱裙被微风一吹,衣袂飘飘姿态丰美,却还是让穿着小夹袄的谷璃一看就冷得一阵发抖。
站她身边的五方见了,问:“谷师姐,你很冷?”
谷璃道:“我看到妙音宫的女师叔们就觉得冷。”
洛飞扬闻言嘿嘿一笑:“我派的师叔和师兄们,都盯着妙音宫的女师叔们,目不转睛,似乎并不觉得冷。”
五方和谷璃往筑基弟子那边的高台下看过去,果然,师叔们一个个红光满面的。
五方正准bèi
说话,却张着嘴往摘星廊方向瞪去了。谷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吃了一惊。
摘星廊上走过来一群穿着黑色皮甲以黑纱蒙面的人,他们所在的摘星廊和谷璃所站的观星台的位置,还差着很远一段距离,但是他们所释fàng
出来的煞气,却让谷璃不寒而栗。若不是他们身前有派内师叔带路,谷璃甚至会以为他们对剑阁古城意图不轨。
而掌门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从座上起身往他们迎了过去。
走在最前方的那位蒙面人,见了掌门的动作,竟是越过带路的弟子,几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掌门面前,不待掌门开言,便拱手为礼道:“雷泽百渊府枭泽携族内弟子,拜见杜掌门。”
百渊府三个字一出,观星台上忽然便“嗡”声四起,谷璃便听不见掌门说什么了。
谷璃看着那黑色的皮甲,手指触到腰上挂着的弹弓时,心情忽然就激动了。
初开始那阵煞气似乎被什么压制了,颤栗的感觉消失后,谷璃便记起回忆中阿哒的模样,便是与百渊府来人一般的黑色皮甲加蒙面。正是因为她阿哒一直都是蒙面的,所以,除了那双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她记忆里的阿哒是很模糊的。
可惜她离开雷泽时还小,也不记得阿哒的名字,不然倒是可以打听一二。
一阵“嗡”后,声音又静了下来,便听那枭泽道:“古皇陵祸起,百渊府一地妖魔陡增,若非杜掌门援驰,我百渊府这次会失去不少后辈,枭泽代表金银姬夜四族及枭氏一族,谢过杜掌门。听闻剑阁古城有九派切磋会,枭泽特带族内弟子前来观礼,还望掌门不吝赐教。”
杜掌门忙笑道:“枭族长客气了,上古至今仅余十大派传世,本就应互相扶助,何来感谢一说。倒是你百渊府一派素来隐匿,我当日可说是厚着脸皮下了帖子,你们能来参加切磋会,实是惊喜啊。”
“不敢当。”枭泽又是一拱手。
杜掌门大笑道:“这次便不能叫九派切磋会了,改叫十派峰会吧。”便命人为百渊府来人安排坐席。
如此,观星台上又是一阵嗡声四起。片刻后,那枭泽一挥手,他身后的众弟子便也分成好几群往高台这方走来。其中四个差不多十三四岁大小的少年,往谷璃等人所在的高台走来。他们刚一接近,谷璃身后的剑阁古城弟子便起了骚动。
剑阁古城身为东道主,自然没有与其他派弟子争抢号牌的道理,所以,在拿号牌的队伍中,剑阁古城的弟子便排在最后。此时,四个百渊府的少年一靠过来,谷璃身后的队伍便失了控的往前面挤。
隐约便可听到“吃人肉”、“妖魔”、“挖心”等字眼从后面冒出来。那四个少年中的一个,便狠狠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