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开口。
星星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仰着头,湿漉漉的双眼里是忐忑的期待,“怎么样了?”
殷甚将手机收回去,轻声道:“还在找,并没有确定发现沈骁的尸体,那么还是有机会的。”
星星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垂下眸子小声道:“三哥哥不会死的,不会的……三哥哥没有死……”
她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和殷甚说话。
小小的身体弓着背,看上去格外脆弱。
时默和殷甚从来没有见过星星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小朋友总是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他们。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小太阳也是会难过痛苦和伤心的。
他们想要把小太阳守护在手心里,却终究还是让她见到了风雨。
殷甚轻声开口,声音很冷静:
“星星放心。大哥答应你的事情,永远都会做到。
“所有欺负过星星的,让星星不开心的,哥哥都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时默挖了一勺皮蛋瘦肉粥送到了星星的嘴边:“乖,吃一口。就当是给五哥哥一个面子好不好?”
两位哥哥轻声哄着星星,即便是完全没有胃口,小朋友也努力张开了嘴巴,咽下了热乎乎的粥。
就在这时,大门响起了轻微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星星愣了一下,勉强抬头,疑惑地朝门口看去。
殷甚这才想起来,他将那只狼关在了外面。
自从父亲将这只狼送到江城之后,便一直是由殷甚养着的。
今日星星回来,殷甚怕狼吵到星星休息,便将他关在了院子里。
现在大概是听到了里面有星星的声音,那狼也坐不住了。
殷甚并不想让狼进门,他和这只狼并不对付。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见到这只狼的话,星星的心情或许会好一点。
他开了门。
巨型灰狼一阵风一样窜了进来,却在奔跑到星星面前的时候,刹住了车。
灰色的巨狼威风凛凛,尤其是在小小一只的小朋友面前,简直就是庞然大物。
这样一只凶恶的猛兽,却前爪轻轻搭在了桌边,毛茸茸的大尾巴摇了摇,扫在了星星的脸颊上。
星星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毛茸茸的触感让星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扫了一下。
看着那双绿盈盈的双眼,星星猛地抱住了毛茸茸的狼脖子:“呜呜顶顶……好想你,星星好想你。”
狼看上去也很激动。
但是怕伤害到小朋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唯有那尾巴疯狂摇着,根本不像是一只狼,而像是一只狗。
星星脸狠狠地埋在了毛茸茸里,心里的阴翳稍微散开了一点。
小朋友什么都不去想,闭着眼睛。
她在顶顶的厚厚的毛毛里埋了好久,深呼吸冥想着。
她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在梦里梦到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好温柔对自己说,别怕。
别怕别怕。
星星小声喃喃着对自己说了两遍,忽然猛地抬起头。
“星星才不会被打倒!”肉嘟嘟的小脸,因为刚刚和狼蹭蹭而变得微红。
精致漂亮的眉眼一改刚刚的丧气,似乎又充满了明媚的力量。
“星星才不会认输。哥哥!”她忽然看向殷甚,“开飞机打星星的那些坏人。他们跟过来了!人不多,也不一定能找到星星,但是他们准备对大哥哥你下手,就……就在明天!”
星星猛地攥住了殷甚的手臂:
“哥哥,你快点让人去查看一下集团大楼的电路,还有那些监控,会有人搞破坏的!”B
殷甚最是知道星星的特殊能力。
只是他们也都意识到,星星使用这些特殊能力似乎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好,哥哥立刻去安排,但是星星不要再预测了!”殷甚有些焦急。
“我没事,星星没事的!”小孩忽然满血复活一样,用力拍了拍胸口。
她只是不能下咒罢了。
之前一直不能预测那些坏人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些坏人的卦象上总是笼罩一层迷雾,强行突破的话会让她很难受很难受。
可是,刚刚她想起梦中的那双明亮的双眼,忽然就发现自己好像能破开一点那些迷雾了!
是梦中的那个人给她的力量吗?
那个人是谁呢?
是,是……
答案是似乎就在嘴边,可是他怎么都说不出来。
星星摇摇头,收回思绪,看向大哥哥:“大哥哥别担心,星星一点事情都没有。”
时默注意着星星手腕上的监测仪,发现星星现在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朝着殷甚点了点头。
殷甚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让自己的心腹去按照星星的说法,检查集团大楼,并且密切关注每一个可疑之人。
安排完一切之后,两人又将星星哄进了房间,并且安排顶顶陪星星睡觉。
“乖,星星再睡一会儿,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要出发去京城了。”两人把所有的温柔都用在了星星身上。
直到星星再一次沉沉睡去,两人又回到了客厅。
殷甚皱着眉头点了点指尖:
“看来,那人发现自己上不了星星,就从我们下手。
“时默,之前你离星星最近最亲密,所以你是第一个被下手的,现在你直接成通缉犯了。
“我是第二个。接下来或许就是沐之谢子狱和傅寒。
“但我不确定幕后之人,知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知不知道我们和星星的关系。”
“大概率是知道的,”时默眯了眯眼,“不仅知道,而且还对我们非常熟悉。
“那人虽然从来不现身,但是却非常擅长借刀杀人。一次不够就杀第二次。”
时默说的这些,殷甚也都有想到过。
之前他被威胁去往刘家村,出来之后,持续不断的调查中他也一直在疑惑,为什么那幕后之人会知道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身世。
世界上能这么了解他们兄弟姐妹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父亲。”时默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