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洞府。
妖王与墨疑接连越过水幕,走了进来,而徐彻的形态,也愈发地诡异,除了仍保持着人形和近似人类的面容,此刻的他,从种族的特征来说,更像一位刚化形的妖!
那颗沉寂、破碎的心脏,也渐渐恢复了跳动,甚至青年身上的气息,正在不断地壮大着,妖王感叹道:
“真是完美的形态,若是他苏醒,养好伤势,倚借这具恐怖的肉身,横推整个世间,怕是足以媲美最为绝顶的那些妖王了;”
“那他还能退回人形么?”墨疑询问道:“据我所知,以前就有人类贪图妖族的血脉,强行融进己身,最后发生不可名状的异变,成了不人不妖的丑陋怪物。”
妖王思索道:“应该是没问题的,徐小子和那蛇妖的血液,已经过了排斥的阶段。”
“能诞生这种形态,则说明蛇妖的血脉之力,在他体内还是受控的,就像我们化形一样,只要徐小子稍加训练,便能在人与妖二者之间,进行形态的切换。”
说到这里,它望着徐彻额上的龙角,道:“那蛇妖,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徐小子被它用宝血淬炼,竟能抵达这种境地,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嗯?!”墨疑心生畏惧,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下意识道:“难道.....它一直在布局,未来的某一天,想借徐小友的肉体,夺舍重生?”
它看着徐彻眉心的邪目,那里沉睡着一轮蛟龙的虚影,传出暴虐扭曲的气息,让它极为戒备。
“时间线对不上,若是要夺舍,也应该是渡劫前夺舍。”
妖王否决了这个猜测,它在落梧山时,就有从熊莽的口中,知晓蛇妖的生前经历,以它那种孤傲的性格与狠辣手段,要是做了夺舍的准备,徐彻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这件事的真相,恐怕只有蛇妖与徐小子二人清楚了,没有更多的线索,我也难以猜测”
妖王检查着徐彻的左臂,上面的血肉极为坚硬,令它颇感意外,妖类形态下的徐彻,肉身比人形更为凶悍、狂暴。
“呼——”
就在这时,徐彻的右手微微缠动,口鼻之间,也有了微弱的呼吸,有了将要苏醒的迹象。
“终于没事,他撑过来了!”墨疑道。
此前青年对它有救命之恩,现在看到对方平安,老者心底的担忧消除大半。
妖王也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欣慰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命硬。”
下一瞬,意识浑噩的徐彻,疲惫地睁开了眼睛,视野很是模糊,但逐渐清晰了起来,围在他病床前的是妖王与深海大妖——墨疑。
“谢谢...你们...”
苏醒的瞬间,徐彻已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妖王,脸色苍白,却嘴角挂有笑意:“老先生,多亏你赶上了。”
“还有....墨老,给你添麻烦了....”
墨疑摆手道:“小友,何须与老夫客套,你我深情厚谊,你深陷窘境,老夫相助,亦无可厚非。”
看到青年恢复神智,妖王松了一口气,笑骂道:“你小子.....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有事可与我等商量,不必一人重负。”
“无碍.....生机再渺茫.....也值得一试.....”徐彻虚弱地道。
“这次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人类五大国度派出很多异人,提前到你降落的地点伏击,若不是我恢复了部分修为,你就要被他们强行拘走,带回实验室研究了。”
提到那些人类,妖王清秀的面容,没有丝毫掩饰厌烦,它皱眉道:“若不是你我状态不明,我定要将他们全部埋骨于此。”
徐彻苦笑道:“战斗余波辐射范围的太广了,我压制不住那彻底释放的力量,摧毁了他们很多的卫星,甚至是空间站,说来他们对我的策略,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至少撒尔的门户,被我破灭了。”
见徐彻如此说道,妖王便不再提及人类的事情,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现在的状况如何,能一直维持这个形态么?”
徐彻看着狰狞的双手,关节多处骨刺,更有部分躯体被赤色鳞片覆盖,他并没有太多意外,而是平静地道:“算是活下来了,没什么事。”
“这个形态,以往我若想将之召出,极为困难,除非是在生死的边际挣扎,才有可能;但眼下,遭受劫难磨练,我与这个形态完美磨合,已经可以掌控了。”
墨疑听着他这么说,但心底还是有所顾虑,看向妖王,眼神有所犹豫,得到的却是妖王的微微点头,这才下定决心,道:
“徐小友,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和妖王,目睹你异化的时候....能感受到你身上有蛇妖的残留....有句话很刺耳且冒犯,还请见谅,为了你的性命,我还是要说。”
“你眉间的妖瞳,存在隐患,或许未来,某一天蛇妖借机夺你肉身,重临此界。”
徐彻笑了,笑得很是和煦,解释道:
“不会的,那是它留给我的保命手段,我受其宝血淬炼,这具肉身,与眉间它的血影联系极深。”
“以后某一天,我要是....不再是我了....它能够关键时刻,拉我一把。”
妖王以手抚下巴,似在深思些什么,它在搜寻记忆,却找不出像徐彻这种与妖族血脉高度融合的怪胎,最后只是提醒道:
“你有分寸就好,这是你和它之间的秘密,不必与我们说这么多,我们提这个,也是怕你不知道,仅此而已。”
“嗯。”
徐彻点头,他感受异化的躯体,里面蕴含着无法言语的力量,甚至与他屹立在星空之上,最巅峰的状态相近。
“小友,不得不说,你现在的姿态,远比之前的魁梧,充满雄性该有的气魄,你倒不如就此维持这个形态,化作妖族的一员吧。”墨疑打趣道。
“是么?”徐彻虽认同它的说法,但也不置可否,而是淡淡地笑道:“再说吧,区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