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核武重器的投放,一朵巨大的蘑菇云平地而起,直冲云霄,整座城市的昏暗,都被这战场一角的璀璨所照耀。
剧烈的狂风向四处荡去,密密麻麻的虫潮,瞬间起了连锁反应,爆成血雾海洋,方圆十公里以内的一切,都被卷入那可怕的能量湮灭中。
“轰!!”的一声,力量尽然倾泻而出,血气枯竭的法身似玻璃般炸裂,彻底消散。
尘骨一往无前,锋利到足以割破的空间的剑气,在其剑身缭绕,凝成了毁天灭地的锋芒,轰鸣着贯穿了九翼生灵的眼眸。
“吼!!!”
无边无际的黑雾自怪物的体内漫出,期间夹杂着幽魂厉鬼的嘶吼。
彻底释放力量的它,哪怕肉身防御大幅度提升,同样遭受不住尘骨的摧残。
剑气滚滚,如横空之骄阳,连带着怪物的血肉与附带着的邪异力量,一齐焚烧殆尽。
“轰!”
九翼生灵浑身炸碎,血雨滂沱,缕缕幽雾般的能量物质,缓缓地向地下蔓延,最后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上。
陪同它一齐埋葬的,还有法身,以及方圆十公里以内的所有建筑、车辆、树木,道路。
战场被打沉,化作一座巨大的深坑,只有烧焦的地表,数不清的尸块,以及一把幽暗的灵剑插在不远处的地上。
战场外围的钟瞑,在爆炸之时,感到危险,连忙避过。
如今他艰难地站起,向远处眺望,那里仍着不少火焰蔓延,他喘着粗气,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仅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属于怪物的气息,已经完全消逝,就连暴动的虫潮也被大范围地灭杀,只剩焦黑血肉与累累枯骨。
然而,那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却是再也不见,老者神色复杂,一步步地朝战场中心走去。
一把沾染怪物血液的灵剑,正直直地插入地面,妖异的血纹与银白色的星辰,点缀其上。
“前辈....”
钟瞑看着这把诛杀不知多少怪物的凶器,突然,悲伤止不住地从心底涌起。
在最后爆炸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青年的身影在崩解,其后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老者有气无力地叹息着,似枯木般伸出手,将灵剑拔出,布满血丝的眼角,霎时落下滚烫的老泪。
他呆滞地自言自语道:“还是你....救了这座城市.....”
.......
听从法身命令撤退的熊莽,此刻正在某处地带清剿怪物。
就在它化作人形,手持无锋重剑,将漫山袭来的怪物,一剑轰平之后。
突然,它止住了脚步,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微微转身,看向城内某个方位。
“大人....何至于此呢?唉——”
其余镇山使,有的本体作战,有的幻化人形,在城内东南西北四片大区,进行着平定动乱。
当感受到那无上凶威的人类气息,熄灭沉寂,它们略有意外,不过并没有多少悲伤。
体内的血魂禁制仍在,再加上先前法身对妖将交代的那番话,令它们不难想到,这死的极有可能只是一具分身。
可与徐彻有着过命交情的熊莽,却是忍不下这口气,当即向众妖传音。
“所有镇山使,即刻给我放手厮杀,把这些虫子碾成烂泥!”
“好,明白了。”
“难得出来一次,那就大开杀戒罢。”
听到命令后,六名大妖悍然出手,在人类地面部队恐慌地注视下,它们逐一完成各自地域的清扫。
那些不被炮火所击穿的鳞甲怪物,落在了大妖们的手上,似纸张般脆弱。
一名男子悬浮于虚空之上,穿着朴素的衣着,恍若从深山老林走出的野人一般,但亦有古武时代人类大侠的些许风采。
银赫色的雷电,无穷无尽地缠绕在它的周身,所过之处,怪物接连伏尸。
“那是京都来的术修?不对!这股力量波动根本就不属于人类。”
“他竟然一人屠杀了上万的怪物?怎么可能!”
一些观战的人类战士,都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所吓到,哪怕是御安局内的长老们,都不曾给过他们如此窒息的感觉。
忽然,冷漠的声音响彻这片地带。
“以雷霆,荡彻人间!”
“轰隆隆!!!轰隆隆!!!”
吞雷狮妖力沸腾,掌御数百道雷霆,不断地掠过地面,七翼以下的怪物,扛不住这肆虐的杀招,统统崩成糜烂的血肉。
“杀!桀桀桀桀!!”
百足虫颇为疯狂,它贪婪地吞噬着虫潮,边杀边吃。
恐怖的妖气,骇得周围的怪物纷纷逃走,人类军队更是不敢靠近它,远远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既然是大人的命令,妖将也如此要求,那就速战速决。”
一名高约两米,身着血衣的男子,手持一柄乌木寒枪,眸光锐利得几乎无法让人直视。
血羽鹰化身人形,一路横推,他的战技十分利落、对力量的把控极为精准,每一道刺出的血色枪芒,都恰好地抹杀了部分虫群,没有多余的浪费。
七名化形后期境的大妖,处理群龙无首的虫潮,丝毫不费工夫。
这一天,超自然力量与妖族,再一次,从历史的阴影角落中走出。
来到了人类社会,以强悍到上天入地、镇压异类的可怕力量了,重新唤醒了人类对它们刻入基因里的恐惧。
.......
酒馆里,随着激战的落幕,所有人都看了那名不善言辞,冷漠到了极点的青年,与怪物一同陨落。
“小哥哥,是不是回不来了?”女孩佳佳哭泣,向着满脸愁容的父亲问道。
“会回来的,不用担心,佳佳.....”
蛮海心情复杂地安慰着女儿,他同样不好受。
虽知道徐彻还活着,只不过,法身的消亡,或许会对他的本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虎煞一把握紧了手心,以妖力构建的模糊画面,骤然分解。
当它看到玄澈与小灰蛇神色悲怆之时,旋即上前一步,解释道:“少主,勿扰,那不过是大人的法身,无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