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上报了!唉!”
十里风家岗土地,看着眼前的浩然金光,垂头叹息道。
他连成精的妖物长什么模样都见不着,但这也不能怪他呀,他不过一小小土地,而眼前的浩然气却是开朝唯一的六元及第状元公留下的,他如何敢犯?
事实上,他寻过来的时候,心中还有些疑惑,毕竟有这么一股浩然气镇压在此,又有什么畜生能够在此化妖?
结果,就是眼前这打破了他认知的一幕,化妖的畜生,居然就在这股浩然气之中,委实不同寻常。
这就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事情,事实上,他现在站的位置,都离风家院落有三十丈,他根本就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
可是,作为一方土地,守土安民,又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不可能视若无睹,当做看不见,只能够上报。
炽烈的大日横空,洒下灼热的光辉,而当这轮大日即将抵达中天时,一尊头戴纱帽,身着宽袍,气象雄阔,高以丈计的身影出现在十里风家岗村口处。
“小老儿拜见日游巡大人!”
早就守候在村口,拄着拐杖的土地公上前,身形微微压低,与这身形高大的游神相许,越发显得矮小。
“土地,你有何事欲上报城隍大人?”
日游神低头俯视脚下的土地,这土地是言称有要事上报,他才特意来此,代为通传,毕竟土地可没有资格直接上报城隍。
“回禀日游巡大人,小老儿所管辖的村中,今日清晨出现一股妖气,有异类化妖,小老儿神力低微,无力降妖,故而上报,请城隍大人裁决定夺!”
“如此小事,也要上报给城隍大人?当真无用,那小妖在何处?领我前去!”
“可是……”
土地公看着眼前这身形魁伟的游神,刚想解释一下,就被不耐烦的打断了。
“莫要浪费本游巡的时间,速速带路!”
“是!”
土地公无奈,只能将这一尊游神引至风家大宅前。
盏茶功夫
“……”
日游神看着眼前完全被浩然气包裹在其中的宅院,又朝着左右,甚至是身后都看了看,
“你口中所说的妖物在何处?引我来此作甚?”
“回禀游巡大人,小老儿所说的妖物就在这院落当中!”
土地公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担任游神一职的生前大多都是凶人,可没有好相与之辈。
“你这老儿,莫非是在消遣本游巡?”
果然,一听这话,日游神大怒,
“浩然气镇压在此,有何妖物能在此逗留?”
汪~
恰在此时,一声充满着威慑之意的犬吠声响起,游神循身看去,顿时便看到一只威猛的凶猛狼犬,正冲着他呲牙咧嘴。
“游巡大人请看,正是此犬!”
本来还有些焦急的土地公看到站在院落门口,冲他们犬吠的狼犬,顿时大喜,指着黑山便道。
“家犬?!”
日游神一看见黑山,便知其根底,果然,已经化妖,这并不是最关键的,
“此犬是何年岁?”
“不足半岁!”
土地公亦是有些心惊地回答道。这只犬他有印象,但正因如此,他才心惊。
“不足半岁?”
日游神重复了一遍,又认真的盯着龇牙咧嘴的恶犬看了两眼,随后转身就走。
“游巡大人要去何处?”
土地公连忙追赶。
“面见城隍大人,上报此事!”
“啊,这……”
土地公停下脚步,目瞪口呆。
虽然知道这位游神奈何不了那只待在浩然气中的犬,但是这也太快了。
“此事需由城隍大人定夺!”
说完之后,高以丈计的神人便乘风而起,直奔永定县城而去,三两刻钟的功夫,便已抵达,而入城之后,这游神穿过熙攘的大街,直达香火鼎盛的城隍庙。
“城隍大人,下官在十里风家岗发现有家犬化妖!”
日游神闯进城隍法域之内,只见玉宇琼楼,宫阙林立,而其正中最为巍峨的宫阙中,有一威严神人端坐法台,正伏案提玉趣÷阁书写,两侧各有神官侍立。
“此等小事,为何来惊扰城隍大人?”
而正在作案前处理事物的城隍身旁,持朱趣÷阁,握铁册的神人问道,另一侧一名身披金甲,手持金锏,作武将打扮的神人则是皱眉呵斥。
“家犬化妖,捉了便是,若是不从,就地斩杀!”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此犬乃是养于本届恩科状元之家,便是浩然气也无惧!”
“状元之家又如何?凡有妖物,尔等皆可捉拿!”
武判颇为不屑道。
恩科状元的确前途广大,便是青云直上,宰执一朝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他们鬼神也不至于惧怕到连其家中犬成妖都不敢捉拿的地步,那也太不像话了。
“保境安民是吾等职责!”
“此话不错,若是妖物,尔等当秉公执法,不过,日游巡,你说那犬无惧浩然气?”
手提朱趣÷阁的神人抬起头,目绽神光。
“小神亲眼所见,那妖犬于浩然气中行走自如,甚至冲小神犬吠!”
看到城隍大人亲自发问,日游神低头恭敬的回答道,又补充了一句,
“小神见此犬如此神异,向土地问询,知晓此犬不足半岁!”
“不足半岁的妖犬!”
神情带着傲然的武判,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露出惊诧之色,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躬身向城隍请命
“大人,此妖日后定成大患,我愿前往诛杀此妖!”
“徐大人不知今年恩科状元是何许人也?”
一听这话,永定城隍还没有发话,侍立在侧文判不由露出诧异之色,惊讶的看着同僚。
这莽夫是一点都不了解?怎么敢说出这话?
“吾为阴界鬼神,何须了解人间状元?”
武判傲然回答道。他可不会如某些献媚小神,在意人间权势,连区区家犬都要顾忌。
“此犬有那状元所留浩然气护身!”
文判好心提醒道。
官府通传报喜之日,他也跟过去,远远看了一眼,之所以是远望,是因为过不去。
他没办法接近,本来他还自恃文判神力,想要看一看状元平日的手书墨宝,结果却连其家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