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瞳,你麻类隔壁不吃饭了是不是”
一家装修奢华的饭店里一个女人怀抱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坐在桌前,女人虽然年过快要四十,但体态高雅面容出尘,能让人联想出年轻时绝对是一方大美女,即便是如今,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怀中的孩童也给他出尘的气质增添了一分母性的柔情之美。
你很难想象出这样的绝色美女会当众爆粗口,众人闻声看去,一个中年男人屁颠屁颠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女人怀中的孩子。
男人接过孩子首先给女人夹了菜,女人虽然脸上嗔怪,但是拿出纸巾擦了擦男人嘴角的污垢,空气里都是爱情的味道。
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生气,没有嬉笑,他只是给女人夹着菜,然后逗逗怀中的孩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柔情,这一刻,男人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
茂密的热带雨林里,灌木荆棘丛生,古树高耸不见其端,丛林地面满是枯枝残叶,雨水的浸泡下,空气中弥漫的朽木气息让整个丛林笼罩着一层古老的神秘。
“胖子,左边的包不用找了,那里是我的视线盲区,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语气低到几乎贴耳才能让人听到,很难想象这样的环境里居然还会有人,但那的确是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伪装到极限完美的狙击手,因为你即便从他身边走过,如果没看到露在外面一寸来长的***管,或许你都不会发现他。
“在你的视线里你又能快过子弹么,要不是上一次老子跑的快,等你打死那个兔崽子,老子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距离狙击手百米距离外,一个身着丛林迷彩服身背战备包的身影正在弯腰捡拾着什么,身形体态略胖但不臃肿,喊他胖子大概是因为他肉嘟嘟的脸。
胖子时不时抬头环顾四周嘴里还嘟嘟囔囔,涂满油彩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从他的眼睛里却能看到带着一丝惊慌,仿佛周围潜伏着某种危险一样。
“呸,真他娘的穷”
捡了一大堆食物和弹药补给,胖子对着地面碎了一口唾沫,地上赫然一具冰冷的尸体,装扮几乎和胖子一样。
尸体浑身焦黑脸上都是**破片,显然是被**炸到了,而真正致命的是他脖子上利刃切割的划痕。
真相是他被**炸倒,胖子用腰间的尼泊尔军刀割了他的喉,因此他的表情带着痛苦,更多的却是惊恐。
很难想象胖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可以在一具尸体前这样的见怪不怪,更恐怖的是,胖子从血泊中随手捡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随便一擦就大大的咬了一口。
“对了张瞳,你说这次咱俩能不能冒点险把剩下的六个家伙全部弄死,那可是两百万美刀,咱俩再也不用来这种鬼地方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把苹果叼在嘴里胖子将尸体翻个个儿,双手不停还在翻找,对此张瞳语气依然不带任何情绪:“你怎么知道下一波我们就一定能够活着”
“有你在平了整个四方谷老子都敢”
将松动的无线电从新塞回耳朵,胖子带着一丝玩味:“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一直稳居杀人榜第一的家伙虽然听起来比较可怕,但我觉得还是你厉害点,他次次打别人心脏装逼,你不也能次次击中脑袋么”
“哎对了,你说那家伙杀那么多人挣了那么多钱干嘛还要来这种鬼地方,真像传言中说的那样,这家伙是个杀人变态狂?我可听说那家伙也是中国人,你说我们遇见了会不会彼此攀个关系?”
“你有点太放松了”
张瞳没有回应而是出言提醒,对此胖子赶紧警惕的再次环顾四周,手上动作也加快,只是语气忽然有些感叹:“我们两年的时间几乎全部在这个鬼地方了,两年三次进入这场布局,其实那些钱我们省着点花,完全可以回归已往的生活了”
张瞳依然没有回应胖子,胖子好像突然明悟一样:“张瞳,要不,要不我们退出吧,我们这次搞死了四个,怎么也有二十多十美刀了?我突然就特别想回家了,虽然没有家,但是还是感觉在自己的国家比较踏实”
沉默一阵,无线电里传来张瞳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胖子,如果说我一直都在骗你,你会怎么想?”
“你可拉倒吧,你还骗我,每次给的钱大部分你都给了我,还救我好几命,你骗我,你说你能骗我什么,你总不至于还想睡我一次不成”
拎着一大堆战利品胖子向着张瞳走来,脚下各种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也许是个话唠,即便这样胖子嘴上依然不停:“我可告诉你这绝对不行,老子虽然臀部肥美,但性取向绝对没问题,再说老子还有痔疮”
“我没跟你开玩笑”
“老子也没跟你开玩笑,你说你这个家伙啊,钱不要,还不碰女人,刚认识那会儿老子真的怀疑过,跟你说实话吧,最初咱俩住一个房间的时候我屁股都不敢对着你”
几步来到张瞳身前胖子将战利品哗啦一声全部扔到张瞳眼前,对着张瞳咧嘴一笑,满是油彩的脸那一副洁白的牙齿格外显眼。
“砰”的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起身的张瞳浑身一震,在张瞳眼中,一颗子弹从胖子后心穿过,贴着自己的耳朵镶嵌到身后的泥土里,胖子胸前瞬间爆开一朵血雾,炽热的鲜血喷洒了张瞳一脸。
短暂的呆滞后张瞳就地一个翻滚躲向山体另一侧,胖子眼神涣散口中“咕咕”的冒着血沫,山体一侧张瞳一只手紧紧拉住胖子后衣领,躲避对方子弹的同时死命的把胖子往安全的地方拖。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胖子腿上又中了一枪,安全地带张瞳死命按住胖子的伤口,而胖子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张瞳后背的弃权烟雾,用力拉扯间一阵浓烈的红色烟雾升腾而起,烟雾升起的一刻,胖子留给张瞳最后的一句话是:“带我回家!”
张瞳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来的那一刻他大口喘息久久不能平静,扫视一眼自己的房间,头顶的华丽吊灯照亮室内的一切,现代化的电视冰箱沙发一应俱全,室内被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有几个空掉的啤酒易拉罐,一件穿过的白色裤头随意的搭在沙发一角。
视线内的一切都与丛林好像两个世界,仿若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真实的梦境,或许那真的是梦,但是对张瞳来说却实实在在发生过,以至于回到现代社会七个月的时间里,每一次自己都会被惊醒。
很多时候张瞳被惊醒都会在黑暗中感觉四周充满无尽危险,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开着灯睡觉。
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随手按一下旁边的手机,凌晨两点四十五分,略微放松的再次躺下张瞳揉搓着脸颊然后起身,只穿着一件裤头让他浑身肌肉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而让人感到恐惧的是,他身上最起码三处枪伤,后背一条斜向的刀疤更让人怀疑他是否被劈开过。
浴室灯关闭的一刻,擦着水滴的张瞳走了出来,这个快要三十岁的男人模样不是很帅,但却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许多,也许肌肉的原因让他身材格外挺拔,只是周身弥漫的冰冷气场,让人实在不敢接近。
张瞳随手打开冰箱,里面放着许多啤酒以及许多新鲜蔬菜,随手打开一罐啤酒他喝一口打量着冰箱里的食材,从角落拿起一块新鲜的肉,没有犹豫他随手扔到垃圾桶内,然后拿出两个茄子向着厨房走去。
他的厨房摆放着类似餐厅一样的多种调味品,将啤酒放下洗净茄子,然后“当当当”熟练的将茄子切成菱形大块,锅中早已烧好高温的油,茄子下锅的一刻,高温瞬间将茄子外皮锁住,待到整个将茄子煸软,他捞出茄子放在一边控油。
锅中只剩下一层底油,葱姜蒜末下锅的一刻整个房子满屋飘香,张瞳随手打开油烟机,然后放入蚝油海鲜酱精盐味精和白糖,茄子入锅的一刻又加入少许水,收汁完成的一刻一份烧茄子就做好了。
盛上一份米饭,餐桌上张瞳只是自顾的喝着酒,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论做什么样的菜,他都是只吃一口,或者干脆不吃了。
随手拨通一个电话,张瞳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打算一会儿再去一趟”
也许经常不说话的缘故,张瞳的声音有点干涩,对面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也只是回了句淡淡的:“好”
挂断电话张瞳拿起外套向外面走去,九月的天海市夜里的空气已经带着淡淡的冷,大道两侧林立着笔直的白桦树,虽枝繁叶茂,却也缺少了夏季里应有的生机。
天海市,作为国际都市世界各地的人汇集在这里,无论白天黑夜,这座城市永远都是那么热闹,好像永远都不用睡觉一样。
凌晨时分的天海市道路两侧的摊贩依然坐满了人,这些人中女性大多衣着魅惑浓妆艳抹,男人多数大腹便便可谓是脑满肥肠,黄赌毒盛行的年代,这些人多数是夜店里的客人和公关。
张瞳缓缓驾驶着自己的老款大众,绕过一个躺在马路上的醉汉,耳边满是嚣杂:
“你说过每次过来都会找我,为什么还要点其他人”
“我错了宝贝儿,我不是以为你不在么”
“羊肉串儿,正宗的新疆羊肉串儿”
“你特么是不是瞎,没长眼睛是不是”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哎呦,那边打起来了”
“打就打呗,又不是没见过”
张瞳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路,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车辆在一幢五层大楼前停下,大楼全玻璃建筑,每一层却都被黑色的窗帘紧紧封闭,只是透过缝隙的灯光能看到攒动的人影,抬头看去,楼顶五个大字格外醒目:天河游艺厅
类似这样的赌场天海市比比皆是,规模却没有任何一家比它大,凌晨时分大门口依然有人进进出出,出来的人有的满面笑意,有的摇头叹息,没有任何思考张瞳径直走了进去。
“服务员,上分上分”
“草他妈这机器是不是坏了”
“大哥咱能不能不拍机器”
“你个小比崽子,老子输几十万拍这破机器怎么了”
“大哥大哥消消气,消消气啊,新来的不懂事”
“快给大哥道歉”
一个年长的服务员拉住另一个低声提醒:“一台机器三万多,你让他拍去呗”
进入大厅的一刻耳边再次满是嚣杂,客人围坐在一台台机器前,几乎每个人手里掐着一根烟,烟灰烟头遍满机台跟地面,偌大的厅堂烟雾缭绕,环境可谓脏乱差。
再次来到吧台,已经见过一次的服务生在认出张瞳以后一瞬间显得很不耐烦:“哎呀怎么又是你,跟你说过了不要不要,快走快走”
“为什么不要”
张瞳面无表情坚持问道。
“你有病吧大哥,不要就是不要,什么为什么”
几句话引来许多目光,在众人眼中,一个傻小子呆呼呼立在吧台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吧台里年轻的服务员显然很不耐烦。
“怎么回事?”
察觉到一楼的异样,二楼下来三五个大汉,大汉个个挂着大金链子胳膊比一般人大腿都粗,为首的一个大汉说着话缓缓走来,粗犷的声音几乎能吓破人的胆。
“豹哥,这傻X又来了”
年轻的服务员骂完张瞳又虚伪的低声劝到:“快走吧,这些人都是看场子的,豹哥更是出了名的狠人,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他很能打么?”
张瞳的反问让年轻的服务员一脸鄙视再次低声:“你是真的傻X么,豹哥的名号还用打听么,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是天河,在天河看场子不狠镇得住么”
“哦”
一句话说完张瞳转身迎上豹哥五个大汉,在所有人注视下,比豹哥矮上一头的张瞳忽然起脚正踹豹哥面门,无论身高还是身形都比豹哥挫上一分的张瞳,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下一脚就将对方踹成烂泥,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这一幕就发生在一瞬间,以至于豹哥躺在地上很久之后众人还是嘴巴大张立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样。
“操,砸场子哒”
惊醒过来之后其中一个惊声高呼,铁锤一般的拳头顺势就冲着张瞳的面门招呼过来,张瞳扭身躲过轻点对方手臂关节,这轻微的动作直接让对方捂着手臂痛苦不已。
众人瞬间就炸了锅,一瞬间爹呀妈呀的四散而起,凭借自己灵活的身形,张瞳数秒间让四个大汉倒地痛苦打滚,休克过的豹哥迷糊间想要起身,又被张瞳一脚踹晕了过去。
“这里是天海市公安派出所,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吧台年轻的服务生被这一幕吓傻了,躲在吧台他内心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报警。
“我”
刚要出声话筒突然被大力拿走,抬头看去张瞳正捂着话筒看着他,依然跟最初一样的面无表情:“你在跟谁打电话?”
“跟我妈”
年轻的服务生强压内心惊恐脱口而出,张瞳拿着话筒贴到耳边然后直接挂断电话反问:“你妈叫天海市公安派出所么”
不等对方说话张瞳反手就把他也打昏了过去。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
二楼“轰隆隆”走下来一大堆人,为首的是一个体型几乎由好几头猪堆起来的大胖子,胖子大腹便便后脑勺挂了一根铁链粗细的大金链子,之所以说是后脑勺是因为对方胖到根本没有脖子,他左手还盘着一串金刚菩提,只是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吓的,他整个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胖子的震惊溢于言表,说出的话虽然是质问,却也带着无法掩盖的恐慌。
也许能感受到对方老板的身份,张瞳冷冷回应:“我想在这里找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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