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费景庭来自百年后的事,费景庭先前一直避而不谈,生怕被系统给抹杀了。后来发现系统屁事不管,便透露给了张乐瑶。
听闻张乐瑶如此说,出去几个玩儿疯了的小孩子,符芸昭、关熙怡、倪秋凤都聚拢过来。一人一嘴,叽叽喳喳的问询起来。
“景庭哥哥,那你岂不是比我还小?”
“百年后?真是稀奇,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古怪之事?”
“这小世界莫非就是百年后的世界?”
费景庭心绪杂乱,得道飞升自然是他所愿,可他同样怀念自己所在的时代。面对众女乱糟糟的问询,费景庭笑着指了指四周:“这小世界就来自百年后,有什么疑问自己去找答案吧。”
张乐瑶看出费景庭心绪不佳,说道:“也好,自己四下看看也会更有意思一些。”
众人四散而去,符芸昭专挑新奇的地方乱逛,没一会儿去了游乐场,与几个孩子大呼小叫起来;
关熙怡与倪秋凤对于百年后的生活很是好奇,先是逛了商场,跟着又去了超市;
张乐瑶钻进了书店里,翻看着那些满是俗字的书籍。
后来符芸昭与张乐瑶又到了小世界边缘,几番尝试,始终没破开那灰白迷雾所组成的壁垒。
小世界虽然玄奇,可总归有逛腻的时候,待众人从小世界出来,才发现小世界里过去了两天,外间不过过去了一个下午而已。
符芸昭觉得小世界很有用,转动着眼珠,琢磨着要不要以后跑去小世界里修行。
晚饭时主厨关熙怡省了不少事,吃食大多都是从小世界里取的,那些高糖高热满是添加剂的零食很受欢迎。
席间,费景庭便说道:“乐瑶要去寻萨祖道印,我放心不下,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如此一来,大家同行,也免得卫姜杀上门来。”
倪秋凤说道:“可是,这几个孩子怎么办?下个月就要开学了。”
张怀英抿嘴不语,她从小受母亲教导,本身底子就厚,女塾中的学业对于她来说就是小儿科;殷金华与高达两个孩子彼此挤眉弄眼,到底抵不过大师姐的威胁,虎头虎脑的高达说道:“师父,我想跟你去,不想上学。”
“我也是我也是。”
关熙怡顿时一瞪眼,道:“不行!怎么能不读书?”
殷金华犟嘴道:“二师娘,我们只是不去上学,书还是要读的。师父本身就是老师,几个师娘也都读书认字,教导我们绰绰有余。”
高达与殷金华还在读小学,甭说费景庭,就是关熙怡都能教导。麻烦的是张怀英。
费景庭看向张怀英,愈发亭亭玉立的张怀英立刻道:“我,我不用上学,有书本自己就能学的。”
张乐瑶在一旁思虑着,也是为了她才有这么一遭,便沉声揽下教导徒弟的差事:“我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教导他们吧。”
见此,费景庭便点头应承下来:“好,那回头我去跟学校说一声,再跟高达家里说一声。”
西行之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过了两日,费景庭先行回到津门去女塾打了招呼,又去高达家中说了情由。女塾是私立的,自然没二话;高达的父母觉着孩子跟着费景庭有出息,也没阻拦。只是好一番叮嘱,让高达一路听话,不要乱跑。
诸事已定,费景庭将众人收进小世界里,与张乐瑶一起,先行乘坐火车去往京城。
此时的铁路远不如后世发达,铁路网大多集中在东北、华北以及东南沿海,广阔的西北、西南根本就没有铁路。
从京城往西走,倒是有一条去年修好的平绥铁路,据说北洋正在研究将包头的铁路与之连接起来,这便是建国后的京张线了。
清早从津门出发,中午抵达京城。
结果刚出站台,符芸昭便忍不住从小世界里跑了出来。
“呼,真是闷死我了。”符芸昭瘪着嘴说道:“景庭哥哥,你那小世界起初还算新奇,可既没水又没电,还赶不上津门便捷。要不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走吧。”
现代津门小世界原本是静止的,若无神魂辐射出影响范围,一切都凝固不动。
如今费景庭修为高深,进到小世界里影响范围百丈方圆,符芸昭与之不相伯仲。倒是倪秋凤,能影响的只有身前一丈。
不止如此,因着影响范围,俩人隔着远了便都成了哑巴、聋子,怎么喊声音都传不过去。
费景庭想了想,琢磨着既然来了京城,总要让大家逛一逛,便将众人都放了出来。
继而又对符芸昭说道:“水有些麻烦,不过电倒是简单。回头我去小世界找一部发电机,改一改线路你就能用了。”
符芸昭顿时高兴起来。
这年头出行不便,比满清那会儿好不了多少。平常的百姓很少走出百里方圆。不说旁人,便说倪秋凤,长这么大也只是往返过乡下与津门,别的地方都没去过。这甫一到得津门,众人都很雀跃,好管事的关熙怡来过几次京城,便领着众人四下乱逛起来。
费景庭则去到西直门的车站,买了两张去往归绥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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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剑随身走,剑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偏偏两柄长剑从无交击,剑招虚虚实实,粘之即走。
宋唯一回身一剑,卫姜腾身而起,身子前倾,剑刃轻轻点在宋唯一剑身上,继而长剑扫向宋唯一面门。
宋唯一矮身躲过,闪身到了侧面,长剑连刺,逼得卫姜倒退连连。场中第一次出现叮叮当当之声,眼见卫姜进了绝路,宋唯一收剑挺身而立,咳嗽两声,欣慰道:“好,这武当剑法你已得了其中真意,余下的只是经验欠缺罢了。”
卫姜眨眨眼,问道:“师父,你何时教我练出剑罡?”
宋唯一摆摆手:“不急,底子大好了,其余不过是水到渠成。你师父我当年就是急于求成,导致练差了经脉,才留下这病根。”
卫姜沉吟了下,收了长剑,过去乖巧的给落座的宋唯一捏起了肩膀。
宋唯一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才说道:“嗯,这眼看就中午了,师父待会儿给你露一手,泥鳅蹿豆腐,这菜要做好了可不容易。”
卫姜撇撇嘴,说道:“师父,整日里青菜豆腐,你身子骨也受不了。莫不如我去买只鸡回来炖了,给你补一补。”
宋唯一却摇头道:“哎?你这孩子知道什么,泥鳅可是大补之物,比鸡肉好吃多了。”
“师父又胡说,我上次买了鸡回来,您可是一点都没少吃。”
宋唯一讪笑不语。
他这一生颠沛流离,身无长物,所幸在这京城还有一套老宅子,让他叶落归根。
如今修行于他而言乃是世间最痛苦之事,继续修行,因着伤了肺经,每次修行都痛苦难耐;可若是不修行,只怕他撑不过月余光景。
自收了小尼姑静明,宋唯一便带着其回到了京城老宅子里。他将前院租给了旁人,靠着每月那么一星半点的租金养活自己与静明。
除此之外,宋唯一还有个厉害的弟子,乃是奉军将领李景林。此前直奉两系交好之时,李景林来看过宋唯一两次,送了不少东西。可五月间两系大战一场,奉系退出关外,继而宣布东北独立,从此便断绝了往来。
静明被卫姜占了肉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受得了每日青菜豆腐?她又不是真的小尼姑静明,于是便隔三差五去到宫里找了物件出来换取银钱。
有了银钱,卫姜也不好过多的改善伙食,生怕宋唯一察觉出不对来。
宋唯一身子骨日渐衰弱,没一会儿便在卫姜的拿捏下昏睡过去。卫姜去到厨房里依着宋唯一的性子,到底做了泥鳅钻豆腐,自己潦草的吃了以后,将饭菜坐在锅里,便出了门。
刚出胡同,卫姜陡然定住脚步,目光瞥向街上。一群女子、孩子吵嚷着朝这边行来,领头那跳脱的女子,正是夺了自己辛苦蕴养肉身的符芸昭。
卫姜怒气勃发,转而又强行压下来,悄然退到墙角,目视着一行人等从胡同口行过。
待一行人走远,卫姜才从胡同口露出头来。此间灵机断绝,失了肉身,想要修回原本的修为谈何容易?
那符芸昭已然是元婴修为,卫姜空有境界,却施展不出来,只怕这肉身是没法再拿回来了。还好,现在的这具肉身根骨上佳,盘算一番,不过多耽搁二十年光景,一切还来得及。
卫姜快步越过长街,进到贝勒府胡同里,瞥见四下无人,翻身便越过了墙头。熟门熟路的进到小院子里,见房中的完颜童记握着一枚玉佩正感悟其中灵机,施了个术法穿门而过,转眼便停在了完颜童记身前。
“收了吧,这胎息法不能急于求成。”
突然的言语,吓得完颜童记一哆嗦,睁开眼见是卫姜,这才松了口气。
小姑娘倔强道:“我刚刚差一点就感受到了……”顿了顿,又道:“府里丢了一方御赐的砚台……”
卫姜平静道:“不是我拿的。还有,你以后要叫我师父。”
完颜童记撇了撇嘴:“看着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就师父了?”
“嗯?”
卫姜一瞪眼,完颜童记顿时认怂,乖巧的叫了一声:“师,师父。”
“嗯。我这次来是告知你一声,我最近要出远门。”
“出门?去哪里?”完颜童记分外舍不得。这偌大的贝勒府里到处都是规矩,难得有个年岁相当的人来与自己玩耍,虽说玩耍的有些古怪,可好歹有个人作伴。不想,这卫姜现在就要走了。
“去草原,”卫姜说道:“放心,年前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