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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想得半点不差。

猎户初初尝到了“舌吻”的妙处,哪怕他还不知dào

这种亲吻法子唤作“舌吻”,也足够他抓着林安试验个不停了。

林安有心反抗,奈何身高体力皆不如人,待要从情理方面说了,那猎户却又开始拿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似是在说,他现在这个样,完全是林安从前不肯教他这个亲吻法儿的缘故……

林安登时萎.靡下来,没了道理。

好在猎户亦不是全然不懂之人,在琢磨了几日亲吻之道后,终于不至于把人给亲的双唇肿的没法见人了。

林安见此,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自除夕那夜后,猎户就不肯和林安分开睡了。

虽然二人在那次的“情不自禁”后,并没有再发生出格的事情。林安板着脸拒绝了几次,不愿意猎户和他同寝,可是猎户明着不说甚么,只待到了晚上,林安睡着了,他就会踏月而来,和他的小秀才,挤.进一个被窝。

林安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得由他去。

林安想,大约是冬日太冷,他舍不得猎户这个暖烘烘的人形暖炉离开吧?

猎户人回来了,林安的心也放下大半。

待到正月初六,林安十九岁生辰时,莫说林婉几个,就是从家中回来继xù

读书的张灿,都觉得林安高兴地有些过分。

可是那又如何呢?

两人已经订了亲,先不管往后如何,至少现下,在林安还没有参加乡试会试,考得当官的功名钱,二人之间,还是没有太大的冲突的。

猎户和林安很是亲亲密密地待了几日,待到了林安生辰的晚上,猎户才抱了一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匣子往林安这里来。

林安正穿了雪白的里衣,盘膝坐在床上,脑袋里正想着今个儿写的那篇策论初稿——虽然写完了一通,可总觉还有些地方不太明朗。因林安是按着乡试和会试考试来写的策论,但凡些策论的三日,都绝不肯翻书,所以他只能慢慢地用脑袋去想、去回忆了。

猎户尤其喜欢认真的小秀才。

可是想到小秀才这般认真是为了什么……他一时又高兴不起来。

故yì

把匣子重重一放。

见小秀才困惑地抬头看他,猎户心中一软,又执起匣子,放在了床上,和小秀才对坐着。

林安歪着脑袋看了那匣子一会,就乐了:“这是我的生辰礼?装的是甚么?该不会还是金子吧?”

猎户平日里赚的银子,拿给小秀才时,小秀才总不肯收。可是如果猎户把赚的银子积攒下来,放在小秀才生辰这日给小秀才,小秀才却是肯收的。

因此林安才有这么一问。

猎户抿了唇看他,越看越觉得他的小秀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干脆爬到小秀才身后,把人给圈着抱了起来。

屋子里的地火龙烧的暖烘烘的。

林安虽然体寒,可毕竟是个男人家,这会子屋子里烧的正热,身后还贴了一个比他暖上两倍的身体,只觉更热。

他有心要赶人走,可是又想着这人等到夜间——炉火不太旺的时候的好处,登时又息了心思,哼哼几声,追问道:“到底是甚么?三哥怎的还怕羞?”

猎户低笑一声,只拿双手把小秀才给圈了起来,搂住小秀才细细的腰肢。

等看到小秀才要恼了,才道:“聘礼。”

林安一怔。

猎户继xù

道:“我并没有一开始就往北边跑,而是先去了运河边上的太城。”太城其实只是个小城市,但太城旁边就是南北想通的运河,哪怕秋冬时节,运河已经被关闭了,太城也比旁的城市都要繁华许多。

猎户就是在太城采买了大批的丝绸和茶叶、瓷器,然后一路往北行去。

原本这些东西从太城送往京城,也能赚的一大笔银子,可猎户却是把东西直接送到了关外——巧之又巧,猎户一行在关外碰上了从更北的地方来的长着高鼻梁的“外国人”。

那些外国人本就是要去采买丝绸、瓷器的,看着猎户他们送去的东西自然很是喜欢。他们原本是要拿金子和猎户换,结果猎户没同意,直接让那些人拿了他们那边更便宜的琥珀、珍珠和皮毛来换,将一队车装了一半。

待猎户和他在关外的战友联系上时,一行人又在关外逗留二十日,为的就是把关外的山参、鹿茸和各种稀罕的皮毛多采买一些。

等终于将东西采买完,送到京城,猎户因急着赶回家见小秀才,本欲将东西直接就卖给商户,不料却见到了那位太子殿下。

林安不禁回头去看猎户。

猎户在小秀才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继xù

道:“太子说活字印刷术帮他良多,柳掌柜和柳师傅又是从你这里要走的人,他从前给你的补偿看着便有些不够了。”

太子从前是打算给林安五万两银子的补偿的,但是太子那时也缺银两,因此只给了三万两的银票,其余的,俱是用东西抵的。只是抵价的东西价值……肯定是不够剩下的两万两银子的。

林安没想到太子还记得这件事,道:“他又给了旁的东西?”

猎户颔首。

那位太子行事素来是不羁中带着规矩,看着是有些个不对了,可是仔细想想,还在规矩之中。又因太子相貌上着实是不知随了谁,生得一副风流相貌,一双桃花目笑也含情,不笑也生情,愣是将男男女女都看得心神荡漾。

甚至京城中不少官家子弟,纷纷示好太子。

而那位太子本人,虽然已经有了一位庶子,可且看他行事,就知晓那位太子本人,其实也是喜欢男子多一些的。

圣上本就因自己慢慢老去,儿子却已然长成众人眼中合格的储君一事儿心焦,待见着太子果真是喜欢男子多一些的事情,圣上再看太子那副风流面貌,愣是嫌弃地不惜用污言秽语叱骂太子。

因此太子的日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只是这些事情,在林安还没进京前,猎户是没打算说的。

他只把太子补偿给林安的三个小铺子的房契拿了出来,道:“太子把他名下的首饰、绣坊和空着的铺子,都给了你,放在你名下。”

有了铺子,又有太子和他家二哥的关系,猎户在北边弄来的东西很快卖出去大半,剩下的则是放在太子刚刚给的三个铺子里。

人参、鹿茸和皮毛这些好物,很快就在京城里被抢购一空——这也没法子,京城里达官显贵素来多如牛毛,他们若是想往上爬,又哪里能不送礼?

这一来二去,猎户采买的那些东西反倒是最宜送礼的。

原本猎户处置完那些事情,便可在腊月回来,孰料太子那边出了事情,东宫唯一所出的庶子被人掳走。京城戒严,许进不许出。猎户又被兄长叫去一次,这才回来晚了。

林安道:“小皇孙救回来了?”

“嗯。”猎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二哥亲自救回来的。”

林安不说话了,只拿了匣子把玩,却不打开。

他猜得到里面是什么,也知dào

猎户把这匣子送来的缘故。可是,有些事情,越是猜到了,越会高兴不起来。

猎户有心说,这匣子里是银票。很多很多的银票。有了这些银票,不拘是林婉和林姝出嫁,还是平哥儿将来迎娶的聘金,都足够了。他想说,媳妇儿以后不必再忧愁银钱一事,有了这一遭,他将来也知dào

怎么凭着力qì

赚银子了,林安从此就不必为钱担心。

可是这些话在猎户腹中打了几个滚,最后在看到林安根本不曾打开匣子时,终于也没能吐露出来。

备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九惊蛰这一日,张灿参加一共五天的院试。

好在虽然时日长,但每日都是开考进场,黄昏离开,好歹能在家中睡上一整夜。

张家对此翘首以盼,林家自然也在等着张灿的好消息。

且不说旁的,单单是林安在备考秋天的乡试时,仍不忘花了时间和精力去看着张灿读书,林家上上下下,包括林婉,都不希望林安的这番努力落空。

二月初九,院试开始,二月十三,院试结束。

二月底,院试放榜。

张灿险险挂在榜上倒数第五名!

张家一门,高兴地放了三天鞭炮,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但凡是前来说句祝福话的,谁都能立时坐席。

林安松了口气。张灿这次考中秀才,本就在两可之间。他原本想着,张灿这次就中了最后,即便是不中,待他之后乡试考中,张家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只是那样的话,终究还是有些不美。

林婉亦心中欢喜。可惜她的欢喜大多还在欢喜兄长的时间和精力没有白花上,对于张灿……林婉见识过了自己父母的情形,见识过了莫大虎和柏氏曾经的相敬如宾,还有莫大虎的翻脸不认人,又有林安提早对她说了张家会求娶她的种种缘故,林婉明知女子多苦,对张灿,虽然看重,但却不曾重过自己。

三月初六,张家摆完了席,张灿的父亲就和张灿一起来了林家。

明着是感谢林安督促张灿读书,这才考得秀才,暗地里却是把家里给林家重新写的聘礼单子,装在盒子里递给林安,让林安看是否有所不足。若有不足,过两日让张灿再来,直接告sù

张灿便是。

林安初时不明其意,待父子二人走了,林安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一份聘礼单子,还有聘礼单子压在下面的六千两的银票。

林安把银票看了看,又拿起聘礼单子看,见开头的就是聘金六千六百两银子,聘饼十担,便微微挑眉。

再往下看,海味、三牲、四京果、四色糖之类的倒是寻常。只是张家聘礼上给了百亩良田,铜钱十箱,上等绸缎一车,上等棉布一车,上等金、银、珍珠头面各四副,普通金银首饰各一小箱,余下还有古玩字画等等。

林安看完聘礼单子,就知晓张家的确是感谢他帮着张灿读书一事,更感谢张灿考中秀才,将张家门庭改换的事情。

张家会这么早把聘礼单子送了,还额外送了六千两银票过来,既是感谢林安,亦是防着林家根底浅薄,预备不出来像样的嫁妆。

林安倒也不觉这是张家多事,直接拿了聘礼单子往后院去,给林婉和林姝都看过,拒绝了林婉所说,让兄长和弟妹挑些东西留下来的话,就拿着聘礼单子思量又思量,写下一些物事名称,等第二日,便拿了给刘夫子和刘师娘看过。

林安是和猎户一起去的。

刘师娘看了张家的聘礼单子,登时满yì

了起来,待林安又问他林婉的嫁妆准bèi

的如何,尤其是华阳县最看重女子嫁妆里的一张床,那床可打好了的时候,刘师娘才惊愕了起来。

“安哥儿还不知dào?你妹子的床,阿止前几日就让人从江南送过来了?是一张拔步床,再没比这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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