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义军再没遇到过诡异了。

仿佛就像九叔说的,这一路的妖鬼真的被任老太爷吞吃了。

清晨五点钟左右,义军的这支队伍终于摸到了岗城边上。

透过树枝,看着岗城那高大的城墙,赵刚有些头疼,他们是急行军,可没有携带重武器,若是强攻城墙,那战士的牺牲就太大了。

赵刚扭头看向盘膝坐在担架上的木易,本不想这时候打扰他,但战机稍纵即逝,这个时候是巡城士兵最困的时候,也是突袭最好的机会。

不得以,赵刚只能轻挪到木易身边,低声问道:“亲,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岗城了,接下来,要从哪个方向进攻好?”

木易睁开眼,轻吐了一口气,道:“地图拿来我看一下。”

一个士兵将地图递了过来,赵刚连忙展开,放到了木易面前。

木易指着地图道:“岗城为咽喉之地,北面难攻,南面无险可守,所以南面刘田布置了最多军队,西面临霄山,霄山天然屏障也,且又闹妖鬼,所以西面防守力量最弱。”

“不过,刘田农户出身,贯会使用陷阱,因此,西面虽兵少,但陷阱却多,不过当初我跟着刘田的时候,已经将他的陷阱套路摸清楚了。”

“赵团长,随我来!”木易跳下担架,又调头钻回了林子,经过一晚的修养,他的身体好了很多,已经能在山林里自由行走了。

“跟上!”赵刚低声下令,然后率先跟上了木易。

大约一刻钟后,木易等人摸到了岗城西门。

“看到了吗?那个碉堡就是西门唯一的攻坚难点,但现在,那里没人,甚至就连整个西门,这个时候城墙上也不会有人。”木易指着距离他们只有百来米的城门,低声说道。

“城门怎么可能会没有守军?”赵刚有些不太相信。

木易笑了笑,道:“刘田为人精明,但他对人性的了解却没有他对兽性的了解深,若是往常,西门的确有守军,但霄山闹鬼之后,哪个守军敢深夜在此值守?就连督军也不敢来,上下一心之下,阳奉阴违不是很正常吗?”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趁着天还未全亮,进攻吧!”

“亲,别急。”木易拉住赵刚的胳膊,道:“我说了,西门有陷阱,让战士们捡点拳头大小石头,先让石头开路吧。”

“亲,讲究!”

霄山什么都不多,就是树木和石头多。

一分钟后。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石块如雨点一般,一股脑砸在了西门前的空地上。

噼里啪啦!

一个又一个捕兽夹被石块触动,猛地自地面下弹起,那清脆的铁片碰撞声,却是让赵刚等一众战士心底发寒。

“王八蛋!刘田这厮太阴险了!”

看着那一地寒光闪闪的捕兽夹,赵刚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不禁低骂出声。

“换大点的,再扔两波,应该还有地雷。”木易淡定道。

“好!”

咻咻咻!

又是如雨点般的石块飞射而去。

“轰轰!”

石块砸落,下一刻,果然触发了地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刹那打破了岗城的宁静,这一刻,不知多少人被雷爆声惊醒。

“战士们,冲啊!”

赵刚见地雷被引爆,站起身,一马当先的朝西门冲去!

“呜!”

“冲啊!”

下一刻,号角声响起,义军的战士如潮水般,猛地向西门拍击而去!

“师父,劳您在这里看护好婷婷,等我们拿下岗城,我会来这里找你的。”木易端着枪,脸色严肃的对九叔说道。

“好。”九叔很干脆的点了点头,他不会使枪,在这种以热武器为主的战争中,他冲上去,只会成为累赘。

九叔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很干脆的同意了木易的安排,并嘱咐道:“小心点!”

“我会的。”木易冲九叔点了点头,然后便端起枪,随着部队一起冲锋。

“爆破班,上!”木易刚冲到离城门不远处,就听到赵刚的大喊声。

下一刻,他就见到前方冲出一排士兵,手持点燃引线的手榴弹,齐齐朝城门掷去。

“轰!”

无边的火焰伴随着一朵微型蘑菇云升腾而起,那足足有四十多厘米厚的沉重城门应声而碎。

无边的气浪裹挟着炽热与沙石如海浪般拍击而来,即便隔着五十多米远,木易都感觉立足不稳。

那飞溅的沙石更是如子弹般,打得他头上的钢盔乒乓作响。

“这就是热武器的威力啊,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切身体会到热武器的恐怖后,木易心中生出了一丝失落感。

他接触了武道、道法,并心向往之,但就他所知的存在之中,除了那位将他的意识挪入黑暗空间的大能,没有人能抵挡住热武器的轰击。

“难怪前世的记忆中,武道会完全落寞了,想必先贤见识到了热武器的威力后,一定如我一般,倍受打击吧。”

就在木易胡思乱想之际,前方赵刚一如既往,一马当先朝城内冲去。

“冲啊!”

无边的呐喊将木易惊醒,下一刻,被军队冲锋的热血裹挟着,木易也如普通士兵一般,高声呐喊着,大步朝城内冲去。

岗城中央,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之中。

正在熟睡的刘田猛然被爆炸声惊醒,如受惊的野兽般,他猛地从床上弹起,一双凶恶的眼睛瞬而望向西边:“西门!是南方的匪徒还是王大胡子?!”

“不管是谁,都要死!”刘田稍显横肉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如一头欲择人而噬的虎豹一般,杀气腾腾!

“大帅,再睡一会儿嘛!”

刘田的起身惊动了枕边佳人,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时,一截粉腻的藕臂伸出,就要环住刘田那粗短的脖子。

但下一刻,刘田那冰冷的眸子中猛然射出两道寒光,他猛地转身,如饿狼般掐住佳人的脖子,然后狠狠一掰!

咔嚓!

一声脆响,床上云鬓散乱的佳人就此气绝,一双我见犹怜的眸子中满是诧异与惊恐,令人望之心寒!

“贱人,一身好皮囊,俺若兵败,还不知道会便宜谁呢,不如提早送你入黄泉!”

刘田一边低骂,一边穿衣。然后急匆匆往庄园外跑去。

“刘元宵,王二愣子,点起兵马,随我御敌!”

冲出庄园后,刘田一边恶狠狠的朝门外的二将大喊,一边翻身上马。

哒哒哒!

岗城内,一队队兵马冲过大街,朝西门而去,将街道两边的百姓吓得面无血色。

“杀!杀!杀!”

西城,随着刘田带队赶来,这里成了绞肉机、火葬场!

一颗颗子弹飞舞着,一簇簇血花盛开,一颗颗炮弹卷起无边火浪,吞噬着一条条生命。

义军人虽不多,但都是精兵,且因肩负攻城、守城之要务,义军总部将好东西几乎都给了他们。

三门迫击炮、五挺重机枪、六十挺歪把子,其余士兵扛的都是轻型自动步枪,又占据着西城至高点,完全对刘田方形成了火力压制。

“啊啊!”

随着一队队士兵被射杀在瓮城之中,躲在后方的刘田不禁急了。

这些可是他的立足之基,保命之本啊。

若是这些士兵死光了,他的敌人,乃至于部下立马就会化作饿狼将他生撕了!

眼见己方节节败退,刘田眼中凶光一闪,翻身下马,从卫兵手中抢过一挺轻机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狰狞的疤狼面具,往脸上一扣,猛地向前冲去:“亲卫队,随我冲锋!”

一声大喝下,刘田身后一直不动的一队士兵纷纷带上疤狼面具,随着刘田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去。

“杀!”

充满凶戾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原本被义军打的节节败退的刘田军随着这对疤狼面具兵的冲击下,竟然开始反击了起来。

城墙后,装填好子弹的木易冒出头,刚要射击,忽然就看见了那一队疤狼面具士兵。

下一刻!

他的识海猛地震荡起来!

“刘田!刘田!刘田!”

一道道充满怨毒和仇恨的咆哮声在他识海中回荡开来。

那是阿威的声音,看见疤狼面具的那一刻,一直被镇压在识海深处的阿威意识暴走了!

他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识海屏障,想要夺回身体控制权。

“当!”

随着木易愣神,一颗子弹悍然打在了他的钢盔上,一下就将他的钢盔掀飞了!

木易身体下意识缩回了城墙后,顾不得耳边的嗡嗡声,木易立即将意识沉入脑海。

“阿威,你发什么疯!”木易在识海中大声咆哮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杀了刘田!我要杀了刘田!”

这一刻,阿威仿佛疯了一般,一下下冲击着屏障,那一声声怨毒的咆哮,即便木易听了,也心里发寒。

“刘田和你有什么仇怨?”木易有些疑惑,他继承了阿威的部分记忆,那些记忆里,可没有阿威与刘田结怨的画面,要不然,这些年阿威也不会替刘田卖命了。

“疤狼面具!疤狼面具!就是他们杀了我父亲,就是他们让我举目无亲,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你父亲不是马匪杀的吗?”木易愣住了。

“是他们,就是他们!马匪的头领带着的就是疤狼面具!就是他们!”阿威的情绪无比激动。

但木易还是理清了他话语中的逻辑,这一刻,木易理解阿威为何会这么激动了。

马匪是阿威这一生悲剧的始作俑者,他父亲死于马匪手中,母亲间接死于马匪,他自己还为仇人卖命了好几年,这换成谁,都得崩溃。

不过理解归理解,他却不能任由阿威这么闹下去,因为这里是战场,子弹射击下,身体反应只要慢一瞬,他就要嗝屁了。

于是他立即说道:“阿威,你别激动,刘田我替你杀,千万别激动,要不然你不但报不了仇,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被仇恨蒙蔽心灵的阿威压根不管木易说什么,只是一直冲撞着屏障。

“阿威,你冷静点!”木易大声喝道:“子弹无眼,你若再胡闹,刘田就要死了!你报个屁的仇!只要你不胡闹,我可以答应你,将刘田擒住,最后一击,留给你!”

此话一出,阿威的冲撞弱了下来,良久后,他的意识归入沉寂。

“记住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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