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象林深处,“沙沙”之声不断传来,本应是漆黑无光,却有无数的光束缓缓流动,色彩斑斓,好不美丽。

细看之下,方才知dào

这哪里是什么美景,而是万千上万的蛇虫鼠蚁,如潮水一般在这林中行军。

当这“千军万马”奔腾至一块黑石之前时,却久久不愿离去,反将其团团围住,“沙沙”之声听来尤为刺耳。

突然,那巨大的黑石动了一动,惊得这些毒物所形成的包围圈顿时扩大。

仔细一看,那绝非什么黑石,还是个活物,少许,只见那黑乎乎的东西突然伸展开来,正是前两日应当葬生火海的貅螭。

貅螭以双翼遮住的除了它的身体,还有那已被烧成一块黑炭的轩啸,连眼耳口鼻都难以分清,生死更是无从得知。

原来那一日,轩啸见卫南华被烈焰吞噬,悲痛不已,自知亦活不了多久,便不想貅螭随他一同葬送,翻身而下,以全身仅有的气力,将貅螭护住,借得那地火巨大的冲力,朝千象林中冲去。

也是因此,貅螭才逃过一劫。

貅螭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带着被烧成黑炭的轩啸朝千象林深处狂奔,一路上凶兽元数,均被暴怒的它给撕得粉碎。在它看来,属于灵元凶兽的世界之中,均是无比单纯,没有尘世之中的那般尔虞我诈,它要带轩啸逃离尘世。

两日下来,轩啸半丝反应也没有,且遇上的凶兽实力越来越强,貅螭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所以它这停了下来,用自身的元身润养着焦炭一般的轩啸,望他能“破茧重生”,它不知这希望已渺茫到了极点。

想不到被这些千象林深处的小毒物给发xiàn

了,此时想逃实在太过困难。

众多毒物见得貅螭原是活物。哪还顾得上什么危险,发了狂似的朝这一兽一人猛扑而去。

貅螭十分灵性,忠诚于轩啸,见他生死未卜,以它那火爆的性子,多日来的伤痛终于是要发泄在这些小东西身上。

貅螭怒吼一声,引颈张口,腹中突然鼓胀一团,经胸膛直抵咽喉,出口之时。已变得团雄雄大火,旋身狂喷,将那无数的毒物烧得“噼啪”作响,阵阵肉香飘来,这一次貅螭再无食欲。

只见它口中大火不断,恨不能将这一片森林给烧得精光。

可此处离阳炎山谷亦不遥远,树木依旧耐热,无惧火焰,除了这些蛇虫鼠蚁被烧得精光之外。其余皆如先前一般,丝毫无损。

“咦?”突然有人讶然出声,惊得貅螭猛然闭嘴,大火瞬时熄灭。只留下满地灰烬。

一道人影疾掠而来,落在貅螭身前两三丈之距,身子左摇右晃,“哇哇”乱叫。“你这头畜牲,将这些小东西全都烧光了,老子回去怎的跟老太婆交差啊?”

貅螭哪管他说了些什么。此时靠近它的,均当作死敌,二话不说,对着它眼前那长得奇丑无比的老头便是一口大火喷出。

不料那老头子手底下硬得下人,那双掌之间如有吸力一般,将大火缓缓导入自己掌心之间,不断压缩,直至成为一个耀眼的光点,顿时没入自己掌心。

满足的神情到了他的脸上亦变得让人恶心,老头子上窜上跳,大叫道:“你这畜牲,好不讲理,老夫跟你理论,你竟说动手便动手,当心老夫将你剐了皮,烧了吃掉!”

貅螭一愣,歪着头看着这老头子,灵兽天生感观便较人更为灵敏,他虽然是满口不逊之言,却并无恶意。

不过貅螭并不改放松紧惕,伏底身子将轩啸掩住,呲牙咧嘴地冲那老头子低吼不断。

这时,老头似乎想起什么,再仔细一打量他面前这大家伙,来回踱步,越走越快,自言道:“它是什么,怎的这么眼熟,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一定见过它,一定见过它”

貅螭那凶神恶煞变得一变,双目溜远,盯着这如同疯了般的老头子,不知他犯了什么病。

“貅螭!”老头转过身来,指着貅螭便是一声大叫,惊得它目露凶光,不过转眼便又敛去,冲着那老头连连点头。

老头叫道:“你是貅螭,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你这家伙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貅螭自然不会说话,不过它也忆起了这老头是谁。

老头子兴高彩烈,冲到了貅螭身前,极是好奇的在它周身摸来摸去,还不停叹道:“你这个大家伙,都玄元圣兽了,不错不错!”

这时,他突然想起,貅螭是为护着什么东西,而发怒将这满地的蛇虫鼠蚁给烧得精光,便问道:“你腹下护着的是什么东西?”

貅螭被他弄得一阵迷糊,这才想起身下还护住个人,忙朝后挪了两步,将轩啸露出来。

可这老头又怎会认得出他来,蹲在地上看了半晌也没个头绪,此人没呼吸,没心跳,身体早被烧成了碳,若是用力一些兴许都会碎成渣吧?

老头心中如此一想,突然惊恐地望着貅螭,见这畜牲竟然流起泪水,这若是传到外界,还不将人给吓人,连畜牲都会哭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望着貅螭,小心地问道:“他不会是轩小子吧?”

貅螭那兽头点得如敲鼓一般,老头当即惊叫一声,“你奶奶的,轩小子天下无dí

,怎的会变成一块大黑炭?”

老头焦急成分,似有犹豫,半晌过后,自言道:“不管了,将他带回小筑之中,看看老太婆有没有什么法子将他救活!”小心翼翼地抱起轩啸,便跃到貅螭的背上,叫道:“大家伙,若想救你家主人,便随老夫走!”

貅螭一听轩啸还有救,欢喜不已,四腿齐迈,在林中狂奔起来

天地昏暗,一片狼藉,海啸退去,露出干涸的沙滩,再无一丝海水的痕迹。

天崩了,地裂了,连原本矗立的流云山亦是崩塌。

唯独那一颗金树,光芒犹在,无比光鲜。

大树四周一道紫金之芒缓缓绕飞,仔细一看,正是道祖源生盘,此时被鸿蒙所控。

鸿蒙树下,一道孤单落寞的身影坐在残石之上,一连笑了好多年,笑中带泪,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还是两者都有。

他每过几个时辰都会问鸿蒙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鸿蒙的回答如一,“我没有背叛你,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轩啸,或者是轩啸的元神。

这具躯体已毁了七八,而元神却没有离去的意思,鸿蒙祖树也如现在这般无比的享shòu

着这识海之中的朝夕,并不打算放qì。

这日,笑声瞬敛,轩啸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鸿蒙,问题变了,“前辈,你究竟在害pà

什么?”

鸿蒙久不言语,不知是不想答,还是不敢答。

当年,识海之中金灵之气全然由鸿蒙供给,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切出现了变化。

轩啸自己的身体再不由鸿蒙说了算,全由轩啸自主,当有一日。轩啸连鸿蒙体内的祖源之气都可随意调用之时,它便不再言语,再不曾与轩啸交流过。

直到道祖源生盘入体之时,鸿蒙那惊讶一叹,将它彻底暴露。

轩啸一直没有在意这些,认为不过是短时间了鸿蒙的沉睡而已。

已经有多少次危险,轩啸是靠自己的实力来为自己排忧解难,不再需yào

旁人插手,这自然也包括鸿蒙。

轩啸对鸿蒙祖树的依赖越来越少,这亦是让它越来越害pà

的一部份原因。他成长太快,快得已经超过了鸿蒙的认知。

而别一部份原来轩啸自然不会知dào

,鸿蒙也没打算告sù

他。

轩啸飘然起身,飞到鸿蒙祖树那粗壮的枝杆之上,坐了下来,学年少那般,荡着双腿,喃喃道:“曾经我将你当作最亲的人,最信任的人,没想到最终背叛我的却是你这个最信任的人。因为你的猜疑或者是别的什么,让我二哥送了性命,你说我该如何对你?”

鸿蒙终是忍不住,沉声道:“你这小子,还是这般狂妄,你要知dào

,你现在不过是一道元神罢了,又能拿我怎么样,如果我高兴,随时可以将你吞入体内,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轩啸笑了,再没原先那般难过,再言道:“前辈,也许你弄错了,这是我的身体,而你不过是寄人篱下,喧宾夺主之事我没少干,而前辈你,想要鸠占雀巢,恐怕不行啊!”

轩啸已经猜到了鸿蒙的本意,他不想再一棵大树的形态生存,他要活着,像个人一般活着。不过轩啸的元神存zài

一天,他永远无法摆脱这束缚。不知为了什么,让他突然对轩啸出手,这一切似乎比以前来得更早了一些。

鸿蒙怒了,叫道:“小子,大言不惭,我乃天地初开之时的神物,又岂是你这等凡人可比拟,今日我就吞了你的元神,看人如何嚣张?”

轩啸怡然不惧,探出手来,那道祖源生盘滞在空中颤抖不已,轩啸正与鸿蒙争夺着它的控zhì

权。

最终,那道祖源生盘化作一道流星,飞入轩啸的掌心之间,失去所有的光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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