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水珠滴落,转眼与那一小滩清水化成寒冰。

幽光黯然,人头攒动,足足上万人马藏身在这冰窖之中。

风朝堂、风朝阳、雷昕、木炬、孝礼等人尽数在列。此时,突闻一人传声问道:“我们在这冰窟窿中,待了这么多日,主上何时才到,莫不是那忘忧林中出了什么变故吧?”

“何六子,闭上你那臭嘴!”雷动喝止言来,一使眼色,朝雷昕望了一眼,果然见她面色极不自然,显然对轩啸极是担心。

风朝堂安慰道:“轩啸机智过人,实力超群,我实在想不到这一界还有谁能是其对手,耐心等着吧,兴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会现身了。”

有人从旁附和,言道:“正是,我们头顶可有整整十万之众,等着他来收拾,否则这群畜牲一旦涌入天元,那天元将再无宁日。”

众人又是一阵担心,当初轩啸离开乾坤之时,便有相劝,当倾尽乾坤所有的力量,相助天元,若轩啸听劝,此刻就不止这三万人马,至少也能与万域持平。敌众我寡之下,胜负极难预料,胸中七上八下,焦躁不安。

众人闭口不言,只得在这冰寒无比的洞穴之中等下去

天元节已过近一月,大雪纷飞,万里银妆。

会盟当日,离火各派弟子突然倒戈,将万域一众杀得四散溃逃,配合灵云盟两千弟子将其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连城盟主听从轩啸号令,集结全盟弟子足五千余人,短短十日之内,直逼神曲、雀山,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两大盟主已死在轩啸剑下的消息,早已传遍天元,再无人敢与万域合谋,纷纷以轩啸马首示瞻。

转眼,除煞邱一盟之外,其余尽数已在轩啸掌握之中,弟子门人倾巢而出,足有两万余人,沿寒江北崖。一路南下,直达煞邱盟千寒山脚下。

百艘巨舰泊于江心,接连成排,壮观无比。可百艘巨舰之上,却是人影全无。

貅螭嘶吼,响彻山际,似在知会某人,轩啸已到此地一般。

背脊之上,孔师觉立在轩啸身侧。言道:“轩小侄,想必那神源的妙处你已然知晓,今日一战,便是决定天元命运的时刻。若有何变故,你一定得活下来,只有你活着,天元才有将来!”

众人纷纷应是。轩啸回头瞥了一眼那书生,怨道:“书生,你这杞人忧天的家伙。若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将你嘴缝起来。”

这近一月来,书生几乎每天都会卜上一卦,可无一例外,皆为大凶之兆,眼皮一连跳了多天,怎能叫他安心。

轩啸此言乃玩笑之语,胸中那心惊肉跳的感觉已经持续了好多天。

此时,轩啸于识海之中朝鸿蒙问道:“前辈,神源已被你吞噬多日,状况如何,您倒是知会一声啊!”

半晌之后,鸿蒙言道:“小子,着什么急,任何事都需循序渐进,何况是这一界的封印之力,若没个一年半载,休想有何进展。不过待老夫将其融合之时,便是你出头之日。”

轩啸心中冷笑,忖道,出头之日?只怕还没等到那天,自己便已是凶多吉少。

以逸仙为首一行人,心中极是担忧雷道子的安危,早是急不可耐。轩啸再顾不得任何危险,放声狂吼,“天元神州,万里幅员,岂容异族宵小撒野逞凶?今日轩啸受命于天,携天下数万儿郎共伐万域,天下兴亡,成败在此一举,四方豪杰,随我一同诛贼!”

吼声震天,直叫人热血沸腾。群雄齐声高呼,声威浩荡,灵光透体而来,近万人影冲天而去,灵光耀眼无比。

人影如流星雨一般划过那千寒山之巅,而对那一望无际的冰原。谁也没能注意到一道倩影涌入金芒之中。

冰原之上,十万人马早已整装待发,死死盯着天元中人,不发一语。

万域一阵之首,圣尊负手而立,多日前受的一箭之伤早已痊愈,只见其一脸冷笑,声柔音大,张口言道:“轩啸,天元界数千来,出了无数天才,但这之中又以你父亲与你为最,可你父子二人同样不识好歹!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四地本为一家,我圣尊欲将四地一统有何不妥,叫你父子二人多年来一直与我为敌。”

貅螭会意,低吼一声,俯冲而下,“轰”地一声,震起大片雪花冰屑,轩啸飘然落下,朝前踱了两步,眼睛在圣尊、公孙止、公孙兆等人身上一扫,方才冷冷言道:“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修行者寻仙问道,走的路,过的日子都是自己的选择,圣尊你何德何能敢以救世主自居?四地千万生灵,为何要听命于你?”

圣尊哈哈一笑,言道:“轩啸,这就是你跟你父亲最为无耻之处,做任何事都要绑上天下百姓的名头,成者王,败者寇之理,你比我更懂,此行,我万域十万精锐尽出,凭天元这群老弱病残何足与我等为敌?”

轩啸叫道:“人之初,性本善,血炼一族当中并非全是败类,至少血尊前辈不是,作为你的亲生大哥,屡次阻止你的暴行,却在他破升前一刻,被你赶尽杀绝,若非他福大命大,又怎会被我遇上,知dào

你这不义的畜牲往事。”

众人哗然,当年血尊失踪,圣尊于万域各族中的解释是,血尊被乾坤中人给残杀,未曾想,这真实的结果,竟然是他们兄弟相残。

轩啸再言:“以你当年的修为又怎可能是血尊前辈的对手,你这卑鄙小人居然以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性命要挟亲生大哥,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众目睽睽之下,你杀了自己的父亲,你这不孝的混蛋。你带着万域族人不远万里前来天元、万域兴风作浪,可有想过,他们亦是有妻有儿,有父有母的人,有血有肉的大活人,罔顾族人生命,是为不仁。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贼,也配成为这天下之主?”

轩啸仅凭这三言两语,便让万域一阵中顿时炸锅,议论纷纷,四下张望。显然对圣尊所行之事并不满yì。

圣尊嘿嘿一笑,言道:“不得不说,你这小子的确很会蛊惑人心,不过老夫只有一疑问,若你能为我解惑,这一战誓必可免,老夫自负双手,任凭处置,不知你意下如何?”

轩啸故作惊讶,叫道:“这世上竟有事情能难住圣尊,不妨说出来,小子我洗耳恭听。”

圣尊面色一寒,哼道:“天地初开,仅一界,后世不知为何,一分为三。这凡界便是我辈生存的根本,我圣尊亦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这凡界经lì

一场大战之后,突然分为四地。分也就分了,可为何你天元乾坤风调雨顺,灵气丰沛,修行人才多不甚数,而我万域族众却要与凶兽为伴,常年生于荒漠之中,吃了上顿没下顿。最重yào

的是我万域中人欲修行,却只得依靠兽灵,百人之中,能有一人成功,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圣尊顿了顿,横眼望着轩啸,言道:“小子,你心智过人,能为老夫开解一番吗?”

万域众人被这一席激得怒火中烧,均认为圣尊这话极有道理,片刻时间,便将圣尊弑父杀兄的恶行忘得一干二净,“锵锵”兵刃齐出,清鸣不断,借得白日之光,反射遍野银光,刺得人眼睛生痛。

轩啸心知,若自己这话答不好,大战转眼便至。天元一方之人,而露疑难之色,圣尊虽不是好人,手段亦极其残忍,不过他的话却不无道理。

轩啸左右思索之后,笑了笑言道:“圣尊大人,你是否被自己的思维陷阱给绕死?天元、乾坤、东海,大门常开,欢迎四方来客,三地方圆近百万里,还容不是你区区万域?”

轩啸面色一转,肃然道:“不过迎的是客,而非贼子,你万域多年在我天元与乾坤行凶杀人,奴役东海遗民,造船百艘,图谋不轨。若是你们来我三地居住,当然欢迎之至,可你们却是为祸四方,试问三地之民如何能忍?”

天元人众纷纷附和,大声叫好,多年来,天元不设门户,不曾想,万域异族狼子野心,做客之时,竟喧宾夺主,还欲将天元之众杀得一干二净,这罪魁祸首便是圣尊,公孙止等人。

孙师觉踏前一步,朝那公孙止言道:“师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放不下,这些年你害死的人,也足以报你父母之仇了。”

众人一惊,难不成那可恶的公孙止还有何叫他痛不欲生的往事?

公孙止暴怒言道:“你给我闭嘴,你有何颜面做我师兄,我们师兄弟五人,以你年长,可师父却将你这大师兄给留在望忧林中,当个宝贝一般。叫我们几个年幼的师兄妹去万里开外的万域。”

“若只因这点小事,我公孙止不至于记恨,临行之际,我对你千叮万嘱,替我照顾父母,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居然在关键之时以我父母性命相邀,可笑我公孙止还在替你天元卖命,从那时起,我便发誓,要叫你天元鸡犬不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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