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穹顶那冰层之上的湖水亦是暗淡无光。

轩啸三人猫在漆黑的角落之中,屏气凝神。

只闻杨稀伯传音言道:“三弟,那凌可青着实气人,为何要阻止我跟他比试?”

木宛晶瞬时纠住杨稀伯的耳朵,传音道:“你以为三弟跟你一样傻,连他都看出舅舅有问题,就这个傻子只知dào

动武。”

轩啸沉吟片刻方才言道:“会不会猜错了?”

一丝忧虑闪过那木宛晶的脸庞,情绪极是低落,柔声道:“我也希望是猜错了,从前舅舅最疼的人便是我,不想那日我离开玉龙城之后,再见他,他就同变了个人似的。此次你让我回来说服外公,结盟以抗金水两家与万域连军。可他百般阻扰,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杨稀伯抢过话头,悻悻道:“人的性格是会变的,谁人曾想我杨某人会这般迫于跟你成亲,要传出去,别人还道我脑子被雷击了呢!”

木宛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杨稀伯你要是不愿意娶我,你自己滚,没人逼你!”

杨稀伯惊了大跳,不敢接话。

轩啸连忙圆场,言道:“大哥,你别打断,嫂子定不会因这性格变化而对凌可青生疑,定然还有我们不知dào

的事。”

“是了,被你这傻子一打断,我差些望了。”木宛晶怨了声杨稀伯,这才言道:“我回来后不久。事事受到阻挠,心中烦躁,有天夜时睡不着,便出来散步,正巧碰见舅舅神神mì

秘地外出,我心中好奇,便跟了上去,可没跟多远,便跟丢了。接下来几日,我都会刻意很晚才睡。不想他每夜必会外出。在自己家中,为何这般偷偷摸摸?”

杨稀伯翻翻白眼,言道:“大惊小怪,你外公家教严。可你舅舅怎么也得四十出头了吧。正当壮年。夜里寻个女子解解闷,这不很正常的事吗?”

此言一出,木宛晶瞬时忆起那日于淼庭城中。杨稀伯左拥右抱的样子,火冒三丈,正欲发飙之时,轩啸突然言道:“快听!”

气流轻响,衣袂飘飞,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横空掠过。三人会意,立即跟上。

轩啸感观早已登堂入室,若想摆脱他,这乾坤之中怕是无人能办到。

过街穿巷,踏地无音,十数息间,只见那黑影窜进一大户人家之中。

三人毫不犹豫,跟了进去,到那府中小院,再难寻那道身影。

杨稀伯见状,传音道:“看这院中布置如此精致,想来我绝不会猜错,那老小子果然是来找女人的。”

木宛晶迟疑半晌,轩啸看出她心有所思,言道:“嫂嫂知dào

这是哪家府上吗?”

木宛晶有些为难,欲言又止,半晌之后方才低声言道:“此处乃凌家大长老府邸。不过大长老数月前已经过世,舅舅又这处为是为何?”

杨稀伯哼然道:“这大老是否有位如花似玉的妾室?”

森宛晶满面惊讶,言道:“你是如何知晓的?倒也非是妾室,而是正房,只不过大长老多年未娶,只得近一年才娶了位夫人,跟我母亲当年不审好姐妹!”

杨稀伯嘿嘿一笑,言道:“这世间还真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你舅舅这是在安慰寡妇呢。”

木宛晶俏脸生霞,正欲辩驳之时,房内突传来那衣衫厮磨之声与女子的喘*息声。

轩啸与那木宛晶顿感尴尬,唯杨稀伯一脸贱笑,言道:“老子猜得果然不错,你老小子喜欢上了有夫之妇,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传出去,说不定将这家主大位便轮不到他来做。”

轩啸忖道,若只是行那苟且之事倒也无防,怕只怕二人还有何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念及于此,三人便朝那房前靠了靠,突闻房子女子娇喘言来,“你这色鬼,每晚来人家这里就知dào

寻欢乐,你瞧你这牲口德行,哪有平日那道貌岸然的模样?

另一男子口齿不清,断续言道:“当初我就是太过正人君子,才上了那老贼的恶当,否则,你怎会嫁于他守活寡。”

杨稀伯嘿嘿一笑,朝那不知所措的木宛晶传音道:“我还真错看你这好舅舅,没曾想他这般助人为乐。”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房中之人正是凌可青,木宛晶闻言,小脸滚烫,又是羞愧,又是愤nù。明知杨稀伯是嘲讽之言,想为他舅舅辩驳两句,亦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只闻那女子嗔道:“可青,先等等,你别着急,今日我心中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轩啸连连称奇,这女子竟能未卜先知,只不过不知会发生何事罢了。

房中传来一声闷响,凌可青低喝道:“你这是做甚?”

女子媚声言道:“撞疼了?不生气啊,我今日确实没兴致。听闻那轩啸与杨稀伯来了是吗?”

凌可青嘿嘿一笑,言道:“不想你足不出户,居然也知dào

此事,那两个小子确实来了,现下正中家主府中。”

那女子言道:“你爹还是执意要将宛晶许给杨稀伯吗?”

凌可青笑道:“你就放心吧,爹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转口,竟无意将宛晶许给杨稀伯,可那小子不知好歹,非要邀我相斗,他要送死,我自当成全于他。”

女子言道:“轩啸他兄弟三人走到哪儿,麻烦便跟到哪儿,你爹又无心将家主之位传于你,他只得宛晶这外孙女儿,所以宛晶未来的夫婿必定是未来凌家的家主。”

凌可青阴声一笑,言道:“这不用你说我也知dào

,爹他老湖涂了,竟想将家主之位传给那死鬼,若非你告知于我,只怕那死鬼老头已是大权在握,而我爹则破空而去,到时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我凌可青隐忍这么多年,苦心修liàn

,只为壮大我凌家,只要从宛晶手中要回那蟾王,只怕这乾坤一地都得臣服于我脚下。”

三人心惊不已,短短一句话竟包含这般多的惊天之秘,那死鬼想必便是凌家大长老,原来是被凌可青害死的,那女人必然也脱不了干系。

木宛晶忖道:难怪族中对大长老之事只字不提,原来早知当中有猫腻,却不敢深究下去,倘若真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怕到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kàn。

轩啸心中暗骂,我兄弟几人与这婆娘无怨无仇,却被她算计,若今夜听见这话语,只怕是已经着了道。

木宛晶咬唇言道:“她这是怎么了?”

杨稀伯正在气头之上,闻言,叫道:“什么怎么了?你这话问得不清不楚,谁能回答?”

木宛晶叹了一声,言道:“她与母亲是挚友,当年我常听母亲提起她,说她温良贤淑,知书识礼。娘去世那年,我来到这玉龙城中,平日无事,她便会到府中寻我,陪我聊天解闷。回想起来,那几年几乎都是她在陪我,现如今怎么变得如些不堪?”

杨稀伯冷哼一声,言道:“自古有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她即与凌可青勾搭成奸,定要为她这野男人谋划一番才行,若是真让别人当了家主,他们怎会受得这偷情之苦,只有他凌可青名正言顺当了家主,外人才不敢说三道四。”

轩啸心中甚是疑惑,那凌可青话里话外均透露着对权力的渴望,甚至欲借蟾王之力图谋乾坤,这定然不是一个至情至圣之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依轩啸所见,他二人必是互惠互利,至于惠在何处,利在何处,一时之间还难以道明。

此时女子再言道:“你说宛晶那丫头不会发xiàn

我们之间的事了吧?”

凌可青阴声一笑,言道:“敢情你提心吊胆一夜,原是因那夜宛晶吊上了我?你大可放心,宛晶丫头还嫩得很,我只用三两下便将她甩掉,即便被她发xiàn

又当如何?我是她舅舅,对她疼爱有佳,那几年你对她的照料正是发挥作用之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丫头感动之下,又怎会为难我们?”

“你这奸贼,连自己的外甥女都敢算计!”那女子笑骂一声,言道:“无论如何都好,明日的比试,切莫给那杨小子可乘之机,就算不能杀了他,亦要将他废掉。”

“遵命,我的夫人!”又是一阵缠绵激吻之音。

三人同声叫骂,“这对狗男女!”

他二人这对话恰到好处,将轩啸等人想知dào

的事情通通解释了个清楚。

杨稀伯传音道:“明日,老子便将他碎尸万段!”

轩啸心中一紧,连忙言道:“万万不可,凌家主经他儿子挑唆,对我们已心生嫌隙,若你再将他儿子斩杀,那便再无化解之法。这是凌家家事,轮不到我们来管,明日你照常比试,其余的事情便交给我好了!”

杨稀伯怒火中烧,亦知不可鲁莽行事,不然赔了夫人是小,葬送当下如此好的局面就太可惜,终是悻悻应了下来。

木宛晶知他兄弟三人向来习惯以牙还牙,现在被轩啸知dào

这天大的秘密,凌可青决计不会有好果子吃。心中不忍,缓缓言道:“三弟,如果可以,切莫将事情做得太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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