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芒交错盘旋,极速狂飙,轩啸眼前一黑,顿时被双龙缠住,绕飞卷舞,龙吟嘶吼,音震四方,众人听来,心惊不已。
那鳞甲参差外张,锋利如刀,将那金雷护体灵罩绞得寸碎,轩啸衣衫破损,古铜色的肉体之上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元气之力甚威,超乎想象,轩啸不知这畜牲来路,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
若换作常人,早已是哭天喊地。而轩啸那脸上虽有痛苦之色,却仍能坚持,众人不知他是强忍,亦或是实力真到了那一步。
那坚毅的面孔上突然生得笑意,浑身一震,将那两条黑灵恶龙震离躯体之时,金雷灵芒狂涨而开,腹中两道触手猛然探出,将二龙拦腰死缠。
仅闻两声悲呼之声,那元气转眼被被吸了干净,龙影瞬时消散,只剩那乌黑双锏泛起微光,两道触手高高抬起,破空怒抛,两锏若那飞火流星般朝水琼海极射而去。
那水琼海先前一招水势将体内元力耗得七八,此刻山势陡然压下下,身形一震,水面齐震,激起大浪四散而开。
唯独那水琼海立在那处,无法动弹,体内气血翻涌,惊骇无比,堂堂一家之主,竟被个黄毛小子逼至得如此境地。不知是他水琼海实力当真不济,还是这天纵奇才境界高深。
同一时间,只见那两道触手抽回,长弓在握,无伤剑搭于弦上,金雷之灵耀眼夺目,空中虹光尽数汇集。满弓之际,弦弹而出,嗡响一声,无伤剑离弦闪电而发,呼啸怒射而下。
两黑一金三道灵芒先后杀至。
水琼海那额上,一滴汗珠滑落,暴喝一声,体内元气再无保留,尽数迸发,那立身之处,突来爆响之声,天地为之一颤,瞬让其挣脱那山势束缚,旋身坐腰,将那双锏顺势接下,双手掌心一片火辣,被那双锏下坠之势生生拖入水中,溅起一丈多高的水花。
水花不及回落,无伤剑已然杀至,双锏合力一击,“铛!”地一声清鸣,无伤剑瞬被荡得翻飞朝上,人影赶至,将无伤一把接住,倒握手中,电光乍闪。
轩啸冷冷言道:“今日,便叫你水家之人看着,得罪我兄弟,是何下场。”
人影鬼魅飘忽,剑影狂舞,那水琼海已是穷弩之末,咬牙挥锏之时,已是晚了一步,四肢射出一道血线,胸背之处再无一处完好,剑痕累累,血花四射,较那轩啸更为惨烈。
水琼海那面上尽是惊恐,还未唤出声来,便仰头倒在那水面之上。
轩啸翻身而起,再没无伤剑踪影,单掌下压,直取那水琼海天灵之处。
“篷!”地一声气鸣之音,水面再次炸开。
天灵乃九大窍穴之重,命门所在,此外受损,非死即伤,轩啸出手,轻重自知,要的便是他半死不活,毕竟他向卫南华亲承,这水琼海的狗头留待卫南华来砍。
水花溅起,轩啸倒飞腾空,声柔音亮,淡淡道:“水家之人听好了,自今日起,你们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我三兄弟何时有空,便会来光顾一遭,直至将你水家杀得一人不剩!”
众人闻言,心惊胆颤,这天元来的小子好生狂妄,不过连水家家主都被他废了,还有何事是他不敢做的。听闻那水琼幻已重回乾坤,为何不见踪影?
水琼海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轩啸冲入那数十丈的高空,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水家早已发出信号,那大批人马应当正往这处赶来,他再是托大,亦不会以一人之力去抗衡整个水家一众高手。
此刻,轩啸背生凉气,毛骨悚然,旋身之时,一道黑影极速朝他掠来,手中长剑散发森然寒气。
转瞬之间,二人相距不过两丈。轩啸脑中突然炸开,这面孔,这身影怎么如此熟悉?脑中闪过些破碎的画面,叫他无论如何亦是看不真实。突有一丝莫明心疼之感,热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他哭了,这是为何?
她是谁短短一息,轩啸自问千遍,头痛欲裂。
只见那女子满面厉色,似对轩啸恨到了极致,森寒灵气顿时将轩啸包围。
轩啸心神不稳,失了先机,连那护体灵气亦是全无,众人惊呼之际,轩啸胸口剧痛传来,二指金芒狂闪,旋地敛去,打消那出手的念头。
寒芒一闪,长剑透胸而过,二人闪电般擦肩,轩啸那目光一直随女子而动,从正视到侧面再到扭头,背心一紧,钻心之痛袭遍全身。
原是那公孙兆不知从何处悄然杀至,趁轩啸心神失守之际,出手偷袭,一击得手,气劲暴鸣。
一口腥红呕出,轩啸朝前翻飞不止,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众人大惊,此子将水琼海击得大败,为何却不是一个女子的对手,这局势急转直下,叫众人看不透彻。
眼见那轩啸便要落水,岂料金光一闪,轩啸再次腾飞而起,如那负伤禽类,摇摇欲坠地朝天边掠去。
身后传来那公孙兆狂笑之声,放声言来,“轩兄好走,下次再见,我公孙兆可不会再这般手下留情了!”
众人白眼连翻,心道,这人好生无耻,与那女子前后夹击,那一掌换作他人,定难招架,明是杀招,又何来手下留情一说。不知这人又与姓轩的小子有何仇怨。
众人齐齐朝那天边看去,再见不到那狂奔的身影。
公孙兆侧面望着那身旁女子,见其脸带忧伤,言道:“你难道还放不下吗?你二人的感情早在他射出那一箭之时,便已宣告结束,况且他并无丝毫愧疚。今夜仅是你复仇的第一步而已,日后再见,必是要分出个生死。”
女子娇躯一震,颤声道:“你说那日他会不会根本没认出我!”一想到轩啸方才落泪的模样,她便心疼不已。为何要刺他一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孙兆怒容满面,喝道:“到如今,你还替他找借口,当初他洞意之境,又怎会感觉不到是你?他为杀我,已是不择手段,那一箭射来,不管不顾,为除掉我,将你牺牲,他亦是不在乎。试问有谁会对自己心爱之人下此毒手。你若不信,再会之时,你再问问他,兴许连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了。”
她终是忍不住,泪珠连线,滚滚滑落。
今夜一战,淼庭城算是尽毁,一片惨状,随那水琼海大败之时,水势亦慢慢退却,露出那残垣断瓦,一片狼藉。
若大的淼庭城,千年矗立,不想一夜便将它败了。此战,水家家主重伤昏迷,水家二少爷被废,子孙根亦被斩掉,加之水千柔客死他乡,水千刃尸骨无存,水琼海这一脉算是断了。
但众人却心知肚明,水家根本亦无大碍,反而是实力大涨,只因那水家上代家主水琼幻已经归来,乾坤一地怕是现无宁日
风邪郡边陲密林中有山名绝壁,黎明前不久,山下青烟袅袅,篝火早已熄灭,只剩此焦碳。
简陋的草棚、木楼连成一片,一眼也望不到头,原是有人安营扎寨于此。
若是每间房内住满人,那便有近千之众。
此时,密密麻麻的人影朝此地悄声无息的靠来,鬼祟至极。
人群靠近之时,四下观望,一人心喜,朝身旁之人传音言道:“尊主,圣尊使者果然说得不错,这风家中人竟这般托大,看这满地的酒坛,怕是没少喝啊!”
被唤作尊主之人乃是多年前圣尊遣往乾坤一地与水家接头之人,吉索,他本是圣尊座下一名小头目,得圣尊亲赐兽灵,于乾坤中潜修多年,不久前已修入地元之境,实力大涨。
此人阴狠狡诈,却是好大喜功,此时闻言,心中甚是疑惑,忖道:“这风家之人也太不把千水郡当回事了,虽说那水琼海做寿,便亦不该连放风的人也没有。”
这一路行来,太过顺利,反叫这吉索生出疑心。旋地一想,暗道:此次行事,是圣尊使者亲自吩咐,风家这群猴子又怎会想到我们有此计划。
当下手掌一挥,人群散开,一行,朝那莫棚木房之中摸了过去。
不时,众人齐齐从那些简陋房屋之中退了出来,互换眼色之后朝那吉索禀报言道:“尊主大人,我们是不是的错地方了,这屋子里一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可能?吉索心中闪过一丝不详之感,乍舌吼道:“中计,快撤!”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更有甚者连那吉索此话何意都不知dào
,见众人逃窜,亦是跟着一起逃窜,慌不择路,顿时乱作一团。
人声响起,哈哈笑道:“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若传到外边,还不叫天下人笑我风家不懂待客之道。”
狂风突起,周遭林木竟是被连根拔起,这方圆数十丈之地顿时化作一片空旷之地。
朝阳半露,第一缕阳光朝这林中照来,将那枝叶上的露珠映得五光十色,如万千珠宝悬在树上一般。
高空之中,一道巨型黑影当头栽下,那颚上尖角寒光微闪,离地不过五六丈,张口便见火星,随即,那雄雄大火瞬时由它那血盆大口中喷出。
山林之中,哭喊连天
(卷五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