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地,形态各异,轩啸两脚轻点,稳踏地面,迈步朝那微光照来之处走去。

杨稀伯躺在地上,而木宛晶则踩在他胸腹上。前者闷一声,哀怨言道:“小姑奶奶,我是你夫婿,不是地毯”

木宛晶闻言仍在他身上狠狠踩了两脚,两人这才追着轩啸去了

“大哥,大伯叫我们守在此处,莫不是今夜有大事发生?”夜色之中,一赤衣男子对身侧白衣男子言道。观其二人长像,有些相似。

赤衣男子名叫木从焕,乃木炽之子,而白衣男子则是当今木家家主之子,木从烁。

木从烁低声道:“爹叫我们候着,就必有所获,现下这情况如何来看,也是我家与金家交界之处交战的可能性最大。可金水两家智囊如云,若是反其道行行之,木家必遭灭顶之灾。”

二人身前乃是条蜿蜒峡谷,世人称之“通天谷”,这峡谷狭窄幽长,加之木炎郡地势较高,由远行来,一路朝上,若一条小道直通天际般,这才有此美名。

木水两家交界之处,地势平坦,若有大批人马前来,相距百里便有所发xiàn。

唯独这处,木水金三家交界之地,地势险峻,山路崎岖。

木焐之所以让两兄弟守着这通天谷,便是算准,那水金两家若是来犯,必选此处,兵行险招,不得不防。

两兄弟打定主意,若两家贼众敢来,必叫他们葬生在这谷中,永世不见天日。

说话间,二人隐隐瞥见那深谷之中,窜出几道鬼祟的身影。木从烁心叫“来了”,微微抬手一晃,身后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悄声无息地伏低身子,一动不动。

由上自下看去,那通天谷若一条蜿蜒黑龙,两侧平原之上竟有数千人众,默不作声,若与这天地融为一体,静静地等着猎物上钩

风邪郡西方南连陲密林之内,夜深人静,偶有几声咕子鸟如鬼哭一般悲鸣两声,听来骇人无比。

远远行来一群黑影,轻脚轻手地行来,看这先进这方向,当是朝风邪郡内靠近。那枯枝腐叶被踩得“沙沙”作响。

一人憋屈至极,低骂道:“风家这群野猴子,就他娘的喜欢猫在这森林之内,按我的意思,一把火将这林子烧得精光,倒省事了。”

身前一人低喝道:“麻油子,你给老子闭嘴,那九华仙元果成熟在即,若被一把火烧出个好歹来,圣尊怪罪下来,当心将你抽筋扒皮。”

那男人打了个冷颤,圣尊的手段他如何不知?叫你死,那是个痛快,就怕让你活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下言道:“尊主莫怪,小人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此刻,一句黑衣人同前方返回,见得那尊主,抱手言道:“禀尊主,找到了,那风家一众在十里外的绝壁山下安营,足有千人,先前痛饮了一番,刚睡下,连放风的人亦在打盹。”

那尊主心中一喜,言道:“今夜便是这群兔嵬子的末日,将这风家精锐一网打尽,木家孤掌难鸣,哈哈”当即抑制不住的欢笑,仿若那胜利唾手可得。

一行上百人,又行了近百丈。那身后的夜空中火光透亮,一缕黑烟浓浓冲起,直入穹顶。

树上放风之人突然跳下,狂追前人,将一干人等拦住,朝那为首之人言道:“尊主,请留步,千水郡内百城峰火齐明,主城之中似有大事发生。我们是否应改变计划,当心前方有诈!”

尊主稍有迟疑,便喝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只需让风家元气大损即可,其余事情,轮不到我们来管!”

言罢,再不顾那人言语,朝密林深处摸去

同一时间,那通天谷内,浩浩浩荡荡的人马正朝谷中行来。

木从烁两兄弟手心之中早已汗湿,兴奋无比,今夜必有斩获,叫这帮贼子来得去不得。

念及此处,两人差之便人呼出声来。

异变突起,数道黑烟冲天而起,那那长龙般的队伍头首刚入谷内,但停滞不前,若受惊一般,大队有条不紊朝后退去,不时便走了干净。

只剩那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均看出对方眼中诧异,这到嘴边的肥肉,竟然溜了,叫二人不明所以

较早之前,水家家主府邸内,那假山下密道深长,只有深处那微光,能为轩啸等三人引路。

走了数丈之遥,终是到了头,眼前一片空旷,潮湿的空气带着浓浓的腐朽之味,难闻至极。

他三人对这气味全然无感,目光一同锁在那被捆缚在木桩之上那奄奄一息的男子。

“你们不该来!”男子有气无力地言了一句,长叹一声,道:“大哥,三弟,若你们好好活着,兴许我还有保命的机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轩啸迈着沉得的脚步,朝那男子靠去,小心翼翼将那男子的乱发挑开,露出那张污秽片遍布的脸庞。

轩啸心中一阵刺痛,颤声言道:“二哥,轩啸来迟,叫你受苦了。”

杨稀伯疾步冲来,紧紧扶住他那双肩,热泪涌出,咬牙言道:“我杨稀伯不叫这水家沦为鬼狱,誓不为人。”

此人不是卫南华,又是谁?那全身血痕,皮肉翻起,叫杨稀伯一触,便钻心的痛,全身一阵发麻。他早已习惯这痛楚,这几月来,日夜被人折磨,却始终给你留有一口气,也许是卫南华心有不甘,强dà

的意念支撑着他一直挺到现在。

卫南华苦笑一声,言道:“我卫南华因一己私仇,竟将你二人一同卷入这万劫不复之地,叫我有何面目见你二人。”

轩啸手中紫光生来,三色果不知何时已握在他手中,意念遥感之下,他深知卫南华经脉尽碎,九窍空荡,实乃废人一个。只有这试试这三色果的功效。

将三色果喂入卫南华口中之时,阴冷笑声传来,“上天有路你不走,鬼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三兄弟总算是团聚,连带木炬的宝贝女儿也来了,当算是意wài

之喜,此处便是你四人葬生之所,不知各位还满yì

吗?”

这声音,他三兄弟再熟悉不过。轩啸对其充耳不闻,朝卫南华言道:“二哥,别说话,三弟带你出去,水家几只老狗的头,我给你留着,待你伤愈之时,亲自来斩。”金芒一闪,无伤剑杀出,将那两旁铁链齐齐斩断,金雷之灵入得卫南华体内,将他心脉护住,一掌击出,锁骨铁勾瞬被震出,“铛铛”两声脆响,嵌入两侧石壁之内。

暗处一人行出,冷声言道:“轩啸,我们又见面了,看来上一辈子我们便是生死之敌,否则今生又怎会纠缠不休?”

轩啸腹生气旋,黑洞成型,将卫南华顺势吸入体内那翻云珠当中,这才缓缓言道:“公孙兆,过了今夜,便不用纠缠,因为今夜你定是我剑下之鬼!”

公孙兆闻言,哈哈大笑,喝道:“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叫我成你剑下鬼!”音落之时,密牢之内一阵摇晃,四周墙壁缓缓下沉,人群冲杀而至。

四面八方围满了衣着相同的人,横眉怒言,手持钢刀,叫嚣不断。

公孙兆阴笑言道:“小贼,你那点心思,我又怎会不知?特意于这水家摆好阵势等你自投罗网,没想到你当真不请自来,这便怨不得我了!”

轩啸千算万算,却唯独将公孙兆给算露,从轩啸修行之时起,这公孙兆便与之为敌,轩啸脾性早被他摸得透彻,轩啸的行事风格,向来是挺而走险,越是具有挑zhàn

的事,他便越喜欢做。何况,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轩啸又怎会错过。

杨稀伯侧面低声言道:“宛晶,一会儿你先走,不用管我们,我跟三弟自有办法脱身,此事一了,我便和你成亲。”

这后半句不说还不要紧,木宛晶闻言,娇喝道:“杨稀伯,你别小瞧我,就凭这几个喽喽还唬不住我,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块。”

木宛日那性子自幼便刚烈无比,较之男儿家更是有过之,要她独自一人逃出生天,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未来夫婿浴血奋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大笑声传来,只听一人言道:“我水家族人留不住你,老夫亲自动手,又当如何呢?”

众人退开,水琼海缓缓行来,身后还跟着那怨气十足的水千尺。

轩啸冷喝一声,言道:“如此狭窄的地方,各位齐聚于此,亦不嫌憋屈,我来帮各位挪个地方。”腹中白芒一闪,十道黑影狂掠而出,朝上猛顶而去。

“轰!”地一声巨响,密室崩塌,碎石激射,大水随即而至。

哭喊震天,灵章兽体顿时显来,将这密室生生撑破,转眼之际已有数名水家族人死在那灵章触手之下,尸身暴裂,血肉模糊。

灵光交错,白芒耀眼,数道人影冲天而起,凌空冷冷看着下方这怪物,众人目光闪烁,一时之间竟不知dào

从何处下手。

那灵章疯狂肆虐,将方圆十丈之距瞬时摧毁,杨稀伯与木宛晶立在那灵章头顶,仰望那空中数道人影。

二人均知若等水家一众高手形成合围之势,他们再难逃出生天。只听杨稀伯狂喝一声,言道:“水千尺,你这与庶母同床共寝的畜牲,可敢与我一战。”不待那水千尺应声,灵龙宝戟已瞬时朝他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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