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轩啸手持无锋剑,就知他无意杀这迟姓男子。此时反而有些可怜他。

见他左右挥剑不停地砍过来,轩啸不想再退,索性站定,大喝一声,“山势”。

迟姓男子全身如被锁上无形枷锁,重逾千斤。身体不堪重负,顿时趴倒在地,连气亦喘不过来。

轩啸蹲了下来,言道:“迟小子,你说我俩往日无怨,近日更是无仇,你何以我兄弟死缠不放?难道真要杀了我,恩怨才能了结?”

山势去,迟姓男子喘了口长气,撑起头来,言道:“不杀尔等,不足震慑众人,若都学你们三人,长此以往,这武阳城还不翻了天?”

艳芳斋楼顶之上,一男一女斗得正酣,倒不是有多精彩,而是那杨稀伯乐在其中,似在享shòu。

女子手中长剑刺的尽是杨稀伯双眼,颈部,胸口及那胯下要害。看来惊险无比。

杨稀伯灵气于体内未曾使过,仅靠绝妙身法,左闪右避,屡屡化险为夷。

此时,女子翻身一剑刺向杨稀伯裆下,剑qì

来势汹汹,灼热灵气率先触体。

杨稀伯顿感燥热,当然是指裆内那玩意儿,大惊之下,杨稀伯二指轻点女子手腕,借力飞起,两脚横跨,从女子头顶跃过。

落地旋身,迎上女子回身一剑,再忍不住,手掌成爪,死扣女子手腕。

女子不甘,空手又是一掌,再次被杨稀伯接下,杨稀伯怒道:“你这婆娘,也忒歹毒,难不成想断我子孙根,让我杨家断后?”

女子冷笑一声,随之便是恶毒表情于面,言道:“那祸害人的东西,不留也罢!”

言毕,周身灵气呈妖异红芒,扩散而出。杨稀伯双手冒起青烟,突然收手,大叫不已,双手似快被烤熟,无意间竟闻得一股肉香。

杨稀伯本是惜花之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均是被他占尽便宜,其中不乏有女子芳心暗许。

每当此类状况发生时,杨稀伯便逃命一般地躲开,生怕被缠住,终身不得安宁。

不想此次竟遇到这么棘手的婆娘,这星石月山二门的修行功法果然邪门,灵气竟似带着烈焰,就那短短一瞬,便叫他双手差之变为烤猪蹄。

杨稀伯这玩笑再开不下去,突然正色,灵气行遍周身,手掌那火辣灼感顿时全消,九根金针乍现,绕身而旋。

杨稀伯探手而出,两根金针一先一后,破空而去。女子花容微颤,横剑挡之,“叮”一声响,震得女子手臂发麻,那声虽细,亦是刺耳。

女子皱眉之际,第二根金针杀至。女子侧身欲要躲开,却是晚了一步。

那金针沿女子头顶那男人发髻之侧划过,丝带断,秀发如瀑,散落开来。

女子旋了一圈,牵起三千青丝,如被扯动的黑缎。女子站定,秀面掩住半边面孔,露出的一只眼,恨极了杨稀伯。

杨稀伯一愣,后招再使不下去,自言道:“我终是惜花之人,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

女子哪管他是惜花还是淫贼,只望快些将他杀掉。

她如此着急,只因地上的轩啸仅用了一招,便将迟姓男子制服,若是以二敌一,兴许还些胜算。

轩啸蹲着,迟姓男子趴着,这一幕怎么看都像是轩啸欺负了别人。

轩啸耐心道:“迟小子,带着你的小**回去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许还用不了十年。”

迟姓男子心知,如轩啸这般的天资卓绝之辈,那境界每日都在提升,若是等上十年,差距只会更大。今日若杀不了他,以后绝不会现有机会。

迟姓男子面朝地上,眼内尽是阴狠之色,只见他气息全敛,不住点头,言道:“我们没仇,何来报仇之说,我这就跟师妹返回师门,再不管这事。”

不知为何,轩啸有些惆怅,一语不发,起身之后,仰头看向楼顶。

女子越战越勇,气势之上竟将杨稀伯压住,九针仅剩其四,其余五根早已被女子身周那高温烈焰炼化。

此女脚尖猛蹬琉璃瓦片,楼顶碎裂声响连绵,冲劲带起身子横飞而去,烈焰破空,直朝杨稀伯刺去。

杨稀伯双足发力,蹲身沉稳,四针齐飞,还未触及女子身体,便被熔了大半,转眼便被冲散。

杨稀伯无奈侧脸,望向轩啸的同时,二指探出,准确将剑刃夹住,顺势带向一旁,指分,女子横旋一圈,再次绕回。

剑招无法再使,迎着杨稀伯的背部一掌拍下。

杨稀伯受了这一掌,且无灵气护身,杨稀伯暗道,不知感恩,那就怨不得我了。

杨稀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上再无半点嬉戏之色,九窍齐开,窍中灵气本就被压缩到了极致,此时若找到宣泄口,疯狂涌出,将那热浪震得消失于天地之间。

女子身体一软,两只眼中尽是不甘,喷出一口鲜血。

同一时间,轩啸摇头,手指搓了鼻梁一下,突然冲天而起。随后便是火红气兵追身而来。

原是那迟姓男子贼心不死,以为轩啸毫无警觉的情况下出手偷袭。

轩啸之所以惆怅,皆因此而起,听他一席话道出,就知他死性不改。这是一种直觉,听声识心的直觉。轩啸不能不防。

轩啸冲天而起,那女子被杨稀伯背猛震,早已脱力,受伤不轻,朝下坠来。

轩啸起身之时,将这一幕完全挡住,身后之人追势之猛,他却没想过轩啸为何不出手。

转眼,轩啸体内灵气倒行,闪身横飞开去,露出身前挡住那人,仅是一道背影。

气兵入体,血花于这黑夜凄美绽放。大好年华就此终结。

哀嚎之声冲出武阳城,直入云宵。

轩啸落地,于一丈之外,看着那天人永隔的一对。

杨稀伯于他身旁站定,唏嘘不已,言道:“三弟,你说我这般行径是不是过了头?”

轩啸心生感触,言道:“若大哥自责,还不如怪我,若选将他废掉,就不会发生后来之事了。”

迟姓男子抱着还有余热的尸体,状若痴傻,两眼呆滞得一丝神彩也没有。只听他那用那沙哑的嗓音言道:“你们行行好,杀了我吧!”

轩啸与杨稀伯互看一眼,皆知对方心中所想。他心已经死了,从此只会如那行尸走肉般。与其这般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轩啸不会杀他,从开始便没这个打算,此时更不会。至于杨稀伯,他虽将女子震伤,却也留了一手。

轩啸心狠,狠的便是让人自食恶果。

如果他痛快离去,携手恋人,便不会失手杀了挚爱;如果女子非得势不饶人之流,亦不会倒在爱人怀中;如果

世间之事哪来这么多如果。

二人绝然转身,身后烈焰随即焚烧,火光映得整条大街无比明亮

卫南华立在原地,双膝发软,连站着亦有些吃力。只见他全身上下皆是烧焦痕迹,破口无数。

不过眼神依旧,如像看猎物般紧盯那木阳。

木阳比他好不了多少,除面部两三条血道之外,细看之下,袖袍上亦有无数小孔,显是灵丝所为。

观二人此番模样,便知方才大战的激烈。花易落从失意的阴影之中走出了少许。

她站在无门无窗的屋中,看着二人,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

二人并无多言,缓得一口气,木阳抢先一步,气兵于头顶成形,巨刃长一丈,焰灵之气甚浓,显是不想再拖下去。

卫南华暗道,今日不拿你血祭,如何能坚定我报仇信心,你便是我卫南华的磨刀石!

焰灵气刃朝那卫南华当头劈下,热浪卷起,周遭所剩无几的花草瞬时枯萎,轰响之后,那烈焰大火将木质建筑尽数点着,越烧越旺,地上一道刃痕清晰可见,直至远处院墙。

片刻之后,这平地亦如被烈焰灼烧,地气蒸出,早没了卫南华的身影,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花易落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抽了一下,连心跳亦是漏了半拍,单手扶住那木柱,五指已深深地陷入柱中。

木阳瘫倒,双手于后撑着乏力的身体,最后的气力全用作大笑,他觉得此战的惨烈已远超五年前那一场比试。

笑声未止,一道灵丝突然从烈焰之中冲出,于木阳下颚刺入,天灵穿出。

木阳双手缓缓抬起,欲要去捂那致命伤口,半身仅凭那灵丝吊着,头部着力,手还没触及灵丝之时,便垂了下来。

临终之际的神情仅不可置信而已。

灵丝的另一端,正在还未散尽的焰灵之中,烈焰之势渐小,最终没入一道身影,身影之侧便是灵丝之主卫南华。

而这护得卫南华周全的来人,正是及时赶到的轩啸,除他之外还有谁敢将这焰灵之气收归体内?

灵丝抽回,一代天骄死不瞑目。

杨稀伯于院外急忙冲来,大声言道:“有大批人马朝这边来了!”

轩啸架住卫南华,言道:“大哥,你先走,二哥就交给我吧!”

卫南华摆手言道:“我们都要走,不过是分开行动,我只是累了,片刻便能补足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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