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
本应有六道仪式,锣鼓喧嚣,满城同乐。
但到李承乾这里,却是一切从简。
连宾客,也仅仅只有少数皇族和武家的亲人到场。
其中的原因自是耐人询问。
至于圣上,原本就算是正常情况,也不会在太子大婚当日现身。
而是太子第二日,带着太子妃入宫觐见。
李承乾对婚礼形式从简,不但不在意,他反而乐得清闲。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这些虚礼?
上午。
宴会开始前,李承乾身穿大红喜服,独坐书房中,接见一个特殊的客人。
东瀛使者源清北!
这位东瀛北雪宫世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他的来意,李承乾自是清楚,随意地靠坐在宽大的躺椅上,开门见山道:“大唐去东瀛的使团,本宫明天觐见父皇时,就会帮你安排,你可想好怎么利用这次使团出访东瀛,为自己争取利益?”
源清北垂手立在一旁,低头道:“东瀛皇族中,对我继承天皇之位有威胁的人主要是轻皇子和大中皇子,只要压倒他们,天皇之位便非我莫属。
但们一个有阴阳寮支持,一个背后隐约有天门的影子。我最担心的是,获得巨大声望后,这两个皇子会派人直接刺杀我……”
“刺杀么?”
李承乾沉吟少许,说道:“我派一个顶级强者随你去东瀛,可保你性命无忧。”
源清北顿时眼睛一亮:“敢问殿下,是哪位高人?”
“高人谈不上,是个高妖。”
李承乾要派的这个人,便是圣婴大王红孩儿!
这位小爷与之相处愈久,便愈觉奇葩。
李承乾现在无论是实力还是精力,都不足以应付。
所以,便顺势想了这么个祸水东引的主意。
让他去东瀛,随他怎么霍霍折腾。
东瀛越乱,对安东都护府反而越有利,将来征服起来自然也更容易。
更重要的是,东瀛属于化外之地,不信奉天庭的仙神,目前也没有佛门传教。
他们信奉自己的神主天照大神及其他诸神鬼怪。
没有信仰和信徒,天庭和灵山的触角就无法伸入到东瀛,也就掌握不了东瀛的动态。
即使是千里眼和顺风耳,独特的本事在东瀛也不好使。
隔着天地之间的壁界,他们在人间所能看见和听见的范围,其实都局限在有天庭众仙神信徒的地方。
这些信徒,相当于他们施展神通的媒介。
否则,他们倘若连人间其它神系统治下的地方,都能随意去看或听,未免太不现实。
这就意味着,无论红孩儿在东瀛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引起天庭的注意。
事实上。
这也是李承乾一定要去辽东的原因。
相比于中原,天庭在辽东的信仰基础无疑要弱得多,出了营州就全都属于化为之地。
所以,到了那里,李承乾便相当于逃出“牢笼”。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以放开手脚了。
李承乾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的同时,继续说道:“多余的不要问,你只要知道,我给你的这个强者连天门门主都未必是其对手就行了。”
“那就多谢殿下了!”
源清北说完,双手从袖笼里取出一柄折扇呈上,并笑道:“殿下,这是雪姬亲手为殿下画扇面制作,虽然不贵重,却是雪姬的心意,还请殿下收下。”
李承乾将折扇打开一看,只见一面留白,另一面则用娟秀的小楷写着: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李承乾看完,眉头微微一皱,面上不动声色道:“雪姬姑娘对大唐的古诗很了解么?”
源清北点头回道:“自从东瀛使者第一次访问大唐,带回了大唐的诗集后,雪姬就深深地迷恋上了大唐文化,很多大唐古诗她都能倒背如流。”
“难怪……”
李承乾点了点头,而后幽然叹道:“可惜,这字迹中藏的不是思幕,而是无奈和痛苦,本宫若没猜错的话,雪姬已有心上人了?”
李承乾修炼了“字符万象”神通,对文字非常敏感。
正所谓字如其人。
李承乾不仅能从字迹中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甚至能感应到其写字时的情绪!
源清北顿时面色惨白,没想到李承乾居然能通过字看出写字人的形态,急忙说道:
“不敢隐瞒殿下,的确有一个阴阳师爱慕雪姬。请殿下放心,雪姬还是处子之身,并未有逾越之举。清北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等殿下到了辽东,便派人将雪姬送到都护府去!”
“这种小事,本宫也不过是随便一问罢了,不必紧张。”
李承乾呵笑一声,端起茶盏喝了口清茶,暗示他可以退下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对于雪姬这个东瀛公主,李承乾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雪姬,或是那个东瀛阴阳师的郁苦,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源清北闻言松了口气,拱手道别。
临走前,特意回头保证道:“殿下,清北当上天皇后,一定将宝库中所有与凤凰有关的宝物,全部送给殿下!”
李承乾挥了挥手,不置可否,显得高深莫测。
凤凰遗骸,他当然要。
这本就是他提前布局,经略东瀛的重要目的之一。
到时候,如果源清北不给,他自然会自己派人去拿!
源清北前脚出门,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便后脚走了进来。
长广公主长子赵节!
长广公主唐高祖李渊第五女,隋朝时期嫁给赵慈景,武德年间又改嫁杨师道。
赵节就是李承乾这位姑母和赵慈景的儿子。
而杨师道,正是武照母女四人在长安投靠寄居的表舅!
这么算起来,赵节也算是东宫外戚了。
前世历史中,他也是在李承乾谋反一案中被诛杀的人之一!
赵节进入书房后,毫不废话,行礼后便直接说道:“赵节欲追随殿下去辽东建功立业,望请殿下恩准!”
李承乾反问:“你母亲能答应?”
赵节瓮声道:“他们鼠目寸光,都认定我只会斗鸡走马,不务正业。留在长安,我这辈子铁定是个混吃等死,传宗接代的工具。
我赵节满腹经纶才华,只不过缺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罢了。若是就此埋没,实在可惜,乃是大唐的巨大损。”
李承乾面色古怪:“所以你想去辽东证明自己?”
赵节正色道:“不错,母亲那里我自会说服她。”
“我这正好有个任务……本宫会派遣一只使团出访东瀛,你来当这个团长如何?”李承乾摸着下巴沉吟道。
“出使东瀛?”赵节愕然。
“不愿意?”李承乾反问。
赵节一脸严肃道:“愿意,只是殿下不让我当将军统兵征讨高句丽,一雪榆林关之军民被俘之耻,而是出访一个小小的东瀛,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