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明显说的就是一句玩笑话,但马大仙似乎是有点不乐意,我清楚的看到她翻了个白眼。或许是碍于我的面子,也或许是因为指着我帮她收拾烂摊子呢,这才没还嘴。

“大兄弟,那这事儿到底该咋办啊?”马大仙问道。

我也有样学样的夹了一口凉菜,对着她说道:“我杨叔不是说了吗?凉拌啊!”

又被我怼了一句,马大仙就把在我这受到的窝囊气全都撒到了大肘子上,那家伙一筷头下去,叨走那老大一块肉,哼哧哼哧的就给造了!那家伙,是真亏不着自己的嘴。

安安静静地跟杨叔吃了会儿菜,喝了几口酒,也就这样晾了马大仙一会儿,我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王志勇媳妇的堂口,关键的程序你都没给她整,所以就只是个形式,压根儿没立起来,主要的问题也就是乱了一点儿,解决起来不算难。”

马大仙提了吐噜吃完一块儿凉粉儿,放下碗筷说道:“那肯定的啊!我大兄弟本事大着呢!再难的事儿到你这儿都不叫事儿。”

她说的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却说到了点子上,那就是解决这件事对我来说确实不难,可对于她来说那就不一定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要是给她整了,那势必就要给她立保家堂,事情的真相也必定隐藏不住。”我泼了马大仙一盆冷水,“到时候她肯定是要找你算账的!”

“哎呀妈呀!那可不中啊!”马大仙拍了拍大腿,“这要是她找我一闹,那我以后哪还有脸在卢家待?再说了,那钱我都搭门面上了,分儿逼不剩啊!”

唠到钱上,我倒是有了兴趣,连忙问道:“你给她立堂口收了多少钱?”

“不多不多。”马大仙伸出两根儿手指头,又将其中一根弯曲起来,“一千五,就一千五。”

还就一千五?她也真敢要价,当初杨姨给我立堂口的时候,啥都算上才花了两千多,她咋就敢要一千五的啊?

只不过这都是那时候的价格,现在你找个师傅立堂口,翻个十倍还差不多。如果遇到报价两三千的,那都得寻思寻思自己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当然,各位别误会,我可不是说要钱要的少的都是骗子,要钱多的都是有真本事的,这只不过是相对而言。

瞧见我没说话,马大仙更着急了,“大兄弟,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招儿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呗!”

“能有啥办法?那保家堂就是保家堂,出马堂口就是出马堂口,一下子少了那老些仙家,你让我咋说?老仙儿组团出去旅游了?”

“也不是不行,你就说老仙儿一起回山里修炼去了呗!”马大仙搓着手说道。

杨叔听到这话,差点被嘴里的酒喷了出去,也就得亏她是个女的,她要是个男的,我高低得送他三个字:滚犊子。

让我跟她一起撒谎骗人,那我肯定是不能干的,咱不做那昧良心的事儿,但这事儿想要解决,还就必须出来一个能扛事儿的。

我转着手里的空杯子,想了许久之后,我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你这店开了也有些日子了,一千五百块钱咋地都挣出来了吧?”

马大仙点了点头,却端着不咋高兴的语气问道:“大兄弟,你问这话是啥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你把钱给人退回去,原因可以不解释,然后我再出面帮她解决眼下的…”

话还没说完,马大仙就炸毛了,“没钱!一分钱都没有,那咋地,我们两口子不用过日子啊?再说了,我又不是没出力!我给她整完之后,她是不浑身疼也不做梦了?那都是我该拿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何看待钱财的诱惑,不仅仅是普通人要面对的问题,也是出马弟子永远逃不开的劫难和考验。

一开始,我是觉得这件事被我遇到了,帮王志勇媳妇解决问题是天意。可这会儿再看,或许真正的天意是要我再拽一把这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你咋还不懂呢?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错了,你不承担相应的后果,你让谁承担?让你身后的老仙儿吗?”我耐着性子说道:“如今这茬子事儿是被我遇到了,要是她自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跑出去找别的师傅看了,不还是会去找你算账吗?”

我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这是老天爷在给她机会。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把钱给人家还回去了,再帮人家指条道儿,人家未必就会不依不饶。

但我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也高估了马大仙的心性,就算我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依旧保持着‘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

“随你吧,你乐意咋地咋地,我不管了。”我挥了挥手,无奈的说道。

出乎意料的,马大仙没有跟我说有的没的,反而主动提出来这顿饭她请,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就多问了一嘴为啥,结果她告诉我是希望我可以不再掺和这件事儿。

用她的话来讲,只要我不把窗户纸捅破,那王志勇媳妇啥时候能察觉出来问题就没一定,要是拖得久了,她就有应付的招儿。

“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还不差你这一顿饭钱。”我不带丝毫语气说道。

马大仙心虚的问道:“那王家媳妇的事儿…”

“我不掺和,算是我最后帮你一次,但如果她自己找上了我,那我咋办就跟你没关系了。”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遇到事儿了也不用寻思找我,咱俩就当没认识过。”

马大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强制下了逐客令。

就在她推开门,往外走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门口,正是上次跟着她来到我店里的那位黄家太奶。M..

马大仙毫无察觉的下了楼,这位黄家太奶先是对我施了一礼,然后说道:“许久不见,王门府的弟马可还好?”

“托您的福,还算过的去。”她的来意我已经猜到了几分,所以也没有表现得太亲和,“无事不登门,您有事儿就说吧!”

马大仙堂上的黄家太奶说道:“我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请你再拉她一把。”

我对她抱了抱拳,“老仙儿啊,您可曾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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