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只剩三罐的时候,饭店老板把我要的菜给送了过来。
锅包肉三十,尖叫护心肢二十八,算上米饭一共六十一,老板又给我抹了个零,只收了六十。
正经吃饭的功夫,杨文华问我:“王哥,咱们啥前儿过去啊?”
“吃完饭都先眯一会儿,今天十六,南河那咋地也得八点半以后才没人。”我看向韩诚,“你昨晚不是夜班吗?咋还这么有精神?”
“后半夜没事儿的时候,我们会轮着睡一会。”韩诚回答道,“早上挨完骂回家睡了一会儿,完了就接到同事的电话。”
原来早上的时候他已经回了家,结果那个老娘们儿去派出所,指名要举报昨晚跟他一起到派出所的那小子。
可民警已经换了班儿,哪知道谁是谁啊?这才给韩诚打了电话问我的事儿。
韩诚一听事情的经过,就主动把事情揽了下来,说他下午去所里,到时候跟别人一起来查我。
“原来是这样,谢谢啊!来碰一个!”说着,我就举起了啤酒。
吃过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垃圾之后,我和韩诚因为昨晚都没咋休息,便到了里屋休息,杨文华精神的很,自顾自的坐在前厅玩起了手机。
喝了酒,再加上一共没睡几个小时,我沾着枕头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B
可我刚睡着,立马就做上了梦,最离谱的是,这个梦还是个第三视角!梦里有杨姨、有黄姐、有邱叔、有李宏达,还有我……
‘我’坐在凳子上,一大块红布盖在我的头顶,邱叔在一边唱着《请神》,杨姨盘腿而坐,紧紧的盯着‘我’,这不是我出马立堂的时候吗?
很快,‘我’抱着写好的堂单回到了店里,紧接着问题就来了,‘我’无论咋整,这堂单都贴不上去,贴上去就掉下来,贴上去就掉下来。
等到梦里的我最后一次把堂单往墙上贴的时候,上面的仙家名号全都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咯噔’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看空空荡荡的墙壁,还有静静摆放在柜子上的堂单,联系刚才做的梦,我顿时觉得心神不宁。
我盘腿儿坐在床边,在心里叫起了常天远的名字,他作为护法一定就在我的身边,“常天远大哥,你在吗?”
“在。”
我焦急的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咱家的堂单挂不起来,完了上面的名号也都没了,是不是咱家堂口出啥事儿了?”
常天远回道:“也不是啥大事儿,让你做那个梦是教主的意思。”
“胡天童在闭关,老教主说等到他出关之后,再把堂单立起来。还有就是在这期间,除了我和天威还有黄小飞,其他的仙家也不会轻易出来走动。”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堂单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是可以先摘下来再挂上去的,比如堂口新来了许多仙家,或者是弟马新婚,又或者是堂单有污损。
但有几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动堂单的,比如教主不同意、堂口正在招兵买马,还有便是有仙家在营盘闭关!
“胡天童没事吧?”我有些心虚。
“没事儿,有教主和胡小妹护着呢!而且他也快出关了,你放心就行。”
就在我还想问两句的时候,杨文华走到里屋门口,大声喊道:“起床喽!出发喽!”
韩诚到底是警察,听到动静扑棱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也睁开了眼睛,下地穿鞋,“文华,柜台里头有一面镜子,你把它找出来。”
那个镜子还是姚老爷子留下的,就是那种老式的,红色塑料框、背面贴着一张美女照片的那种。
拿上鼓和鞭,又把平时削苹果的小刀放进了包里,我们三个才并肩出了门。
打车来到南桥公园,往河面一瞅,果然滑冰车的已经收了摊儿,底下一个人都没有。
来到韩诚摆下石头的位置,他问道:“还在这儿呢吗?”
我和杨文华是能看到鬼魂和仙家不假,但是并没有透视的能力,咋可能看到冰层下面的情况。
于是我在心里问道:“常天远大哥,小水…于凯的尸骨还在吗?”
“在,但是…”常天远欲言又止,“小先生,时刻留神啊!”
听到这话,我的心凉了半截,这已经是仙家最大限度内能做出的提醒,看来于凯的尸骨,并非是杨文华说的那种僵硬的尸体。
“还在。”我面色凝重的对他俩说道:“一会儿都小心着点。”
韩诚估计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对于我的提醒并没有那么在意,反倒是杨文华,经验早已经点满,听到我的话之后立马将黄布扯掉,把铜钱剑握在手里。
“你们都有家伙式,那我也不藏着了。”韩诚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甩棍。
这玩意如果是普通人用来防身的那种,对付脏东西可以说是屁用没有,但是韩诚的那个可不一样,相当于古时衙门里的杀威棒!
“王哥,把刀给我。”杨文华把手伸到了我跟前。
我一把将他的手打了回去,“滚蛋!要来也用不找你!再说了,今天是十六,月亮那么圆,要不想试试另一个法子?”
“也行!”
我们三个里,只有韩诚没有道行,所以他用镜子将月光找到冰窟窿里最为合适,我和文华则站在两侧,随即应变。
月亮这会儿还在东边,韩诚举着镜子走到了冰窟窿的西头,小心翼翼的调整着镜子的角度。
镜子反射的月光照在冰面,缓缓向着冰窟窿移动,等到光亮照进去,我们仨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
韩诚不愧是警校毕业的,臂力相当可以,举镜子举了一分多钟跟玩一样,但冰窟窿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和杨文华对视一眼,准备用第二个办法。
冰窟窿是塌进去的,因此是中间低、四周高,有一个坡面,只有由杨文华在后边拽着我的衣服,防止我滑进去。
在示意韩诚继续举着镜子后,我小心翼翼的出溜到了冰窟窿的中心地带。
从兜里拿出小刀,刚要割破手指滴血进去,只听‘哗啦’一声,一具烂到发聩的尸体突然从水面窜了出来,直挺挺的立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