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水中彻彻底底的一番清洗之后，卓川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全身上下，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身上许多以前留下的小伤口都褪去不见。
嗡！
卓川从河水中走出来，修为轻轻一震，衣衫上的水分便随之蒸发烘干。
“看样子，你也快要履空境圆满了吧？”苏泽的话语远远传来。
“快了！”卓川点了点头。
天足是一个大境界，在修行经文中又被分为履空，裂山两个阶段！
卓川在和彭威对战时，只算得上勉强进入履空境，经历过小重域修行后，他的境界突飞猛进，差一步就将履空修炼圆满。
“那个彭威，大致境界应该就处在履空圆满，摸索裂山的阶段吧。”
他回忆起那天两人的交手，想到即便是自己一手惊阳，一手星辉拳法，却也只能和没有施展术法的对方打得难舍难分罢了，占不到上风。
“可以，我的境界也才触碰到神通境而已。”苏泽手里拿着几枚不知从哪摘来的青色果子，随手丢给卓川一枚。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武神碑有一段距离，但朝着那个方向眺望时，依旧能看到一块通天古碑伫立在远古废墟之地，横断山岭，稳镇大地。
“什么神通境？”卓川咬了一口青果，满嘴香甜。
苏泽所说的神通境让他好奇，惊阳经以及七星秘卷中都没有这样的描述。
难道天足并不只有履空和裂山两个境界？
“我就猜到你不知道修行中的神通境，”苏泽一脸他早就知道的模样，再丢过来几枚青果，缓缓解释道。
“神通境在修行中属于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有人称之为境界道果，也有人说这是每个境界的极尽。”他起身向着武神碑的方向走去，示意卓川跟上，边走边说。
“神通境在传承古老的大家族，古圣地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这个小地方的修士而言，没听说过是很正常的事。”
“那三势力呢？”卓川问道。
苏泽闻言摇头，称飞羽教这些门派还不够格，整个星河皇朝中，可能只有皇族嫡系中会有流传。
“因为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神通境毫无意义，即便是修行百年千年也触摸不到，只有像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才能摸索踏足。”他神采飞扬的述说，夸自己时一点也不脸红。
用苏泽的话来说就是——我本就是天骄，赞美之词自当溢于言表才对。
“这不是一个具体的境界，关乎到修为的每个阶段，神血，天足，命穴都有自己的神通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代表了一个境界的道果，是极尽！”
比如神血，当境界圆满之后，天资妖孽惊人之辈能够进一步的修行，压制境界的突破，强行使神血再度凝炼，反复锤炼自身，不断压榨潜力，去结境界道果。
“神血境界的极尽是融魂，将体内法则血液与虚无缥缈的神识融汇一起！”
苏泽直言，这很难，几乎没有人能够在神血阶段成功过，就算是他都不行。
因为在这个境界，神识无踪，根本就无法寻觅，更谈何融魂？
“就算是资质无比惊人的天才，例如我，都只能在修出识海之后去重修这一境界，融魂极尽。”苏泽夸夸其谈，说什么都不忘称赞自己一番。
他两手背在身后，微微抬头看着天空：“若是没有神药，想要重修神血境界就得自斩修为，从一个小修士再来过才行。”
卓川震惊，一个神血境界的神通境居然需要这样才能炼成，让他不敢相信。
“也不怕告诉你实话，本天骄就是为练就融魂境，自斩修为大魄力之辈。”苏泽一副高人的模样，和他的年岁一点也不相符。
听到他这句话，卓川撇嘴，鬼才相信他的鬼话，识海的凝炼需要极高的修为才行，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自斩境界者？
但他也不否认，苏泽的确是有实力与胆子的，不然也不会去抢飞羽教的东西，以至于现在都还在被追杀。
“放弃神血的神通境不谈，其它境界的极尽也不简单，能难倒天下间无数修士，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达到。”
苏泽话语悠悠，神通境只与修士个人有关，无法依靠外物冲击，唯一的方式就是压制境界，不断锤炼修行，凭借修士个人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拥有一部阐述修道真义的经文是很重要的，寻常的古经无法达到那个境界，除非是有大帝之资，否则难以勘破神通境。”
卓川越听越入神，按照苏泽的话语来说，神通境才是检验绝世天骄与普通修士的分水岭，没有踏足这个境界，即便是有一时的领先，但终究会被他人超越。
“天足神通境——破禁，驻足这个境界的天骄，一脚踏下便可镇压同是天足的修士，寻常阵法，地势都拦不住他，两足破禁，管他多么复杂，一脚踢过去，无数禁制都能破开。”
神通境者，同阶对战始终立于不败之地，是同境界的王者。
传言大帝年轻的时候，几乎都是同阶无敌的存在，每一个境界都修炼出了道果。
也只有在传说中那个百帝共存的年代，才会有年轻大帝的争锋，确认熟弱熟强。
“所以，如果是想要征战帝路的修士，即便是在一个境界驻足百年，也会想尽办法踏足神通境。”苏泽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向着卓川讲述。
“当然，并不是所有大帝都能在年轻时惊艳绝伦。”
“就如万载前的九华大帝，年轻争霸时连星空前百都排不上，神通境也始终不能冲进去，但谁能料到在最终帝路极尽征战中，却是他从尸山血海中杀了出来，证道帝位？”
卓川点头，九华大帝的事迹他曾在紫阳洞天的典籍中看到过。
他或许不是那个时代天资最惊人之辈，但却无疑是世间少有人比肩的大魄力者。
九华大帝，传言他每一次与人对决败阵之后，都会自斩一次修为，重修境界，力争达到圆满。
“同阶不无敌者，必是哪个境界有了瑕疵！”这是他曾说过的话。
据有心人统计，一生以来，九华大帝成帝之前共自斩修为百余次，将每个境界都臻至完美，最终以无敌之态证道！
“自古至今，九华大帝只有一个，若要战帝路，还是得修行神通境才行。”
卓川心中自语，他不知道自己的天资如何，他也不知道同阶无敌是怎样的风景，作为一个修士，卓川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活得久远，越长生越好。
“大帝的普遍寿元有三万余年！”
卓川难以想象这是个什么概念的年岁，在地球上，年岁最高的也就百岁老人罢了，谁能想到在这个修行的文明中，真实有着几万年的存在！
“到了！”
就在他思索着这些问题时，苏泽突然停下了步伐，伸手将其拦住。
卓川停下，甩甩头将脑海中那些想法思绪抛开，顺着苏泽示意的目光看去。
山岭隔断大荒，废墟漫山遍野，数十公里外，一块通天的古碑浩瀚磅礴，如一个顶天立地的洪荒巨人，站在苍茫大地上，耸入飘渺云海间。
“武神碑！”卓川吸气，他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观摩这块惊天大碑了，但依然觉得内心震动，感觉不可思议。
“不能再这样往前走了，那里修士太多。”一路上，他们两人都尽量行走在偏僻之地，避免过早与其他修士碰面。
但现在不行了，到了这个距离，来自各个地域的修士太多了，以苏泽的身份无法再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苏泽笑了笑，突然口吐鲜血，修为化刀，斩向自己。
一瞬间而已，他全身伤痕，衣衫破烂，像是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气息萎靡。
“好了，现在的我是被你擒住，没有一点战力的通缉贼人了……”他咧嘴笑着，模样凄惨，似乎随时都会一命呜呼般。
但卓川知道，这完全是假的，那些伤口看似恐怖，其实却都是皮肉伤，只要苏泽愿意，体内神血沸腾起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痊愈。
不过他也不得不感叹，苏泽的模样太凄惨了，奄奄一息，若不是两人是同流合污者，他都要被骗。
“你也需要一些伤，要不要我帮你？”苏泽看着卓川，话语悠悠。
“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着，卓川动手，在身上留下许多伤口，触目惊心，血染衣衫。
“太假了，就你这样子，骗鬼呢？”苏泽叫道，指出了卓川身上的数处破绽。
“就你这个样子，也就只能哄骗那些入世不深的门派弟子罢了，稍有些经验的人都能看穿。”
最终，还是不得不让苏泽出手，在卓川身上留下几十处伤口，血液流淌，伤势瘆人。
“好痛……我怎么感觉我的手真的被你打断了？”卓川惨叫，左手臂垂落。
不过他用力时，手臂上的伤口裂开，殷红血液就出，但除了有些疼痛外，却一点也不影响战力。
“我的手法，天下间若称第二，谁敢说第一？”苏泽豪气冲天的笑着，脸色苍白，不断咳血。
“气息，你的气息太假了，这样怎么行？”
然后，他又教了卓川一些技巧，让他能够隐藏气息，他人感受时只觉得萎靡不振，仿佛才结束一次大战。
“这可都是不传之秘，小弟你赚大发了！”苏泽心痛的叹气，这些都是行走世间的宝贵手段，珍贵无比。
“谁是你小弟？”卓川腹诽。
“我传给你这么多东西，叫我一声大哥不过分吧？”苏泽瞪起眼睛。
“过分！”
“你把龙象果还我，还有之前我告诉你的手段给忘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