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皓苦笑一声,“您觉得她会在乎吗?自始至终,她可是连声父亲都没有叫过,太后的旨意都敢不接的人,她怕什么呢?”
理公公卡住了,是啊,这是个异类,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的异类。
这种肆无忌惮,没有弱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心思一转,隐晦的暗示,“儿女不孝,可以自行处置,没人会过问的。”
云之皓呆了呆,“理公公是让我毒杀小女?”
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四周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云碧莲眼神闪了闪,幸灾乐祸。
云君凌更是喜上眉梢,恨不得立马弄死云乔乔。
这人的存在对他造成了威胁!
云乔乔也听的清清楚楚,却没有一点反应,表情也没有变。
理公公更是看不懂这个女孩子,她这么有恃无恐,是料定拿她没办法吗?
“舍不得?”
云之皓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极了,“哎,我做不到,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凡是敢伤害她的人,都死了,但她活的好好的。”
这正是理公公最忌讳的事,没见他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吗?
“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云之皓更加的纠结,“我不知道,她跟我不亲,太后要是查到了,还烦请告知我一声。”
“……”理公公摔手,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人父亲的?怪不得人家不肯认他当父亲呢。
等宫里的人一走,云君凌冲了过来,大声吼道,“云乔乔,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啊?”
云乔乔淡淡的看着他,“离我远点。”
“什么?”云君凌愣了一下。
云乔乔呵呵一笑,“离的太近,会被误会你欲对我不利,到时有什么后果自负。”
一听这话,众人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几米,恨不得躲的远远的。
云君凌呆呆的看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也朝后退了几步,不甘心的大叫,“你既然这么厉害,就不该回云家害人。”
云乔乔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云君凌又惊又怕,“父亲,你真的要放任她得罪韦家,得罪太后,自寻死路吗?我们云家这么多人会被她害死的,我建议将她逐出云家。”
云碧莲迫不及待的说道,“父亲,我也是这个意思,她反正不认你这个父亲,损害云家的利益,闯下这么大的祸,赶紧将她赶出去吧,相信太后和韦家是不会迁怒我们家的。”
云之皓很寒心,他怎么生了这样的儿女?
有手段,可以,但心要正!
“住口,云家没有出卖亲人的子孙,你们要是怕,我可以将你们赶出云家,但云家的风骨不能丢。”
云君凌是打死不肯离开的,作 为长子,他最有可能继承家业。
“父亲,这是跟太后过不去,跟韦家过不去。”
他还没有继承云家,怎么能让云家就这么毁了?
云之皓发现这个向来聪明伶俐的儿子太过凉薄了,“那又如何?就算输,也不能背弃自己的家人。”
云君凌心中不服气,肯弃没用的祸害,他哪里错了?“父亲,在你心中,云乔乔就这么重要?”
云之皓看着这个没有半点悔意的儿子,心情非常复杂,“我很失望。”
“父亲。”云君凌同样的失望,难道他这个儿子不是应该最重要的吗?
他才是未来的家主,保全他,就等于保全整个云家。
在他心里,云家已经是他的!
云之皓闭了闭眼,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我没有把你们教好,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在自己屋子里好好反省。”
趁年纪小,还有希望扳回来。
云之皓在家中的威望至高无上,纵然云家的子女个个不服,但没人敢再吭声。
他的视线落在祈氏身上,非常的不满,“至于祈氏,在家里抄经书,磨磨戾气,修修来世。”
这是什么话?祈氏的脸色变了,“夫君,出了这样的事,我想跟你同舟共济,努力维护这个家,共度难关。”
她大表忠心,情真意切,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他。
但是,云之皓一点都不感动,反而是厌烦,“不需要。”
身为云家的主母,她在外面出丑,让人看足了笑话。
作为云家的一份子,她不但没有保全云家人,反而卑躬屈膝。
既然做不好主母,那就不要做了。
祈氏的脸色刷的全白了,她深知他的性子,说这话是代表放弃了。
不行,身份和地位,她都不能失去。
“夫君,我嫁进了云家,就是云家的人,若是云家不好,我也不可能好的,我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相信我,我比谁都希望云家好好的,虽然我做不了别的,但能帮你管好家。”
她说的很动情,眼眶红红的。
但是,云之皓根本不信她的话,“有乔乔在,不需要你添乱。”
今天放她出去,本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但她没有抓住。
云碧莲见状,不禁大急,“父亲,母亲对您是一片赤诚,对这个家更是充满了感情,就让她尽一份心力吧。”
若是母亲地位不保,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之皓曾经很喜欢很信任祈氏,将后院交给她打理。
可她做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屋子不成器的子女,没一个像样的。
“尽什么力?就凭她在韦家的表现?没有担当就算了,还装疯卖傻,将乔乔推出去,没有主母的作派,徒让人耻笑。”
祈氏浑身发抖,她在韦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知道了?
一股苍凉涌上心头,眼泪滚落下来,“夫君。”
他要一个贤妻良母,不争宠,能帮他照顾小妾儿女的人。
但,她做不到,她是这么爱他,想要全部的他。
为了讨好他,她压制本性,做足了表面功夫,努力逼自己不弄死这些女人和孩子,还不够吗?
她真的很委屈,很痛苦!
云之皓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是我看错了人,以为你是个好的,只能怪自己眼瞎,我以为你姐姐妒妇,不能容人,你是贤良的……”
祈氏如针扎般尖叫一声,“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更不要拿她跟我比!”祈惜雪是她一生最大的心结,最大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