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茂明本想说,罗将军,你怎么不问问那马成折损了多少兵马呢,至少五六万人马,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报!”一个亲兵奔到近前,朝两人禀报道:“信王已任命三原李靖为征梁副元帅,前往清江口助徐军师战文士弘!”

亲兵说完将一封信札双手交到范茂明手里,范茂明赶紧转身拿给罗士信,罗士信接过来拆开扫了一眼,眉峰微微一皱,忽然咧嘴一了,朝亲兵挥了挥手,亲兵随即转身而去。

范茂明有些疑惑的问道:“罗将军可是有所思来?”

罗士信嘿嘿一笑,道:“我师傅用人真是出乎常理,那三原李靖我倒也曾听闻过其有大才,不过却未曾见其余何处有过确切功绩,师傅却敢委以征梁副帅之职,师傅的心真大啊。”

开头,范茂明听着这罗士信还像是在称颂自家师傅一般,可后半句一出口,范茂明就不敢再听了,轻声咳了咳以示提醒罗士信。

罗士信瞅了范茂明一眼,嘿嘿干笑两声了事。

两人正在说话呢,又有一亲兵快速奔至,大声禀报道:“禀两位将军,清江口军师战败,已弃了清江口往南岸而去,那文士弘已分出兵马正往岭南道和荆襄道而来!”

“什么?”罗士信大吃一惊:“军师战败!”

徐世绩如今几乎已经是大信国的战神存在了,经历那么多的战事皆是全胜,是辅佐着宇文霸从一个小山头一步步做大到如今一个国这般势力的大军师。

没想到竟然也会被人击败?

“罗将军,这”

“勿慌!”罗士信此时显示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来,道:“文士弘既然已分出兵马奔岭南道而来,那么我们此时即使想回撤没有了军师在清江口的接应我们也撤不出去,立刻吩咐军士们化整为零,以一将带十个百夫长兵马为一支独立人马,可遁入深山密林各自寻找险要关隘藏身或是伺机反击,切记一点,不可轻易主动出战更不可与敌硬拼!”

“这化整为零罗将军这样一来可行否?”范茂明有些不敢确定。

罗士信重重的点了点头,分析道:“那马成的兵马便多出我等两倍有余,如今再加上身后来援的江南兵马,我军除了兵马上处于绝对劣势之外更是将被前后夹击,只有进入到深山老林中方能避开,我等只需要等待一些时日,既然师傅敢在这时候任命李靖为副元帅,那么我等就应该相信那李靖定能够扭转局势也!”

“罗将军所虑甚是!”范茂明当下也点了点头,道:“罗将军,那末将这便去与樊虎将军细说做出安排来。”

“嗯,得与樊虎将军细致安排好进入深山老林之后相互间斥候的联系问题,这方面可出不得岔子!”罗士信叮嘱了一句。

“罗将军放心!”范茂明应诺一声转身而去。

在岭南道徐世绩和荆襄道裴元庆谢棱前后脚得到这些消息之后的第四天,李靖也到的清江口南岸见到了徐世绩,随着李靖一道前来的还有有牛。

不用说,有牛的到来是为了替李靖正名的!

不过徐世绩却因身受重伤再加上兵败忧虑的双重打击而一病不起,也是直等见了李靖后才稍微的精神了一些。

待得有牛将宇文霸私下里嘱托的一些话单独与徐世绩说了后,徐世绩立即召集众将到中军帐中来议事。

对于李靖的到来徐世绩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也算是在预料之外,原因就在于徐世绩算到宇文霸恐会派出人来支援自己,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是刚上瓦岗投了大信国的李靖。

徐世绩和李靖算的上是神交已久的人,当然,这也是之前徐世绩还在韦城的时候,后来嘛,随着徐世绩的逐步成长一步步名扬天下后,两人的差距也就拉开的太大了。

当然,也不是说徐世绩便眼高看不上李靖,而是这期间徐世绩的心思也已经不再那学问上了,一来是没时间,二来也是没心情再去鼓捣学问方面的事了。

在等着众将到来之前,徐世绩跟李靖似是心有所照一般都只是聊一些不痛不痒的事,直到众将到的中军帐后才正式转到当前的事件上来。

徐世绩先是亲自为李靖正名乃是此番征梁副帅,其实不用徐世绩证明众将一看见有牛的存在也就都明白了。

而徐世绩则因为自己病情原因无法再领兵,更是当场将帅印交给李靖,完全由李靖来接管当前的一切军政事务。

徐世绩的做法让众将很是不解,虽然李靖乃是宇文霸亲自任命之人,但是,徐世绩这样直接全盘交托的方式还是让大家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众人也明白,先是宇文霸亲自任命再又是徐世绩的亲手递交帅印,众将就算想不通却也只得接受这个初来乍到的新帅了。

李靖对于徐世绩的全力支持颇为感激。

要知道此刻自己的出现可以说最难接受之人就应该是徐世绩了,这毕竟有临阵换帅的意思在内,可是人家徐世绩不但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甚至还主动为自己正名还更是爽利的交出帅印给自己来。

其实,李靖在来的路上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协助徐世绩而并不是要接过帅印自己领兵,在李靖的预想之中自己更多的是一个出谋划策的角色,所以,此刻这种临危受命的感觉反而让李靖有些无法适应。

李靖瞅了瞅徐世绩强自交到自己手中的帅印,又看了看徐世绩那苍白还冒虚汗的一张脸,就这么说几句话就直喘气的样子,徐世绩确实是不能在领兵坐镇了,于是,当下双手捧着帅印朝着徐世绩深深弯腰一躬,算是谢过徐世绩的支持,然后再次面向众将也是躬身一礼。

众将有些不法适应,有的朝李靖回礼有的则侧过了身子去,大部分人面上多有些看轻之意。

徐世绩似是想再与众将说些什么,可是费力的扬了扬头却又是一番连续咳嗽,最后是一口接一口的浊气长长吐出而再无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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