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放心的为鹤王做事,待他登上大宝之时,不会亏待你们的。”神秘人道。
“是。”青衣人拱手应道。
望着孟东星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神秘人转身离去。
“走吧!”
孟东星双手捧着腹部,表情说不出的痛苦。
上车后只走了十几米的距离,短短时间,他却感觉像是过了一整天那么长。
“公主府还没到吗?”
到了公主府就好了,秦子裕与秦亦可关系最是亲密,公主府出了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只要他能赶到公主府,就能将那些东西交给他。
“公子,咱们才刚刚出发呢!”
“快点,再快点!”
“是!”
“驾!”车夫用力抖了抖缰绳,然而速度却并没有提高多少。
他知道,这已经到了这匹马的极限了,公子不知还能不能撑得住!
黑夜中,有个人影从道旁窜出,爬上了孟东星所乘坐的马车。
那人突然闯入令孟东星感到猝不及防,他拎着孟东星的衣襟冷冷问他:“你将阿可弄到哪儿去了?”
孟东星才听出是秦子墨的声音,震惊之余他却死死拉住了秦子墨,“阿可她没事……我却有事……”
他大概撑不到公主府了,必须在死之前将那件东西交给秦子墨!
“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秦子墨对于他的状态也大为吃惊,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算知道他做下许多错事,也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鹤王决定弃下我这颗棋子了,呃……”
“你竟然主动坦白,我以为恐怕要拿出证据你才会……”
孟东星一点都不奇怪秦子墨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在几个皇子当中并不算突出,但是孟东星却知道,他的直觉一直是最敏锐的。
“子墨,你果然已经知道了……”孟东星笑了笑,吐出一口鲜血,“让我猜猜,你是从凤仪楼那次开始怀疑我的吧。”
秦子墨并不回答,默认了。
上次他和林芷若双双被骗去凤仪楼,在小树林遭遇了埋伏,结果又莫名其妙化险为夷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虽然林芷若没有明确告诉自己是孟东星救了她,但是也没有刻意隐瞒。只要稍微调查一下,他就知道了她的去处。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孟东星对林芷若的心思,却不敢想象孟东星竟然会和薛紫瑶一样,都是鹤王的人。
如果说那时候,他对孟东星只是产生了怀疑,那么,秦亦可搬去公主府那天,孟东星的爱驹突然发狂,他就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那个时间,实在太过巧合!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当日各种蛇虫鼠蚁出没,企图扰乱视听,偏偏是孟东星的马在那个时候发了狂。
让他不得不怀疑。
按照林芷若的计划,他通过假死逃出了大理寺的牢狱,一直藏身在惠王府,秦亦可失踪的时候,正好孟东星在场。
所以,他可以确定,秦亦可就是被孟东星掳走了!
孟东星又是自嘲的笑了笑:“你从小就是这个性子,话不多,看起来木讷,实则却是再敏感不过。那你可知,我为什么会为鹤王所用么?”
这一点,秦子墨倒是不知道。
在他看来,孟东星是太师之子,虽然比不上他们这些皇子,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和他们这些龙子龙孙也经常同进同出,关系甚是亲密,是从来也没有人敢小看的存在。
他实在想不通,阿星怎么会变成鹤王的人。
秦子墨摇摇头表示不知,然后追问道:“为什么?”
孟东星眯起眼睛,望着马车顶部,一副追忆的样子。
“在十二岁以前,我一直活的很自在,我的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太师,我的母亲是身份尊贵的高门嫡女,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出门从来都是众星拱月,前呼后拥的存在。说句僭越的,就连有些不算受宠的皇子见了我,也不敢轻易得罪。”
对此,秦子墨是表示赞同的。
他的母亲出身卑微,当时他还年幼,又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自然不受父皇的重视。经常受到兄弟们明里暗里的欺负,还不如孟东星这个大臣之子活的逍遥。
“只是,有一点我一直很疑惑,父亲母亲明明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对我自是不必多说,可是母亲见了我却总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即使是笑着的,我却始终觉得那个笑容,带着疏离和客气。我一直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没办法看到母亲真正展演欢笑的样子。于是我拼了命的努力,拼了命的学习,每天起早贪黑,结果就是我君子六艺无一不精,就连先生也直夸我天赋异禀。”
“我将先生的夸奖告诉母亲,又将自己写的文章拿给母亲看,母亲只仍然不咸不淡的夸赞我学得好,除此之外,上面都没有了。”
“我问过父亲,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父亲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不是的,他说母亲只是生性比较冷淡,对事情不怎么热衷,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当时我将信将疑,只是时间长了,不管我受伤也好,获得好的成绩也好,甚至我亲手为母亲做了生辰礼物送给她,也依然没有看到她真正开心过。于是我就释然了,我安慰自己,我的母亲,大概就是这种冷淡的性格吧。”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打破了,记得那是一个下午,似乎是母亲的娘家来了客人,也是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孩子,于是我跟先生请了假,提前回了母亲的院子。然后我就看到了,母亲对那个孩子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像是阳春三月的微风一般,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她一定很喜欢那个孩子。那个笑容,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知道现在,孟东星想起当时的感觉,心脏都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他剧烈的咳嗽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湿了他大片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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