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本王?”秦子墨将薛紫瑶扯入怀中,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剑眉紧蹙的模样看起来心疼极了,“相信我瑶儿,我一定能找到天下最好的大夫,让他治好你的伤痛,重新恢复生育的能力,我一生只爱你一人,就算有儿女也必定是你所出,假若老天真要如此作弄我们夫妻,就算没有孩子,能够与你白头偕老,我这一生也就算是圆满了。”
薛紫瑶看着秦子墨深情的眼眸,整个人几乎陷入了其中,听了他的这番告白,更是被感动得稀里糊涂,眼泪顿时就如决堤一般涌出眼眶,断线珠子一样落个不住,雨水似的打湿了秦子墨的前襟。
“王爷所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她带着哽咽难以置信地问他,可杏眼里分明已经有幸福的笑意漾了起来。
“傻丫头,我们在一起许久了,本王何曾骗过你?”秦子墨将她揉进怀抱,带着无限的宠溺温柔拥紧她,软着声线对她低语:“本王说过会娶你,会疼你,不曾骗你吧?这一次,又如何会是骗你呢?”
薛紫瑶蹭蹭他的胸怀,带着哭腔娇嗔,“王爷可别骗我,我这辈子只愿跟随王爷一人,生是王爷的人,死……”
秦子墨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再未令她说出一句话。
反正都是假的,他已经听够了,三年,这一千多个日子过得像梦一样,他再也不想听这些话,不想再浪费时日了。
两人像往日一般热烈缠绵,可到了秦子墨意兴正浓之时,薛紫瑶却不便迎合,他也只得强压住欲望,打发她先回月华庭。
薛紫瑶前脚刚刚走出门外,秦子墨的眼神便骤然冷却,再没有刚刚和她相对时的沉迷和温存,反倒充满了像是深处险境的那种警惕和防备。
他重新拿出那只锦囊,看了一眼便不由蹙紧了眉头。一想起林芷若便会身子不适,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只是近来莫名再无曾经那种噬骨的疼痛,只是脑袋里总会有像虫子啃咬一般的痛感,一阵接着一阵的起伏,随着他对林芷若的思念变得或轻或重,只有使出内力才能够稍微压制。
听闻林芷若的死讯那天,他感到头痛前所未有的剧烈,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一样,他便用脑袋使劲撞击坚硬的墙,如此才能稍微减轻疼痛,后来他再没力气撞墙,只得自己动手拍打,无意间就发现了运用真气能够缓解疼痛的法门。
可尽管脑袋上的痛能缓解一时,心里的痛却随着尘封记忆的逐渐清晰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沉。为难的是眼下形势,根本由不得他自己作抉择,眼看着秦子裕跟林芷若越来越近,他却不得不继续忍耐,不知何时才能与她坦诚相见,相见之时她又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回忆昔日的恩怨情仇犹如一场梦境,他像沉浮于漩涡之中的一片叶子,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而她是闯入漩涡的一条鱼儿,倔强地逆流而上,让他在混沌浮虚之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光芒,一次次的交锋和纠缠中他对她渐渐深入了解,却碍于束缚几次三番错过,争执,结怨……
他本以为缘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够挽回曾经的错过,直到最后她毅然决然离他而去,他才明白世间最难挽留的不是缘份,而是她彻底冷却了的心。
这一次林芷若假死逃离相府,又独自一人离开京城,分明是已经对过往没有半分留恋,十分符合她干脆利落的性子,想必就算秦子裕跟随她去也没法改变她的决定,他能做的也只有暗中保护不使她遇险而已。
等到来日相逢,他会竭尽全力把已经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告知她,洗清所有的误会和疏离,重新走进她的世界。倘若再无相逢之日,他便抛下一切随她而去。
——太师府
孟太师仔细读罢了手中的书信,这才垂下眸子重新打量着坐在堂下的文静秋,接着将书信重新折起封好放到一旁,语气中添了些和蔼,对文静秋问道:“你此次只身一人进京,一路上受了不少的劳累吧?”
“回舅舅的话,秋儿赶路的这些日子确实过得磋砣,好在如今终于平安到了丈量府,得以与舅舅相认,或许是母亲在天之灵的庇佑,否则真不知是何境地了。”文静秋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一双杏眼里隐隐含着秋水,那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楚楚,柔弱入骨。
“你母亲命苦,当年受人蒙蔽私奔出府,这些年日子过得清贫,却要硬撑着不入家门,京城至杭州相隔数千里路,年复年的不相联络,亲人之间便越发生分了,若非她临危之际要将你托付至此,我们舅女二人这一生恐怕也见不上面了。”孟太师感慨不已,原本眸光中的生疏已然化为了长者对后辈的慈爱。
“舅舅说得是,秋儿生来卑微,从未想过自己同当朝太师竟有这一层血缘,当日母亲临终嘱咐,我也不大敢信,直到进这太师府的门来,始终心头惶恐……可一见舅舅容颜与母亲那几分相似,秋儿才知道没找错地方。舅舅和表哥如今是秋儿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秋儿今日既上门认了亲,往后便是留下做个丫环侍奉舅舅,也算是了了母亲临终心愿,找了一个好归宿。”
文静秋说着,起身便跪拜在太师面前,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祈求道,“求舅舅留下秋儿,秋儿愿意为舅舅当牛做马……”
孟东星见势上前对自家父亲说道:“父亲,表妹一介弱女子难得独身上京寻亲,如今她已失双亲,在杭州又无所依靠,往后就让她留在府吧,孩儿愿意拿她当作亲妹妹对待。”
孟太师心下本就已经决定收留文静秋,见孟东星出来说话,也就从善如流地上前将文静秋扶起,和善地安慰她道:“好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是老夫的亲外甥女,又遭遇了这样的变故,身为长辈老夫怎会弃你于不顾?你母亲是老夫的亲妹妹,她临终托付女儿给老夫,于情于理老夫都该收留你,不单如此,老夫膝下只有星儿一个独子,如今你来了就同老夫的亲女儿一样,往后在府里不必拘束,只当是自己家就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你表哥说,他会替你料理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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