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敬这几日每每去上房问安,总觉得母亲看他的眼神不对。
那想笑又憋着的样子,他看着着实难受。
容敬转念一想便知母亲在乐什么,想着母亲的病正是因为心情不好所致,是以他便装作不知。
母亲开心便好。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太医再次入府诊脉,这次谢菡的身体是真真正正的大好了。
准确的说,比一般人好上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那给补的…
送走太医,谢菡心里直叹气,她已经尽力了,怕是再没理由留萱儿了。
她这大儿媳,什么时候才能娶过门啊。
一想到这儿,谢菡就来气,对着容敬的背影直翻白眼。
恰巧容敬和瑾萱转过身来准备说话,没想到,一个大大的白眼落入二人眼中。
当然,目标直对容敬。
容敬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最近除了落水…也没干啥啊。
况且,母亲打听完了不是挺高兴的吗?
这又是咋了。
“太好了伯母,您身体大好了,”瑾萱忍着笑意,心里实在不知容敬怎么惹到伯母了,这么嫌弃他,但还是下意识的想为他解围,“再也不用喝那苦汤子了。”
谢菡不知抱怨了几次,药汤太苦,蜜饯都摺不了那个味。
“你还别说,喝到后面倒没觉得那么难喝了,”谢菡笑着摇了摇头,“习惯成自然呐。”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总往我们府里跑的,伯母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多好一姑娘,她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给她争点气行不行?! “伯母客气了,”瑾萱心下稍稍有些遗憾,往后就不能向之前一般日日前来了,“是我应该做的,阿离一直拿我当好朋友,她如今不在,我只不过是替她尽孝而已,再说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您不嫌我添乱就好了。” “你这孩子,你能来就帮了伯母大忙了,上哪找你这么伶俐的去,”谢菡祥的笑着,“往后你常来,自打离儿嫁出门子,就没人陪我说话,现下离儿连在京都不曾,我这
也没个说知心话的人。”
“哎,”瑾萱点了点头,她不自觉的看了容敬一眼,发现容敬竟然也在看她,她像触着火一般连忙收回目光,脸颊微红,轻声说道,“伯母,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谢菡刚张嘴,没想到容敬出声了。
这下她高兴了,她这儿子成啊,终于主动了一回。
“对,让敬儿送送你,你看我这说乏就乏,我先歇会啊。”边说谢菡还边给容敬使眼色。
既然这次主动了,就一鼓作气给她把大儿媳妇拿下吧!
说实话,谢菡心里比瑾萱还激动呢。
瑾萱除了激动还有紧张,今儿是她和容敬相处一来,他第一次主动说送自己。
他…是什么意思?
瑾萱心里有些没底,尤其不久前她还见证了容敬出糗的样子。
心情忐忑的跟着容敬出了门,谢菡躺在床上看着两个越发般配的身影,心里不住的给自家儿子加油打气,今儿甭管她儿子吃错什么药了,能主动就是个好兆头。
二人出了门便并肩而行,一时间谁都没开口,气氛有些沉闷,都像是有心事一般,却没一人开口
瑾萱一手捏着帕子,今日出府后,她不知何时才能再来,好多话憋在心里不知如何说,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只自古烦恼的她,自是没有注意到今日容敬的不同。
心中烦闷,欲言又止的…仿佛不止她一个。 容敬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她,眉头微皱,他脑子里有点乱,母亲病的这些时日,他已然习惯了她的存在,每日相处令他轻松愉快,有一种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中萦绕
。
也不知何时,他的梦中…有了她的身影。
就在容敬思绪飘远的时刻,一股力道将他带向一旁,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府中花圃,大朵大朵的鲜花开得正盛。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身上,瑾萱小脸通红,似乎憋着一鼓劲儿,时间似乎在此时静止了一般,容敬静静的看着她,眼眸中全是她的身影。
瑾萱拽容敬过来纯属一时冲动,原本两人走着,她绞尽脑汁想着往后如何再来相府,实在没个头绪。
余光瞟向一旁的容敬,见他只是低头走路,连看看都不看她,瑾萱登时便不乐意了,自个儿这么纠结就是为了他,偏他和没事人一般。
瑾萱委屈了,她虽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女子,可自认也不算差,更何况她还顶着一个郡主的名号,身份自是不用说,怎么到了容敬这儿她就得万事小心了?
凭啥啊!
愤怒的郡主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伸出‘魔爪’将容敬拉走了。
今日她就彻底豁出去了,不然回府吃不好睡不香,再如此自我折磨,她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把一切都做个了结,没道理她不声不响的苦闷,然而另一个连知晓都不曾。
那她不白纠结了!
瑾萱绷着一股劲儿,将人拽过来后扬起头来神情坚定的看着容敬,目光不闪不避,掷地有声的来了一句—— “是爷们儿痛快点儿,你到底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