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思考,而是第一直觉就拒绝了猴子的要求,并且把盒子从他手里给抢了回来。
他看我反应这么大,一脸鄙夷的说:“你至于吗,这盒子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看把你紧张的,给你给你,我还能给你偷走不成。”
我冲他摇头说:“不是,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个盒子,我们不能打开。”
其实我自己也说不上是哪来的这种感觉,总之就是很奇怪,很不好,这可能和我这人的性格有关系,一碰到重要的事儿,我总是犹豫不决,又容易被别人给带偏。
猴子冲我乐:“嘿,人都说女人的直觉准,咋你还能比女人都准?你这越进化越牛逼了啊,要我说,这盒子就是你表叔给你留的遗产,看上去就值钱。”
猴子说的倒是没错,凭我这么多年在古玩市场摸爬滚打的经验,这盒子不说是个真品,也绝对是个绝无仅有的赝品,而且这种盒子在古玩市场有个黑话,叫做“食盒”,意思就是古时候人外出带饭用的,不过从上面的花纹和雕刻的手法来看,应该是唐代之前的东西,那个阶段的东西,已经不属于传统古玩的范畴,属于考古犯愁了,就算是真的,也只怕是有价无市。
食盒的侧面有一个小锁,也是古锁,不过已经锈迹斑斑,几乎一碰就会成渣那种,我也不敢乱动,就把盒子放到包里,背在肩上对猴子说:“你有没有觉得,我表叔给我这个盒子,有点古怪?”
猴子一拍手说:“何止古怪,简直都是神经病了!哪有给侄子留遗产,留下这么个玩意儿的,你说卖吧,也不好卖,你说收藏吧,这玩意儿当个夜壶都嫌小,也不知道给你留下这玩意儿是干啥!”
我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想,表叔着急的跑去找那个秃顶,让他把盒子给我们,然后有那么郑重其事的警告我们不要把盒子打开,这不是互相矛盾吗?不想让我们打开盒子,还给我们这个盒子干啥。”
猴子被我说的一愣,想了半天才转过来这个弯儿,摸着头说:“嘿,你别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才反应过来,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我眼睛一亮,赶紧让猴子说。
他神秘兮兮的说:“我估计啊,你那个表婶儿,是不是你表叔偷来的啊!他花钱拐来的良家妇女,然后这个盒子里面是她的黑料,让她不敢乱跑,给你就是为了让她乖乖给你生孩子,万一以后人家原装老公找来了,你把盒子一开,你那表婶儿不是还得跟着你走?我说那个秃顶说你表叔好像是在躲什么人,搞了半天是在躲那女人的老公啊!这真是一报还一报,他给别人戴绿帽子,等自己结婚,又被你带了绿帽子,兄弟,我结婚的时候你可别来,我怕。”
我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呢,没想到又是没用的废话,就瞪了他一眼说:“你可快闭嘴吧,咋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那么不中听。”
我自己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看时间,也快八点了,表婶儿还让我八点去找她,就喊上猴子,往汽车站走。
刚才那个律师事务所位置实在有点偏僻,距离汽车站还挺远,我和猴子一路走的很快,到了汽车站以后,发现人出奇的多,一问才知道,今天镇上赶集,周围村儿里的人都过来了。
我就让猴子看好点自己的东西,人多手杂,他手机别被偷了。
结果我这话刚说完,就感觉整个人被人往后面扯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背包带子断裂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黄毛小青年正拿着我的背包一路狂奔着往人群外面挤呢!
猴子脸都绿了,嘟囔了一句:“你们这还真是民风淳朴啊,东西都不偷,直接来抢的了!”
我一拽他,让他别废话了赶紧追,两个人就紧跟着黄毛一路钻出了人群。
那小子跑出人群后停了一会,估计是累得够呛,回头一看我和猴子居然追上来了,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扭头又跑。
这一路把我和猴子的肺都快跑出来了,我平常基本不锻炼,跑的生不如死,猴子就更不用说了,一身肥肉他能跑起来我都谢天谢地了,再加上这镇上的路我俩都不熟,一来二去就和黄毛拉开距离,一晃神的功夫,就看到他身子一斜,钻进了一条胡同里面。
我和猴子追到胡同口就停了,他弯着腰喘着大气直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老子不跑了,要跑你跑吧!”
我也累的够呛,但不是我不跑,而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跑了,岭南地界儿的胡同,和北京的那种胡同还不一样,北京的胡同虽然七拐八拐,但总归是一条胡同,只要顺着走怎么都能走出去,而岭南这边的胡同,是七八条胡同纠缠在一起,就一个入口,进去就是各种岔路,一个岔路走错,我俩就再也找不到黄毛了。
我休息了一会,拍了拍猴子说:“继续追!他把那个食盒打开就糟了!”
猴子抱怨了几声,只得起身和我一起追。
好在前些天下了点雨,地上泥挺多,加上这个小胡同走的人少,所以我们还是很快就在地上找到了黄毛的脚印,顺着他的脚印追了上去。
我和猴子一路歪歪扭扭的走了有二十分钟,刚一个拐弯过去,猴子突然拉住我,指了指前面说:“等等,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刚才那个黄毛正靠着墙蜷缩着,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浑身都在发抖,我的包就在他身边放着。
我一愣,刚想上去,猴子拉住我说:“你别着急,再等等。”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发现那个黄毛不仅仅是蜷缩着那么简单,而且他的手还在墙上写着什么,只不过他是背对着我们,看不清楚他写的是什么。
我俩观察了一会,看黄毛再没有别的反应,就跑过去,猴子上去就给了他一脚,骂了一句京骂,把包捡起来递给我。
我赶紧拿过来看,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东西都在,只是那个食盒的钥匙,已经碎了,而且盒子有很明显的打开过的痕迹!
食盒露出了一条缝隙,里面漆黑一片,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是那种不好的感觉更明显了,仿佛那个食盒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
我正心跳的厉害,就听到猴子在旁边嘀咕:“哎老陈,这小子不对劲儿啊,我踹他一脚,咋没反应呢?”
我一听才反应过来,刚才猴子狠狠踹了黄毛一脚,这家伙非但没有跑,反而依旧是一声不吭的蜷缩在墙角,手在墙上不停的划拉着什么。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就一把将黄毛给拽了过来,看到他的脸,吓的我和猴子都往后一退!
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这会儿整张脸都已经极度的扭曲,五官几乎都扭在一起了,特别是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几乎从眼眶里爆出来,似乎看到饿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和猴子都呆了两秒钟,他咽了口唾沫说:“老,老陈,这家伙怎么成这样了?”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难不成是因为那个食盒?
黄毛对我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而是转身继续在墙上划拉,我才发现他不是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墙上划,而是用他的指甲,现在他已经十根指头满是血,正在用血在墙上写着什么东西。
猴子看的一哆嗦,嘀咕了一句“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就过去把黄毛给拽开,露出了墙上他写的东西。
墙上的东西,我只看了一眼,立刻浑身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