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通虽然一宿没有睡安稳,但依旧早早起来,拉着女儿叮嘱了半天,什么边军复杂,什么胡人凶悍,什么小心行事等等等等。

宋念倒是不嫌弃自家爹唠叨,打着哈欠,听老爹唠叨了半天,心中反而有了几分暖意。

等黑甲军整顿好,军粮和其他器具装载完毕,宋念胳臂夹着连夜缝制的羊皮卷就上了楚河的马车。

一上马车,宋念就发现楚河盯着自己腋下的这卷羊皮,便困意连连的说道:“属下担心这一路上颠簸,所以连夜缝制的。”

所以,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要和我抢了。当然这话宋念觉得自己没必要当面说。

楚河面色稍霁:“我乃军旅出身,无需……”

话未说完,就看到宋念将羊皮褥子铺好,自己直接躺上去,卷成个粽子,口里嘟哝着:“楚大人,属下实在太困补个觉,有事您说话。”

老娘真是太困了,昨晚不该玩那么晚的,所以……最好别叫我起来,让我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看着片刻之间,宋念就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楚河心中隐隐的不悦,也只能收了起来。

至于同在马车中的林老,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

黑甲军沿着河道向边关三川口移动,沿途人烟稀少,时有野兽出没。在交通落后的古代,这河道河谷,便是高速公路和最好的向导。

等到中午埋锅造饭之后,宋念才打着哈欠从车里走出了。

楚河盯着宋念看了几眼。

“切,没见过美女春睡?”宋念当然很不爽。

楚河就别过头去。

打着哈欠到了溪边洗脸,宋念看了一眼如镜一般的水面。

靠!满脸褶子,头粘羊毛,口水横流。

这一觉也睡的太美了吧,嗨,昨晚不该玩那么疯……

……

随便洗了把脸,宋念便前往火头军那边查看伙食。

嗯,这是粮草主簿的本质工作,一定要尽职尽责,绝对不是肚几饿了。

赵大也在巡视军营,他没有官职,却是楚河信重之人,被楚河赏赐了一套庄园以后,更加忠心耿耿。

几个年轻士卒正端着碗蹲着吃饭。

“宋主簿搞的这新军粮真不错。”

“可不是么,以前那吃的啥玩意?猪食一样。”

“你别说,前段时间吃不好,天天闹肚子,我都偷偷收拾好东西准备逃走了……结果,差点错过这顿好饭。”

“嘿嘿,你是想你婆娘了吧?”

“唉,我也准备逃回去,这开春了,家里就老娘一个种地,我要是不回去,那地老娘一个人侍弄不过来。”

看几个士卒嘻嘻哈哈的,张黑牛也端个碗,蹲在旁边几口吃饭,嘿嘿笑道:“吃饱了,后晌就多在边上跑几趟,可别让什么人摸到咱身边来。”

“张头,放心好了!”几个士卒连连说道。

“你们几个!站过来!“赵大听到这边议论,顿时怒不可遏。

这几个士卒顿时惊讶的放下碗筷:“赵大,你喊俺们?”

“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绑起来!”赵大高喝一声,但周围的人却纹丝不动。

原来是张黑牛站了起来,护在几个士卒身前:“赵大!平白无故,你怎么要绑人?”

赵大捏着马鞭,直直的指向张黑牛:“凭什么?就凭刚才他们有人试图逃走!按大永律,按军规,逃兵,轻则鞭五十,重则斩首示众!家人不报者连坐!”

“斩首?连坐?”士卒们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一个个的,也被这些词吓住了。

“你吓唬谁呢!当兵的吃不饱,惦记家里爹娘,有什么错!不许惦记爹娘?什么大永律!什么军规!我看就是狗屁!”张黑牛可不是这些普通士卒,在军中厮混许久,也算是半个老兵油子,根本不吃赵大这套。

“你居然敢辱及军规!”赵大顿时怒不可遏,对他这种世代参军的军户,军规简直是命一样,顿时挥舞马鞭,劈头盖脸抽向张黑牛。

张黑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抬臂护脸,宽大的胳臂上被抽出道道鞭痕。

“欺人太甚!”张黑牛猛地拔刀,一刀斩断了赵大的马鞭。

对面赵大冷笑一声,丢下断了半截的马鞭,也抽出刀来。

眼看要发生流血事件,旁边一声冷哼传来。

“赵大,黑牛,你们两个长本事了啊。居然敢在军营内械斗!”

正是宋念,抱着胳膊走了过来。

“宋大人!此人包庇逃兵,我教训教训他,算不得械斗!”赵大此时自觉站住了道理,根本无惧宋念。

便在此时,楚河和林老也闻讯赶来。

看着赵大和张黑牛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楚河脸色阴沉。

军中械斗!在黑甲军中虽然不是说闻所未闻,但也是极为稀少。

他楚河接手黑甲军如此短的时间,居然就有此事发生!

“你们两个杀才,还不快点把刀收起来!”林老低声怒斥了一句,赵大和张黑牛才悻悻的收起刀。

“过来,说清楚。”楚河淡淡说道。

虽然年轻,但楚河在黑甲军中,也颇有几分凶名,赵大和张黑牛老老实实,走过来,把事情叙说了一遍。

“大人,这张黑牛,和那几名试图逃走的士卒,必当严惩!”林老走到楚河身边,低声说道。

“严惩就不必了吧。”宋念淡淡说道:“张黑牛乃是保护下属,那几名士卒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林老则眯着眼睛:“军令如山,不可更改!否则,何以服众。若这等口子以开,今日械斗,明日逃兵,我黑甲军一世英名尽丧!”

“林老,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宋念自然不喜欢林老这套说辞。

林老不搭理宋念,转身对楚河说道:“大人,此事必定要按大永律和军规行事!”

“大永律么?”楚河看向宋念:“宋主簿,你可知晓大永律?”

“我的楚大人,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您忘记了,我是法盲来着。”宋念翻了翻眼皮。

“不过,若大永律真是如此规定,我看这大永律和军规,不要也罢。”

宋念这番话,顿时引得楚河怒目而视。

“宋主簿!何出此言!”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