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兽是因为这些伤员才被绊住了脚,寨子里的粮食有限总有吃完的时候,为了给兄弟们贴补口粮,二兽每天都要去打猎,大到野猪小到麻雀他都打到过,全寨子连伤员算上一百零八人,都不再唤他先锋官,而是亲切唤他食医兽。
杨啸带着董小川、孙獠牙等人马不停蹄地赶路,一天赶了一百多里赶到黑山子寨,兄弟俩见面时抱头痛哭,令人看了无不伤感落泪,蔡尚廣更是哭得特别一口一个儿呀地呼唤着,让外人一看会误认为亲父子!
刘喜的伤口也基本大好,在这兄弟相见英雄落泪的时刻,他与孙獠牙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分开!
刘喜流着泪向孙獠牙认错:“牙哥,兄弟们都没了,全拼光了!喜子对不起兄弟们呀!”
孙獠牙更是抱歉落泪:“都怨我粗心大意,当日领着蛮兵,只知埋头赶路,没想到你们会撤到这里!”
柴荣人小鬼大耳音准,听孙獠牙说的蛮兵,所以就疑惑地问:“什么蛮兵?”
孙獠牙这才将去渝州搬救兵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当日他和蔡尚廣顺江而下飘了两日才到渝州,人生地不熟,说的话又没人听得懂,只能在渝州城外徘徊着碰运气!
孙獠牙的面相实在特殊,任谁一看都感觉不像个好人,他和蔡尚廣在城门口一转悠就被人盯上了。
洛雨手下的一伙蛮兵一拥而上将两人扑倒就要动手,二人大呼小叫也没人听的懂,反正都认为孙獠牙不会是好人,刀都架脖子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蔡尚廣大吼一声:“儿啊!咱来世再见吧!”
蔡尚廣悲怆地喊声,惊动了一人从城头上往下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救了两人的命,这人就是纨绔公子侯仁宝,他巡城至此忽听得熟悉的郢州口音,就下意识地望了一眼!
蔡尚廣在郢州大营是个名人,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一双火眼金睛使整个战局向新方向发展,侯仁宝也是印象深刻,一眼望见熟悉的脸,马上大喝一声:“刀下留人!”
蔡尚廣也是听得清楚,从口音上判断应该是郢州大营出的人,他更是高声回应:“郢州大营来的!”
这一声令侯仁宝飞奔下城来到面前,连绑绳都顾不上解就问:“杨大将军派你来的?”
孙獠牙不知杨大将军是谁,但他感觉这人一定认识二兽,就抢在蔡尚廣前吼道:“二兽有难,快去相救!”
侯仁宝被他这一吼给吼懵了,孙獠牙的汉中口音他听不太懂,又转头望向蔡尚廣,这才从蔡尚廣的口中得知二兽行险计欲火烧剑门守军,截断从汉中回撤蜀中的十万昭武军,兵力悬殊恐剑门失守给成都大战徒增意外等等等等!
侯仁宝一听那敢轻视,立刻带他们去见洛雨,经商议由洛雨带着善于攀山越岭撑舟弄船的蛮兵跟他们俩去救援。侯仁宝则是带领本属于他的六千郢州新军驰援成都!
结果是洛雨逆嘉陵江而上,只晚了一日赶到剑门关,见到的情景令他终生难忘,漫山遍野的尸体无人去埋,满坑满谷的血肉鹰犬难咽!
孙獠牙和蔡尚廣更是伏地大哭,直至愁云惨淡黑雾升腾才被洛雨派人架着,顺着大队人马踩过的脚印,冒着淫淫细雨翻山越岭到了另外一个战场!
当有蛮兵告诉洛雨、蔡尚廣等人,在这里撕杀倒下的似乎是守渝州时侯将军的人时,洛雨他们才知道侯仁宝从成都方向也向这里救援,结果却全部战死在这里!
孙獠牙说到这里,柴荣才感受到外边的战场更大,战况更激烈,对于蔡尚廣和孙獠牙这一趟的辛苦才算有所了解,伸手抚去蔡尚廣脸上的泪水,说了句:“幸运的是,咱们都活着!”
其实杨啸也想说这句话,不过听到柴荣说出口后感觉还是由这位将来的周世宗说着更合适!
柴荣此刻在杨啸眼里已不是个小孩子了,都说上过战场的人容易长大,二兽和柴荣这两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了,两人的眼中都有着深邃的成熟感!
侯仁宝阵亡了,他是为救二兽等人才急赴剑门关,正好与刚从剑门关脱困形同红了眼的野猪蜀军打了个遭遇战,这一战的惨烈程度不亚于剑门关之战,整个战场无一生还,郢州新军大半折在这里,只留在夔州的三千人和董小川的二百六十人,就是这个不起眼的新军团,在这次伐蜀大战中立下了不朽之功!
董小川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了句话:“杨大将军,郢州人能战,郢州人自古能血战死战,郢州人的血管里流得是至死不屈的血!属下请求恢复郢州军团的藩号!”
杨啸的回答更是令人吃惊:“不!不要郢州军团的藩号,杨某想组建一支名为“大汉军团”的强军!就以郢州军团为首建!”
董小川立刻听懂了杨啸的用意,激动的啪地单腿跪地抚胸道:“谢大将军为郢州人正名,大汉军团之后定会扬名天下!”
杨啸连忙扶起董小川问道:“董将军可否愿意跟随二兽征战天下?”
董小川回首望了一眼虽还年轻,但已修炼成不惊不喜不卑不亢的二兽,转回头答道:“愿听大将军差遣!”
“哦,不!愿听西平郡王殿下差遣!”董小川这一改口也令众人吃了一惊,杨啸不得不将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
药继能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人家都是兄弟父子相见泪眼滂沱的,他也不好意思上去打扰,唯一的亲人妹妹银娘没有来接他,使他心中失落非常。
当药继能听到他们要组建大汉军团时,使他想起父亲药彦稠的静塞铁骑也是曾经强霸一时,如今却消声匿迹无人说起,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二兽慌忙过去介绍道:“啸哥哥,这位是药大哥!”
二兽介绍的很简单,可传递的信息量很大,让杨啸突然想到了兄弟生皮,弟媳药银娘,更想起其父药彦稠,还有被部下典恩超级模仿的静塞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