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胡说什么?”高保勋不敢相信,转而又惊讶地问道:“跟梁老夫子有关系吗?”
梁老夫子是高季兴高从诲父子幕后的第一谋士梁震,梁原是其三子。
这梁老夫子当初在朱温代唐自立后,忠唐情结使他难于接受朱梁,辞官归隐行至荊南被高季兴获知,强行留下梁震让其为自已谋划,梁震无奈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只在幕后出谋划策,不做梁朝的官,也算是极具风骨之人!
高家父子对梁老夫子可谓是言听计从,高氏能在战乱纷仍的江汉平原上建立起荆南小朝廷,梁震可是居功至伟的,所以高家父子不仅是尊敬有加,更是以师礼相待!
如今此案牵扯到梁家,高保勋怎么不先想到梁老夫子?
“这……?应该跟梁老夫子无关吧?”这刀笔吏知道粱老夫子对于高家有多重要,所以不敢胡乱攀咬!
高保勋可不这么想,他总觉的梁家的人都虚伪的可恨,这天下还有不贪恋权势之人?不想当官?真是可笑之极!
再说朱梁早已覆灭,新唐又立。他又说人家是沙陀伪唐,不与其为伍!
谁当皇帝不是当,只要承认荆南是高家的地盘我行!最起码他爹是这么认为的。可他梁震却撺掇着要寻前唐遗孤,伺机复唐!真是可笑!
不管是祖父,还是父王都很迁就于他,虽是虚应搪塞,但也给了他极大方便,他梁家更是借机拢络江南各大豪族,窥伺着洛阳动向,欲行不轨之事!
这本来都是秘密,决不会为外人道的,可父王自从听说唐楚盟约之事,知自已若只图自保,怕是最终不能自保,欲加入唐楚盟约,入股联合舰队,使自已由肉馅变成脊骨!
高保勋虽然对这些不懂也不感兴趣,但是觉得父王的决定是不会错的!在征求梁震老夫子时,起初是坚决支持,可没过多长时间又变成坚决反对,这前后变化之大令荆南国主高从诲大感不悦!
梁震自恃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高从诲面前牵强附会说了很多理由,不过在高从诲来看都不能阻止他的决心!
理由一:唐楚结盟不牢靠!是的!唐楚的结盟是不怎么牢靠,可他足以将荊南夹为肉馅,然后一口一口地吃掉。
理由二:唐皇李从珂得位不正,恐不久之后唐廷即会动荡不安!管他将来动荡不动荡,眼前怎么才能过得去!
理由三:杨吴不会让唐楚如愿结盟的!是的!唐楚结盟本来就是要对付杨吴或是徐知诰的,他肯定要干扰,可若是干扰有用,你杨吴早干吗去了?
现在最危险的是自已,还管不了人家要怎么着。所以因为这件事让高从诲极为恼火,唐楚也都派使者去联络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虽然高从诲被称呼高赖子,做一些丑事也不算什么,可这事关国运的事,怎可轻率观之!
高赖子一生气,在一次家宴上的牢躁话,露了梁震的底,虽只是家宴仅有几人知晓,可天下那有不漏风的墙,传到洛阳也只是时间问题,应该不会太久!
高保勋想了半晌,仍觉得跟梁老夫子有莫大关系,可是拿不到真凭实据,也不好怎么着梁家!
高从诲从儿子那里得知此事,立刻知道了梁震为什么前后变得如此之快了!
“哼!原来是有人游说到梁家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去!马上调兵围了那所宅院,搜得仔细点,那怕是一张纸片都不要放过!”
高保勋得了父王之命,快速行动围住了那里,亲自带人进去搜查,结果令人失望,宅院是空宅院,屋子是空屋子,无人也无物,纸片都未见到一张,倒是满园的腊梅正吐露着芬芳!
“不可能!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高保勋恼怒之余想起那个刀笔吏了,立刻派人将他带了过来。
就在这空屋子里,先是踢了两脚,然后就破口大骂:“你说的黎之珲呢?你说的梁原呢?你他娘的看看这连只狗都没有的空宅院,会藏有什么秘密?”
刀笔吏有委屈却不敢说出口,因为这是富商黎之珲的宅院,并非出自他口,可是梁原是黎之珲的后台这确是他说的,这宅院有什么秘密我怎么知道?
委屈归委屈!这时千万不能说出口,这位小王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谁知道哪一句话说不对了,挨打事小丢了吃饭的家伙事就大了!
能在江陵府衙做一名刀笔吏,岂是个普通人?他一进这园子,就感到不太对劲,怎么可能好好的一处院里,连一个人都没有?太反常了!
刀笔吏挨了打受了骂,依然笑脸相迎问道:“世子爷,不觉得这园子里太静了吗?”
“嗯?怎么了?静又怎么了?”高保勋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世子想想这里这么安静,这么空旷!岂不会是人,故意为之?”刀笔吏引诱着往他猜想的方向引:“世子,请移步屋外,咱们再仔细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高保勋虽不喜欢这厮故弄玄虚的样子,可事己至此,只能由着他去猜测了。
园中景色着实不错,前院花圃里的几株蜡梅刚刚吐露黄尖尖,根根枝条都泛着生机,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
后园更是一大片的腊梅,在远处一瞧竟有黄雾氤氲,枝条之上点点含苞,给这片梅园涂上了春色!
前后院的腊梅树,证明这所园子的主人应该是很喜欢腊梅花的,可就在满园腊梅即将开放时,主人却无影无踪!
“这难道不反常吗?满园的腊梅即将是满园的春色,主人却不在!他会去了哪里了呢?”刀笔吏这一点拔,高保勋才知道他说的反常是什么了!
“是啊!那黎之珲会去哪里了?”。
刀笔吏一听他说到黎之珲就觉得揪心之痛疼,心中暗骂:“黎之珲呀黎之珲,老子必须找到你,就算你是只王八,老子也要揪出你的王八头,然后一刀剁了方解我心头之恨!”
刀笔吏带着高保勋一干人等,在后园之中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像是那黎之珲就在草窠里藏着,泥里中匿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