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龙的心脏就象爆炸一般跳起撑到了嗓子眼,大嘴巴张着可气却喘不出来,眼睛直楞楞地瞪圆了看向那人的脸!
不是!不是张老三!不是张拓!在心里反复认证了后,他才长出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这句话刘九龙还以为是自已口中发出的,但却不是!他是从张老四口中吼出来的,吼出来的声音,变得像是豺狗的叫声,尖利而沙哑,根本不是张老四的本音,估计他也被那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来人哪!把他给我捆起来!”这已是张老四的本音了!
“我…不是…不是…!啊…”
这是怎么回事?张老四的凶狠,刘九龙是知道的,可是这下手之快之狠辣,刘九龙还是第一回见识,只见他飞起一脚就踢在那人脸上,待那人仰面倒地刚接触地面,他的钢靴就上去了,一脚踩下去那人下巴颏骨立马碎裂,已不成形的嘴巴血肉模糊还露着森森白骨!这比马蹄都有过之而无之及,这就是兴元府传闻的一一踢死牛张老四!
“来!挖!看他埋的是什么?”
一帮家丁蜂拥而上,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东西一一一具完整的尸体,这尸体赫然是那张老三!这让刘九龙惊得一蹦:“啊!三公子!”
所有人都表示惊讶,连刚从河水中爬上岸的那几名兄弟,也惊得浑身直颤。哦,不对!他们是冷得直颤!刘九龙为表示自已的震定对他们几个吼道:“你们几个傻站着干吗?还不去拢堆火烤烤!”
张老四惊讶完毕,立刻扑上去嚎啕道:“三哥!你死得好惨啊!三哥!大哥也死了!咱们兄弟几天就走了俩儿,可让我们怎么向义父交待呀!呜呜呜!”这厮边哭边用大巴掌拍打着张老三的尸体。
把刘九龙拍得心惊肉跳的,恐怕再给拍活了似的,还不错!张老三死得透透的,没有活得可能,否则无论如何也抗不住如此重击!
“这是要往死处拍呀!”刘九龙不知道为何蹦出这个念头。待张家的家丁不知从哪儿弄个被单,将尸体抬起放下裹起时,刘九龙一瞬间看到尸体脑后有个血窟窿!又让他心惊胆战了一番,惊叹自已的手法竟是这么精准了!
“把这个凶手押上,送往兴元府大堂!老子要亲自做证他就是凶手!”这句话刘九龙怎么听怎么别扭,依张家的势力,兴元府的太守,司马推官算个屁,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何必多此一举!
在桥头与那张老四分手时,竟然答应明日派人送百坛酒到护卫营。不过,刘九龙已不想那么多了,掩饰住心中的兴奋,轻轻松松回营了!
二兽与药继能好象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这一天聊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从早上聊到傍晚又从傍晚聊到熄灯,两个各取所需。
二兽从药指挥使口中知道了兴元府周边的军事部署,虽然不算详尽也是十之八九,药继能从二兽口中得知小妹银娘如今是怎么得夫妻恩爱幸福美满,让他的愧疚之心得以安慰!
二兽是真得把自己的智商开发到极致,绕了好大一圈才从药继能口中套出军事部署的。
二兽问:“哥哥这么厉害啊!才到这里两年就做了大官了!”
药继能谦虚道:“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个不入流的指挥使而已,才管了两千五百人了!又不需要征战只护卫这兴元城,说白了就是护卫张家!”
二兽继续捧道:“我看哥哥的部下个个精壮,打起仗来一定很厉害!”
“他们也算是精壮?差得远了!这山南西道二十八个营里就属他们熊了,去欺负欺负山贼百姓还行,若真是开了边战,恐怕是一溜烟跑个没影了!”药继能哈哈笑着自嘲道!
二兽一听,干货就要出来了,就加把劲挤道:“哥哥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矮了自已的威风!弟弟从源州过来见过什么……将军的兵,跟哥哥的部属根本没法比!”
药继能呵呵笑道:“你说的是金州防御使全师郁的部属吧,那当然没法比了,他怎么能跟山南西道比,充其量不过五六千兵马,只守卫栈道与河道,自那张业被调任宁江军,他全师郁就象个没娘的孩子越过越穷了!可山南西道就不一样了,虽然张公在成都朝廷任太尉,但这山南西道依然还姓张,不但没有缩小,反而翻了两倍还多!二十八个营可是三万六千的兵马,驻防剑门关,阳平关,阴平关,褒谷口,定军山等险关隘口,又是兴元本地儿郎,这粮饷犒赏从来都不会少,如今这副帅仍张公亲弟汉良,性情温良,待人御下,宽厚谦诚,山南西道也正当兴旺,骄兵悍将多如牛毛啊!”
“哦?哥哥的武力定是这军中的骁骁者了!我若留下定要跟哥哥习练武艺,将来做个军中大将!”二兽假装崇拜的不得了,捧得药继能哈哈大笑!
笑罢才说道:“我可不让你留下,你还得回去向你哥哥嫂嫂,我的妹妹妹夫报信呢!不过确实说,我药继能要在这军中靠武力单挑,比得过我的还真不多,也就平阳关的吕大锤,斜谷口的一杆槊余生,其他营的我还真不大服气!石兄弟歇息两日便回去吧,我让兴元太守给你开路引,顺汉水而下旬日便可到江淮,这一趟真是辛苦石兄弟了!”
二兽又冒认了生皮的姓,这样在药继能心里更符合,两个亲家兄弟比亲兄弟相见还亲热,只听二兽言道:“不急!不急!我已出来大半年了,也不急这一时,这兴元府的山川美景,江淮可是见不着,若是回去了,这几千里恐怕今生都无缘再来了,还是多转转看看,也好回去向哥哥嫂嫂复命,更可以跟绿林道上的兄弟吹吹牛皮!”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这夜静更深的黑夜让人听得很是骇人。
“兄弟真是风趣!确如你所说,两地千里相隔,真得有可能不会再来,好!明日我就叫九龙带着你游遍兴元府,攒够你吹牛皮的资本!哈哈…哈哈…”
两人聊到开心之处,竟是忘了已是深夜,营中士卒都已酣然入睡,这放肆的大笑会不会扰人清梦!
此刻,却听帐外有敲打声,不是更鼓声,像是边鼓声!夜半三更令人惊出一身的冷汗!
“是谁!”药继能在大帐里喝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