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啸闻听有人唤他,转身一望见是一高条身材,面白如霜的少年,浑身没有四两肉,纯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孙超呼为太子殿下,知其必是来找过自己的太子李重美,也起身相迎道:”在下杨啸,蒙太子殿下惦记,甚是惶恐,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说着也是一揖到地。
李重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紧走两步扶住杨啸手臂,感觉杨啸的手臂比自己的大腿都要粗壮,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威压之感顿生,犹如站在天神面前一般。口中竟不知如何言语,支支吾吾道:”啊!是……杨将军….吧!我……李重美…呀!”
杨啸见他如此。忙掺住太子胳膊,扶他坐到主位,命二兽也上前见礼,二兽一手操酒杯,一手操酒壶还不曾放下,就两手一操,杯壶相撞,言道:”太子么?图多寿这厢有礼了!”
四人见礼已毕,刚刚坐定,就听门外呼喝一声:”陛下有旨,命宣威将军御书房相见!”一众人等又起身接旨。杨啸与李重美跟随中官去皇宫,孙超与老道留下享用酒菜。
御书房内李从珂望着刚刚见礼坐下的杨啸与李重美,呵呵笑道:”朕刚刚闻听杨将军入京,立刻就传旨召见了,重美怎么就跑前头了?”
太子也呵呵一笑答道:”父皇曾提及杨将军神武之姿,儿臣心向往之,与卢太师一起评论过杨将军。可巧今日卢太师路过兵部,见杨将军入内,太师入东宫授课时说与儿臣,故儿臣先一步见过杨将军!”
杨啸也补充道:”臣杨啸刚从兵部回到孙府,太子殿下就到了。殿下对臣的厚爱,臣深受感动!”
李从珂两眼盯着杨啸似是出神一般,面色越来越红,脸上笑颜凝固。李重美见状不解,轻呼三声父皇,才将李从珂从梦中唤醒,张口欲问什么又咽了回去,稳了稳心神才又说道:”朕这几日总是吃不香,睡不着,心神俱疲,朕观太子与杨将军颇有缘,你们就多多交往,朕改日去东宫与你们深聊!”说完竟匆匆起身转回后堂。
杨啸与太子都大惑不解,带着疑问出宫,太子相邀去东宫座谈,折腾来折腾去,杨啸腹中已饥饿,太子书房之中摆下清茶点心,不知不觉间杨啸已吃下三盘,太子问道:”父皇对杨将军三百破万之勇极为欣赏,曾兴致勃勃讲与我听,但不知今日如何这般,兴许是操劳过度所致,可惜我才年方十三,不能为父皇解忧,若是大哥在世就好了!”
杨啸饮下一杯清茶,将口中点心沫冲下去,开言道:”太子殿下自当为陛下分忧,但不知殿下身边有无可用之人?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有能人异士相帮自然能做事,且莫说年纪小之类的话!”
却见李重美忧愁道:”本殿下身边竟是些高门大儒,整天口呼之乎者也!礼仪仁智信教导于我,真不知一个谦谦君子,能否接下这一个诺大的江山!“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想那愍皇帝自许通读四书五经,略通微言大义。还不是被一帮权臣操纵于股掌之间!冯赟,朱弘昭等自恃拥立之功,专擅朝政,排除异己,离间皇亲,弄得众叛亲离,终招大祸。
重美每想到此,总是愁肠百结,前路茫茫,不知何往。我知杨将军是初入中原,并无任何门阀世族背景,想请将军在我身边帮我,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杨啸早已明白太子拉拢之意,不做半点磕绊,欣然应允道:”殿下莫说是让臣护佑于侧,就是让杨啸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这两下的心思已说开,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太子李重美被压抑已久的心情将要释放,小孩子的心性跳了出来,对杨啸呼道:”将军年长些,我呼你为兄如何?”
杨啸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君是君,臣是臣,不可乱礼,殿下若是嫌呼来唤去的麻烦,直呼杨啸即可。”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让一个小毛孩子直呼其名,也不太舒服。
然而身后却传来一人喝彩声:”将军年纪虽轻,却不莽撞,君臣礼仪方正之心,着实让老夫赞叹。”
太子一听便知是太子太师卢质,忙起身迎道:”师父,弟子新交的朋友,看来!也入得师父法眼了!”
那卢质已愈古稀之年,满面沧桑,须发全白,但走起路来依然稳稳当当,喜眉笑眼地道:”入得!入得!老夫观此子面貌忠厚,知书达礼,殿下可用心结交呢!不似那刘家两子,只知淘气,远小人,近贤臣,此先汉之所以兴隆也!呵呵…”
杨啸一听定是太子口中的那位大儒,一张口就是诸葛孔明的出师表,但人家夸赞自己,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忙立起躬身一揖道:”弟子杨啸见过老夫子!”然后侧身而立扶着卢质坐下,才在旁边坐下。
卢质听杨啸呼他老夫子更是喜笑颜开,自谦道:”小将军切莫如此称呼,小老儿只是痴长些年纪罢了,怎敢称夫子,唯有儒学鼻祖孔夫子!”
杨啸的恭维之词虽然获卢质批评,但在他心中却很受用,面对杨啸拱身受教的谦虚态度,更是想多说两句:”孔夫子教授弟子三千,有七十二贤,颜回,染署,端木赐,高柴等,曾带领弟子周游列国十四年,修撰《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并有经典《论语》传世,历朝历代屡有追封。唐开元年间尊更是奉为文宣王,乃万圣之师表!”
太子李重美突然接言道:”孔老夫子为什么要携弟子周游列国?”。
太师卢质明明知道,是孔子主张的恢复周礼在鲁国受到排挤而无法立足,才愤然携弟子出游,但他却说:”老夫子当然是宣讲仁政德治之治国之道,当时列国之间互有攻伐,不施仁政,使百姓民不聊生,为了劝说各国国王要施仁政。重民生,不惜千里奔波十四载。”
太子又言道:”春秋时期与现时状况是何等相似,先生不如就携弟子等去游说各国,放下恩怨,不生刀兵,与民生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