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朗,宋州虞城人,乃清泰皇帝起兵时谋事五人之一,此人贪婪成性,进京以后被封为庄宅使,掌管皇田,皇庄及皇家各种买卖生意。

刘延朗一进京城,就像是饿狼进了羊圈,下口极狠,吃相极其难看,什么生意他都敢接,卖官鬻爵这都是小事儿!

他为什么敢贪,这根在清泰皇帝那里,庄宅使就是经营皇家的买卖。李从珂进京以后是要接受前朝的所有财产的。那这一切还不是他刘延朗说的算,他的巧取豪夺,横征暴敛,凶残暴虐,贪得无厌都有了名目了,谁还敢说谁还敢拦!

全洛阳城都被他搜刮了无数遍,凡事不从者统统下狱,官员向他送礼名曰:”规矩“,你不明着送,他就明着要,明码标价,不按规矩来,他就给你上规矩,贬官,调职在他手里已玩出花样了!当然他也积累了大量财富,什么金银珠宝、奇珍异物、美女笙歌等等应有尽有。

孙家这所院子就是通过他购得,调孙超回京也是他办的,也算是孙超的老熟人了。

二人见面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刘延朗嬉笑着道:”孙相公,好事上门了,你怎么感谢我呢?”

孙超知他又来敲诈勒索,也不敢无礼,便恭维道:”刘相公有好事想着下官,下官定会投桃报李的,什么好事呀?莫非下官的辞呈批了下来?”

刘延朗心想,这头肥猪还未吃净,怎能放跑了,就呵呵一笑道:”这样!我也不逗你玩儿了,有两个肥缺,振武,彰武两镇节度使,你挑一个。也不多要你的,三千两金如何?”

孙超一听差点儿吐血,并不是嫌出钱多,他是真不愿意去做这两镇节度使,且都与定难军毗邻,别说出钱买,就是给他钱,他也不愿去呀!所以苦着脸道:”刘相公,下官已是花甲之年,恐无精力为国出力了,且振武北边之契丹,彰武北之党项,皆是虎狼之邦,若是误了朝廷大事,下官这颗头颅可就交代了!”

刘延朗并不知孙超与党项有深仇大恨,只以为他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就讥笑道:”振武你不去可以理解,但彰武北之党项乃我朝统辖。况且那定难军节度使李彝超,是重病在床没有几日可活了,已上奏朝廷由其兄李彝殷接替,党项之野心早已全无,你还何惧之有?”

孙超闻听心中一喜,却不敢显露出来道:”下官在甘凉州为官半辈子,深知西域胡人的凶悍,在凉州任上如履薄冰,恐怕边患再起,残害我华夏族人,忠心耿耿守护一方,去岁卸任,只想回乡颐养天年,还望刘相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刘延朗一听,他这么不识抬举,心中就有些恼火,可是他知道这满朝文武,能出的起三千金的人不多,看在金银的面子上也得再劝这金主两句:“哎呀!我说孙相公啊!你才区区六十有二,可正是为朝廷出力的时候啊!你这事儿不是我不跟陛下说,陛下现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一言不慎,惹陛下生气,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啊!”

孙超其实心里明白,见他如此抓住不放,只好答应道:“我孙超深受陛下信重,欲重新起用,也罢!为朝廷大计,就去彰武抛洒这一腔热血吧!”

刘延朗见他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猜想他是在讲条件,便讥讽道:”何至于此?怎么就要了命了!朝廷也是考虑孙相公半生忠心国事,才为你选了一块福地呀!罢了罢了,别再矫情了!三千两金不多!我这就回去复命了,孙相公也准备准备赴任吧!”

送走了刘延朗回到书房,老管家孙福也进来,并没恭喜他履新,只是长叹一口气道:”郓州!家乡!恐怕是回不去了!”

孙超也是愣了会神才道:”老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给钱给得太痛快了?总让这贪婪之徒惦记着,半生的积蓄让他敲去一大半呀!”

老管家孙福噗嗤笑出声来:”老爷原来是心疼钱呀,咱要钱干什么?不就是买个平安吗?但愿老爷能在彰武过得平安吧!”

孙超也笑道:”钱没了,谁不心疼,花得不值啊!”

且不说孙超在洛阳长吁短叹,且说刘延朗又风尘仆仆去敲诈高行周!

刘延朗是带着圣旨赶到泽州的,他知高行周与皇帝有旧,并不敢太放肆,言语之中旁敲侧击地说,他如何如何为高行周在皇帝面前美言,又如何联络众臣为此事件开脱。

高行周听罢圣旨也知道皇帝也是在迁就于他,虽罢振武,彰武兵权,但却把泽,潞,相,洛,磁合称昭义军,为制衡河东也是下了一步好棋。于是脸上堆满了笑容,恭维道:”刘相公为国事操劳,实在是让行周敬佩,这泽州是个穷地方,只有些许土特产奉上,望刘相公笑纳!”

刘延朗一听这一趟就捞了些土特产,脸色立刻大变!

刘延朗脸色立刻顿住,心想好你个高行周,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枉我一片好心了,拿出点破土特产搪塞于我,咱们走着瞧,于是冷着脸道:”你我同殿为臣,当同心为朝廷着想,什么特产不特产,老夫不稀罕!”

高行周知刘延朗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并不想得罪于他。武将出身的他不善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手段,但是简单的恭维之词还是会的。若是放在以往,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只因为义子杨啸擦屁股,竟然再次放下身段,笑容依然道:”刘相公这是说哪里话来!正因为咱们彼此交好,才奉上本地特产以示恩情的!”说着顺手掀开案旁的竹筐让他看,竟然是满满一筐金银财宝。

刘延朗顿时眼睛眯成一条线,笑容堆积于脸上,满意地道:”高帅这是何意啊!老夫岂是那贪财之徒,但皇帝正为朝廷财政空虚发愁,我就代为收下,回去禀报陛下,再为高帅记下一功!”。

看着刘延朗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鄙夷地啐了一口道:”朝廷养了一帮贪图富贵之徒,能有个好?呸!什么东西!”

转身回衙路上自言自语道:”啸儿在前边出生入死,所得之财全部孝敬于我,我竟拿去喂狗了,真是愧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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